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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簫中劍正等在那裡,見他們兩個上來了險些沒把笛子收好。

  決戰之期尚有一月,此時見面兩相茫然。

  正想著到底是拔出天醉刀跟對面接近冰雕狀態的人說來戰還是再努力一下把他可憐的老父親拖回去,就見他可憐的老父親雙膝撲通一跪,哆哆嗦嗦地翻出那本小冊子,當場大哭起來。

  “……”冷醉覺得自己被雪糊了腦袋已經凍得停止思考了。

  “……”簫中劍冷眼看著跪在劍冢前的冷霜城,似乎認為對方不過是在演戲。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冷霜城哭著哭著打了個嗝兒,接著表示要坦白。

  冷醉還沒弄明白他爹要坦白個什麼,簫中劍就先一步將劍架在冷霜城脖子上,急切著連說幾個“吾不准”,接著才道,吾不准你說,你這樣只會傷害冷醉。

  哪兒能讓人拿劍威脅自己爹的道理,冷醉想也沒想就拔出天醉刀架在了簫中劍的脖子上,憤怒道,你害了冷灩前輩又來威脅我爹。

  三個人一刀一劍各架在對方脖子上,僵持許久,忽然抱住簫中劍大腿痛哭的冷霜城揚起頭,虎目含淚,喊道,誰說冷灩是他害死的,明明是我。

  天醉刀哐當一聲掉地上,冷醉懷疑他是今天酒喝多了眼前全是幻覺。爹,這和你當年說好的劇情一點都不一樣啊……

  簫中劍無奈收了劍,眉頭緊皺,要多難過有多難過,想要拍拍冷醉的肩,又尷尬著收了手想冷醉早就和自己絕交了,於是彆扭道,好友,你聽了別難過。

  難過的不是你嗎?冷醉從地上撿起刀,琢磨著要不要用刀捅自己一下看看是不是在做夢。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這句話在冷霜城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映現。

  人生如戲,全是轉折,這句話在冷醉的人生上也得到了完美的映現。

  聽完冷霜城的坦白和懺悔後冷醉想著還是用刀捅了這人比較好,轉念一想畢竟還是他養大的,遂轉過頭去看向背後神色複雜的簫中劍,表示你為什麼不早解釋?

  簫中劍幽幽道,你不聽我解釋,而且這一切對你來說太殘忍了。

  還有一個月就要決戰了,你知不知道!冷醉覺得他今天痛心的次數是出生以來最多的一天,和他面面相覷的簫中劍看起來也頗為痛心。仔細想來,大概從當初冷灩前輩變成冰層化石以後,這位摯友的表情就是我很痛心可是我不能說的樣子。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僵持在原地,旁邊冷霜城哭得肝腸寸斷,一邊說著當年的經過一邊擦著剛流下來就凍成冰渣子的眼淚。那冰渣子就跟扎進了冷醉心裡似的,想拔又拔不出來,別提有多難受。

  十三巔的風吹呀吹呀,十分喧囂。

  那個賣假藥的姑娘又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拍了拍冷醉的肩說你們兩個下山喝酒去吧,我想在這裡靜一靜。

  “那本書究竟是什麼?”

  她眨了眨眼睛,“他的心啊。”

  “她又是誰?”簫中劍這才發現生物絕跡的傲峰十三巔多了個賣假藥的。

  “不認識,喝酒去。”冷醉扶額拿著天霜刀順手拉過杵在這裡當了許久冰雕的好友,就往山下去了。

  路過十二峰的時候還發現不知何時多了間房子。看起來是要在第十二峰長住的樣子。

  “冷醉……”

  “你最好長話短說,別講個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這故事講著講著簫中劍就重新住回了第十一峰的冷霜寒舍,冷醉把天霜刀插在了劍冢,取了天之灩又重新開始了劈柴練劍的日常。

  期間偶爾跟住在第十二峰的新鄰居打個招呼,發現這姑娘似乎不是個賣假藥的。最初她拉弓的時候冷醉以為她是從小故事裡那種射大雕的花木蘭一類的,後來她跳舞的時候冷醉才深刻思考道,這姑娘是個跳大神的。

  放眼天下,能在第十三巔跳大神的也就只此一人了。

  她還跟簫中劍聊過幾次,內容十分拐彎抹角,交流完以後簫中劍居然還喊她前輩。冷醉後來才知道,這姑娘,不,前輩,很多很多年前來過傲峰,認識冷灩前輩。

  這回重新來到這裡是為了什麼,冷醉曾經跟著兩人見到了第十三峰另一處冰層里埋著的一個妹妹頭,兩人神神叨叨說什麼治不好救不了沒辦法那就還是先凍著吧,反正死不了。

  沒過多久這位前輩就躺了,大概是每天都在山峰上跳大神太賣力。冷醉疑惑她是不是被凍成了嚴重風寒,簫中劍也曾猶豫過要不要下山去找大夫,而這位睡得人事不省的前輩擺擺手跟說夢話似地喃喃道,一點靈識被引走了而已,看來還是趕緊讓那位小朋友趕緊從陣法里出來好了。

  說完又翻過去睡了。

  這一睡起來她又精神百倍容光煥發地回第十三峰吹冷風去了,還很高興說過不了多久小朋友就要來找她了。

  直到那兩個都自稱是鳳遙重的一黑一粉兩位小朋友上來為止,冷醉還是第一次見到她臉色黑如鍋底的模樣。搞了半天這位前輩還是個賣假藥的,一看就是受害者找上門來了。

  話又說回來,要是粉色那隻的話,確實符合之前她的描述,乖,軟,好推。說讓叫大哥就乖乖叫了,不僅滿足了他,好像與家裡兄弟失聯多年的簫中劍也很滿意。

  至於另一隻黑的,雖然長得一模一樣,但是無論是他還是簫中劍都認為,離遠點比較好。

  冷醉問過那隻粉的,既然你是鳳遙重,那另外一個是誰?

  還沒等粉的說話,旁邊黑的就冷笑一聲說吾也是鳳遙重。

  旁邊真正的鳳遙重並不賣他面子,十分疑惑問那隻黑的,你怎麼可能是我?你不是說……

  還沒說完就被捂住嘴巴了。

  冷醉看著只管壓著粉毛欺負的黑毛,迴轉頭對簫中劍道,黑的那隻叫小黑算了。

  在傲峰十三巔徹底凍成冰美人的簫中劍只是眉頭抬了一下,低聲道,好友,這不是在養寵物。

  這隻小黑,十分危險。冷醉在看到第十三巔缺了一半後開始認真考慮是讓這兩個趕緊下山去還是自己快點搬家。

  或者有無辦法讓這隻小黑趕緊離開?當冷醉這樣問從跳大神轉為蹲峰頂思考人生的前輩時,女子是只是回以他一個微笑,說你沒看出來這兩個是私奔嗎?

  晴天霹靂。冷醉在經過簫中劍和鳳遙重的反覆糾正,終於明白鳳遙重是男孩子後,又一次經歷了人生如戲全是轉折的神奇洗腦。

  一對少年私奔至雪山為哪般?

  冷醉一不留神問出這個問題時,正在熟練給角鹿剝皮的鳳遙重手滑將刀戳進了鹿死前睜得大大的眼睛裡。他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看向冷醉,有些顧慮地望了一眼窗外,小聲道,“冷醉大哥你從哪裡聽來什麼私奔的。”

  “咳,”冷醉指了指通過木窗可以看到遠處山巔,“我只是好奇你們為什麼要來傲峰而已……看你的樣子,好像也不知道他是誰?”所以你怎麼就這樣跟著個陌生人私奔了呢?最後這句話才是冷醉埋在肚子裡想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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