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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狂龍一聲笑的那本連環畫和恨不逢的失常,以及孤獨缺臨走時所說的“實驗”,使得本來就在鳳遙重記憶里模糊的人更加撲朔迷離起來。

  最初阿凌和滄海前輩在蕭然藍閣的竹林里與他初見時就已經是雙魂一體。鳳遙重想起月夜竹林中被凌黯月非禮的事,那時候與他說話的人,應該並不是輝夜姬,而是滄海凝光才對。因為她說,看到汝這般模樣讓吾想起了當年的她。不過,汝身上的氣息更像另一個吾曾經遇見的人。

  “當年的她”,到如今,鳳遙重才真正見到滄海口中“當年的她”是怎樣的模樣。這樣一位曾經是姑娘的道長,不管怎麼說,給鳳遙重的感覺都是相當奇妙的。可是轉念一想,他當初失去記憶的時候被慕少艾忽悠得以為自己真的是姑娘,穿上女裝似乎也沒有什麼違和感,可見沒有性別的好處之一就是,可以隨時任性改變性別。雖然鳳遙重現在還是堅持心理性別男沒有商量。

  蒼本來正和雲傾鴻說起聽武林中消息傳來,最近有兩座天橋一前一後現世,天橋之主甚是神秘,卻總讓他有種莫名熟悉的感覺。雲傾鴻一搭沒一搭地聽著,最後的問題卻是對著在不遠處回憶當初凌黯月一事的鳳遙重說,鶯鶯你來了,小黑兔怎麼樣了?

  “為何是鶯鶯?”蒼似乎早就習慣了雲傾鴻的突然轉化話題,順著對面道者的目光轉過頭去,一同看向被這個問題弄得面有難色的少年。

  一旁站著的翠山行和白雪飄也來了興趣,正期待著雲傾鴻的解釋,卻見這位前輩清秀的眉眼帶著極淡的笑意,半唱半白道,“暗想小生螢窗雪案,學成滿腹經綸,尚在湖海飄泊,何日能全成鴻圖大志焉?萬金寶劍藏秋水,滿馬春愁壓繡鞍。”

  本來剛想跟弦首說說藺道長現在狀況的鳳遙重聽了,神色不改,鎮定地問道:“雲前輩,你這樣是真的鐵了心要入贅去儒門了嗎?”把《西廂記》背得這麼熟是要鬧哪樣,你家那位知道嗎?雖然是這樣在心底里說,但鳳遙重覺得這樣的雲傾鴻,笑起來生動好看,遠遠比初見時要人間煙火氣得多。滄海前輩若在,說不定也會含笑與他接下一段唱詞。

  翠山行和白雪飄則被這突如其來一段戲曲唱詞被驚住了,互相看了一眼不明白這到底唱得是哪一出。倒是坐在雲傾鴻對面,提問的弦首瞭然地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言罷,又看了一眼鳳遙重,又轉過頭對雲傾鴻點了點頭,不知是何意。

  見大家都在注意自己的新暱稱,心底里到底還是有些尷尬的鳳遙重特地清了清嗓子,道:“咳,關於藺道長的傷勢,經脈雖然已經被修復完畢,但是功體……”

  “他命中三劫皆系狂龍,如今死劫雖過,卻又要面臨新的考驗了。”蒼雖有感,因為早在當日他就看出藺無雙的傷勢可能會造成的後果,但這位摯友如今能好好躺在他的天波浩渺已算是最大的欣慰了。

  “白虹貫日掃魔盪,明玥當空照古今。”雲傾鴻忽然念出一句詩,然後站了起來,風灌衣袍,手捏劍訣,便是飛劍瞬至。

  “這麼快就要走了?”蒼仍然坐著,手捻琴弦,將奏未發。背後陰霾之雲划過一道閃電,紫袖翻飛,溫雅秀逸,不失淡泊清新。

  “嗯,蔥花,小黑兔就交給你了。”他一說完,便腳踏飛劍化光而去。

  雲傾鴻說走就走,就和當時突然從天而降一般隨性。鳳遙重也估算了一下時間,將接下來照顧傷患的事都跟赤雲染交託完畢,便也跟玄宗眾人道別後,回往峴匿迷谷了。

  也不知道小妖這幾天怎麼樣了?少年站在峴匿迷谷的黃石陣前,不料一道久違的女聲傳來,“遙重,婆婆真是好久沒見到你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有小天使問作者群的事,作者娘一臉懵逼表示沒有作者群啊。所以你們的意思是建一個嗎?

  我很想看小天使畫的人設圖啊【打滾

  劇情過渡的一章

  基本都是小遙重的內心戲╮(╯▽╰)╭

  ☆、第九章

  北辰元凰拿著手裡的銳感之纓,其實心裡是很想不通的。那日黃沙陣之戰後,漫天塵暴散去,只余被無形劍氣釘在石壁上咽氣的狂龍一聲笑,還有嚇得癱倒在地的破玄奇。北辰元凰順手撿了個便宜,將銳感之纓從狂龍一聲笑頭上取下,看著對方那張無比驚恐的表情被定格在死前的臉,思考了一會兒還是把孤零零釘在石壁上被戳得千瘡百孔的屍體給隨手解了下來。

  “替你的罪首收屍吧。”北辰元凰丟下這句話給破玄奇,就帶著身後跟隨的姬小雙離開了。

  為什麼對方只救人而不理會這已經引起目前武林騷動的五大神器,究竟是不知狂龍頭戴是銳感之纓還是不屑此物?北辰元凰把帽子放在自己房間的銅鏡前,看著內中倒映出來的自己,陌生無比。如果父王北辰胤還在,太傅玉階飛還在,看到如今模樣的他,是否還認得出呢?

  北辰元凰已經是翳流的教皇,而不是北辰皇朝的亡國之君。兩落三起,歷經人世炎涼,江湖無情,如今終於站在高峰,可以傲視群雄,發出一聲喟嘆,王者所追求的是王者之路。但這一路上,多少白骨累累,屍橫血流,就連他也不知道了。

  對於翳流的前任教主南宮神翳,北辰元凰曾經私下問過醒惡者那是怎樣一個人,得到的答覆是,不世逸才。

  就這麼簡單的評價?醒惡者說完這個詞就不再言語,顯然不願意再多談過往之事。之後北辰元凰也未再問他。雖然吞併南宮神翳的元識和部分功體,北辰元凰總覺得心裡不大自在。就像明明自己本身就已經完整,卻非要再多添加一些並不屬於自己的意識,無形中多出來了一個不同的自己一樣。還有每次光是回想一下就亂得不堪入目的記憶。

  寰宇奇藏前不久失蹤不知道去了哪裡,醒惡者如今也三天兩頭往外跑。根據探子回報說這位翳流元老跟著一個巫婆模樣的女子先是去了一趟陰陽海,之後又四處找尋一個叫“恨不逢”的人,等他們兩個終於找到這個人後,就直接把人丟到了一個名叫絕仙谷的地方。

  醒惡者,究竟在做什麼?北辰元凰一邊正著戴在頭上的銳感之纓,覺得最近想不通的事情越來越多。藺無雙來他翳流踢館之後又去找了狂龍一聲笑,雖然根據黃沙陣的現場來看,很大可能沒有死,但也多半重傷了。

  “真醜。”嫌棄地看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北辰元凰猶豫了很久還是選擇戴著帽子出去了。外面姬小雙等候依舊,表情看上去有些奇怪,目光躲閃,應該是有什麼想要告訴他的事卻又不敢直說。

  等北辰元凰再三追問,語氣加重後,姬小雙終於坦白交代了,還遞給他了一封信。

  強壓怒氣把信展開一看,北辰元凰開始認真反省最近翳流究竟折損了多少人力。他從姬小雙那裡接過來的不是別的,正是寰宇奇藏的辭職信。醒惡者遲遲不願回歸就算了,最重要的軍師也跑了。難道就非得是南宮神翳不成嗎?北辰元凰將信震碎後,忽然覺得莫名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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