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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鳳遙重有些生疏但姿勢基本正確地抱著紅色胎毛稀疏的孩子,阿九終於明白這幾天鳳遙重為什麼一直在看什麼《關於育兒的十萬個為什麼》,《當我們談論帶孩子時我們在談論什麼》之類的書了。

  “孩子嘛,不都是路上不小心撿到的嗎?”鳳遙重倒是前所未有的淡定,如此道。

  鳩槃神子來到罪佛淨地七重台時,悟僧痴迷對他行禮道梵天已經等候多時。鳩槃神子頷首回禮,隨後便往七重台內中走去,只見一位滿頭金色舍利,法相莊嚴的佛者身著金色袈裟,手持白尾拂塵,正對著岩壁,似有所思。

  “梵天,久見了。”鳩槃神子站在幾步之遠處,合十行禮道。

  一頁書轉過身來,道:“優缽羅華尊者,此次刀戟戡魔,應是功成了。”

  “有賴梵天出手解去當日障月雙手金環,閻魔旱魃已經石化封印。”

  一頁書欣慰地點點頭,道:“當初適逢萬聖岩迎回優缽羅華尊者與障月尊的盛事,吾本於罪佛淨地參禪,也應邀前往,一觀佛門消失千年之久的傳說。障月,確實是一個極其特殊的存在。”

  自家那不讓人省心的徒兒啊,鳩槃神子想起少年雙足上至今套著的戒律金環,道:“當初若非梵天出手,但憑吾一人,也難以降服接近完全覺醒本性的阿修羅。”

  “他本是心性極其堅毅的孩子,當日分明已經接近失控,卻仍然極力克制,不曾傷及任何人。吾應執戒殿之請託為他套上束縛的戒律金環,對他實有不公。更何況,障月阿修羅一脈依據記載,自他以後,恐將真正再無後裔現世了。”佛門享有盛譽的高僧言至此,也不免嘆息一聲,感慨起了障月阿修羅一脈的宿命。

  鳩槃神子自然是知曉一頁書所指為何,只道:“遙重也是意外繼承障月阿修羅之力,真正擁有血脈者,乃是滄海凝光。若她能再傳血脈,障月阿修羅應該還能再現世間。”

  “滄海凝光也曾與吾有數面論道之緣。自魔佛波旬被封星雲河後,她已言明,除了當年與一蓮托生的賭約之外,障月阿修羅一脈將由她終結。障月如今雖未成年,但接連戰鬥後,他恐怕已受業力影響甚深。你本不應該將他留在外面,只是他的身份,實在是由諸多巧合造成了尷尬與複雜,如此一舉,倒也好。”就連修為高深如一頁書,在提起那位障月阿修羅一脈唯一的傳承者時,也是難見的頭痛表情。當他談到鳳遙重的身份時,卻又變為無奈。

  想起之前看過的典籍記載,鳩槃神子在心中難得苦笑起來,道:“異度魔界暫隱幕後,短期之內應無動作。吾只是擔心,執戒殿那邊,是否有意要將遙重……”

  “只要障月不再插手異度魔界之事,便應無礙。障月阿修羅的監管權,按照歷來規定,本應全權在你。萬聖岩對於千年之後失而復得的障月尊,起了執念之心。”一頁書感慨道。

  鳩槃神子也是心中瞭然,只是搖頭嘆息道:“遙重確實太過重要,也難怪萬聖岩如此重視,莫說萬聖岩,恐怕佛門目前皆對他有所注目。”

  “阿那毗羅之風,業視之眼。自由操縱業力的能力,是變數,也是希望。只望他秉持本心,不可動搖,”一頁書抬頭望向天際變動的雲相,一掃拂塵,欲改沉重話題,轉而對鳩槃神子道,“許久未見佛友,不如一論禪理如何?”

  “自是榮幸。”

  狂龍一聲笑來到琉璃仙境本來是打算趁素還真不在好好搗亂一番的,結果剛一踏進門就聽到一陣嬰兒的哭聲傳來,心裡暗奇這琉璃仙境什麼時候添了新丁就看見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正對著屈世途在講什麼,不時拍拍懷裡抱著的襁褓,輕聲細語地哄著,嬰兒的哭聲就是從那裡傳來的。

  “鳳鳳鳳仔……哇靠咧,你甘還沒死,還……”狂龍一聲笑瞪大了眼睛把目光落在鳳遙重懷裡正哭著的嬰兒臉上,道,“這崽子該不會是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沓濕濕的布給砸在了臉上,狂龍一聲笑趕緊把擋住視線的濕布從臉上拿開,嗅了嗅後臉色大變,道:“這尿騷味,是娃兒的尿布!”

  “狂龍一聲笑,你還有膽來琉璃仙境?”只見一位青衫獸耳的劍客手裡端著小碗從內中走出,語氣甚是不悅,不知是因為狂龍一聲笑還是自己眼睛周圍濃濃的黑眼圈。

  屈世途摸著鬍子看狂龍一聲笑滿身狼狽的模樣,只覺好笑,又轉過頭繼續跟鳳遙重道:“瑤重啊,我實在也是沒經驗啊,估計素還真也是一樣,還是等藥師回來你們再問問他?”

  “少艾還不是沒帶過孩子,”阿九走到兩人面前,看著鳳遙重懷裡一直哭得不停的嬰兒,將擠好的新鮮羊奶遞給少年,道,“多半是餓了。”

  “可是他一直在哭。”少年接過小碗坐下來,拿著小勺子,一點一點舀起來給嬰兒餵下去。

  狂龍一聲笑對無端招惹來的一身尿騷味又怒又惱,但顧及到鳳遙重現在還沒生氣的樣子只好往後退了幾步,問道:“鳳仔,我阿姐她還好嗎?”

  “狂龍一聲笑,”鳳遙重說著,仍然還是小心翼翼地給懷裡的孩子餵著羊奶,看也沒看狂龍一眼,道,“你上次給吾開追悼會的事,吾還沒有跟你清算。你給吾掛著的那幅遺像去了哪裡?”

  “那幅遺像啊,哈哈哈,被你那個雙胞胎兄弟給拿走啦。”

  狂龍話語一落,阿九就看見鳳遙重忽然站了起來,把懷裡的孩子塞給他,不知從哪裡拿出一串佛珠纏在手上就往狂龍一聲笑身上招呼去。

  阿九抱著懷裡喝飽奶後不再哭泣的孩子,發現這才出生沒幾天這孩子的頭髮倒是越發濃密了,紅艷艷得好似夏日的紅蓮,皮膚白皙通透,跟玉瓷似的。一雙金燦燦的眼睛總是帶著點滴淚光,看起來是常聽說的桃花眼。

  蠹魚孫覺得這從蛋里孵出來的孩子是個小妖怪,鳳遙重聽了倒也不惱,只說那就取個乳名叫小妖好了。

  這個小妖,好像長得比尋常孩子快太多了?阿九抱著前幾天明明還很輕,這幾天越發沉起來的嬰兒,看著鳳遙重這段時間以來難得首次生氣動武把狂龍揍得鼻青臉腫後一腳給踹出了琉璃仙境的大門。

  “嗚嗚嗚哇哇哇,鳳仔你還是這麼暴力,我不要跟你玩了,我要回家去了。”狂龍一聲笑說著就捂住被打腫的臉離開了琉璃仙境。

  “瑤重揍得好,這尾肖龍就是欠揍。”蠹魚孫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喊道。

  “哎哎哎,這尾龍來琉璃仙境是要做什麼啊?怎麼看起來莫名其妙的?”屈世途不解地看著狂龍一聲笑離去的身影,問道。

  鳳遙重化去手中的佛珠,碧眸暗沉,道:“定是以為素前輩不在專程來尋釁生事的。”不過那幅恨不逢畫的肖像居然落入了異度魔界之中,聽起來似乎還在那人手裡,真是讓人頭疼。

  他到底是在哪裡撿到你的呢?阿九對上懷裡甜甜睡去的嬰兒,總覺得這發色,瞳色,有種莫名的熟悉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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