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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遙重指了指緊抿的雙唇,搖了搖頭,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倒是一旁的佛劍分說似乎是看出了什麼,於是試探著問道:“你在默念佛經?”

  少年剛剛乖乖地點了一下頭,就被鳩槃神子揪了揪耳朵,道:“叫你默念不是叫你不說話。”

  鳳遙重無奈地停下心中的默念,道:“不是師尊你叫我要一直默念的嗎?”

  “你默念就沒法說話嗎?”鳩槃神子皺了皺眉,道。

  只見鳳遙重雙手一攤,表情甚是無辜,道:“我沒有師尊你們那麼高境界,一邊說話還能一邊默念佛經。”

  鳩槃神子又好氣又好笑,抬頭看向對面的佛劍分說,發現一向嚴肅的佛者此刻也是嘴角微微上揚。

  “好了,看來是吾想多了。”最好真的是我的擔心多餘了。鳩槃神子在內心道。

  鳳遙重往前走了幾步,一身由大日殿那邊重新送來的全新法袍,月色內衫,外罩白紗層疊,銀線交織,素雅風秀,相較之前,衣擺直垂腳踝,金色吉祥蓮花暗紋隱隱流光,仍然是赤足袒臂,胸前掛著鳩槃神子平常用的那串青色佛珠。

  “你先往嘯陽穀去吧,吾與汝師尊隨後就來。”佛劍分說拍了拍少年單薄的肩頭,輕輕道。

  鳳遙重沉默著點了點頭,便繼續朝前走去。身後的鳩槃神子仍然在打量著他,想要看出究竟有沒有變化。

  在門口等了很久的糖雪球看到少年出來了,很是欣喜,連連喚了幾聲,便被鳳遙重給輕輕巧巧地抱了起來。貓兒順勢趴在鳳遙重的肩膀上,好奇地看著他安靜的側臉,發現少年一貫清澈通透的碧眼裡,不知何時染上點點紅艷,正隨著目光流轉。

  目送閻魔旱魃孤身進入谷內的螣邪郎與赦生童子站在嘯陽穀入口前,螣邪郎剛想開口問自家小弟方才和吞佛童子那個對視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就見赦生童子神色一凜,隨後也立刻察覺到高手逼近的氣息。

  “嗯?果然有問題。”螣邪郎將倒乂邪剃拔出,注視著眼前出現的白髮劍者與葉小釵,赦生童子已經取下咒封,化為紅色殺體,手中狼煙戟也同時揮動落雷降下。

  一番苦戰之後,自知實力並非眼前兩人對手的螣邪郎暗道不好,轉過頭去赦生童子道:“那個污點說要去搬救兵,救兵呢?”

  赦生童子沒有答話,而是專注對付白髮劍者,多次交鋒縱然已經明白對方招式,但實力上仍然有所差距。

  這將是一次生死存亡之戰。赦生童子心中明白,不敢有絲毫分神,念及還有任務在身,更不容失敗。至少,他必須撐到邪尊者到來。

  倒乂邪剃一對痴水滄浪與狂月九霄,狼煙戟對無名劍者之劍。雙方皆是招招意在對方性命。

  幾番交手下來,各有負傷。螣邪郎捂住左臂被心劍造成的傷勢,一旁的赦生童子也身受多處劍傷。忽然間,只見葉小釵心劍再動,不料卻是聲東擊西,直襲赦生童子。

  螣邪郎心中一驚,本欲救援,不料白髮劍者一劍當關,正是對手互換。

  “你們兩個的默契不錯。可惜,本大爺和小鬼也不是一般的默契。”邪眸深處,是屬於魔者的自信與狂傲。

  長鞭一舞,現出從未再戰場上動用的武器,以柔克剛,鞭法陰邪詭異,招招狠辣霸道,一時間竟讓白髮劍者有些難以應對。

  赦生童子這邊戰場上卻是葉小釵占據上風,見一同的白髮劍者不敵螣邪郎,心下一動,虛晃一招制住赦生童子攻擊後便立刻支援,正好直對螣邪郎一時大意露出的空門。

  眼見螣邪郎不及回應這一招直對的死穴,赦生童子再難顧及許多,立刻上前險險擋下,卻見一把寒冽劍鋒穿腹而過。

  原來如此,他們的目標,仍然是吾。少年魔者捂住流血的傷口,這一劍已經計劃許久,正好對準的是他功體最薄弱之處。料中螣邪郎定然與他一同前來,判斷出他們之間羈絆之深必然會隨時互相支援,再從之前多次交手看出他功體的薄弱之處下手。一場戰局之初為何刻意雙分戰場,種種計算,這名白髮劍者,絕非凡人。

  血紅雙眼直視面容冷峻無波的白髮劍者,赦生童子雖然痛極,卻還是握緊手中狼煙,冷笑數聲,毫不示弱。

  “陰謀算計。”魔者嘶啞憤怒的聲音如此道。

  “赦生!”螣邪郎見赦生童子負傷,眸中一冷,頓時殺氣高漲,直逼眼前白髮劍者。

  一計不成再生一計,本來之前計劃中便知赦生童子與螣邪郎皆是勇武好戰的魔將,這計劃之中自然不少後計。

  只見兩人再度變換攻勢,皆將目標鎖定在螣邪郎身上,連續數招快攻,令螣邪郎招架不及,成功將其重創。而赦生童子因傷勢特殊一時難以施展,加上本來速度就是弱點,更是難以支援。

  令白髮劍者與葉小釵始料未及的卻是,赦生童子在螣邪郎受最後逼命一劍之際,挺身阻擋,狼煙戟成功擋下心劍之威,然而也使白髮劍者之劍沒入胸口。

  他最終還是沒有能逃過白髮劍者這諸多算計。少年魔者嘴角輕笑,回頭一眼看向紫紅長發的魔者,恍惚中想起當年邪族王宮之中舊事,他終究還是力量不夠,沒能守護住珍惜之物。

  身後半跪的螣邪郎捂住被痴水滄浪所傷的右肩,運使長鞭的右手再難抬起,一抬頭卻見血花飛濺,滿目殷紅。

  “小弟!”

  赦生童子直直倒下之時,螣邪郎如覺心臟被人猛然掏出,一時痛極難言一語。勉力站起接下重傷的少年魔者,卻見雙劍襲來,不予留情。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一把三叉長戟擋下雙劍之威,隨後只聞一聲“貫天神擊*雪沒千江吞日月”,便是暴雪颶風籠罩整個戰場,三尺霜凍,只見一道黑袍迤邐的身影站在螣邪郎面前,紅藍異瞳之中,滿是不屑與輕蔑。

  “邪尊……”螣邪郎抱住重傷昏迷的赦生童子,還是第一次覺得這位冰冷高傲的邪尊者是如此的親切。

  接著他又聽到熟悉的魔者聲音響起,帶著三分戲謔七分擔憂:“螣邪郎,汝的眼淚是要掉出來了嗎?快把赦生扶好。”說著也俯下身察看赦生童子的傷口。

  一招就令白髮劍者和葉小釵選擇及時抽退,吞佛童子見狀對邪尊者道:“如此輕易退去,嘯陽穀之中必有大事發生。”

  “哼。”邪尊者一拂衣袖,看了一眼地上浴血昏迷的赦生童子,便立刻往嘯陽穀內部趕去。

  金紅雙瞳之中雖有擔憂,但一向自傲的冷靜理智提醒他需以大局為重,於是對赦生童子道:“赦生童子,將朱聞挽月交給你的東西給吾。”

  少年魔者勉力抬起手臂,一條咒符手鍊赫然縛於手腕之上。

  將手鍊及時摘下,吞佛童子緊擰眉心,首次露出猶豫之色,卻聞赦生童子道:“去。”

  螣邪郎有些不知所措地替自家小弟捂住腹部不停流血的傷口,吞佛童子直起身,對他道:“儘快為他止血,天樞穴乃是他功體要害之處。”

  說完便立即朝嘯陽穀外的一處高峰上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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