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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一小這樣對視了一會兒後,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就被幼魔吧唧一口親在了臉上,正不悅被口水糊了一臉,就聽見這孩子口齒不清地叫了一聲,爹爹。

  雖然先天不足有許多發育緩慢之處,但是這個孩子確實憑著驚人的直覺察覺到了自己和他的關係。不過也說不定是因為在幼魔的有限認知里,凡是男性成年魔者,都是和邪王一樣的,又因不曾被教過新的稱呼,便統一管叫爹爹了。

  不管真相是什麼,他還是失神了一瞬,隨後便立刻恢復了過來,緊緊地盯著這個環著自己脖子,笑得甜甜的孩子。

  此刻的鳳遙重並不知道這位既帶著可怕威壓感又給他十分熟悉親切感覺的魔者是被創造者靈識寄體的鬼王。這人雖然臉繃得緊緊的,還冷得讓本來體涼的他都有點禁受不了,但真是越看越好看,跟阿姐念給他聽的故事裡那些仙女一樣。正當他在糾結是這人好看還是母后好看的時候,忽然間就見對方伸出了一隻手,緩緩放在他的頭頂,輕輕揉了起來。本來並不喜歡自己的那對小犄角被摸的鳳遙重正想要往後仰一下讓那隻手離他頭遠一些,結果卻被那手按住了後腦勺。

  然後就見到那張他只會用好看來形容的臉放大在眼前,呆呆地任由對方將唇貼在了自己的額頭上,吻了下去,溫暖熟悉,就像平時母后與阿姐那樣,卻又有細微的不同。這個吻帶著女性所沒有的強勢,不容拒絕,但卻依舊溫柔。

  當魔者吻完,離開孩子光潔白嫩的額頭時,唇齒間還殘留著淡淡的奶香味。他聽到鳳遙重開心的清脆笑聲,看來對於這個吻很喜歡。

  摸了摸被眼前抱著自己的魔者親了的額頭,鳳遙重覺得那雙冰冷冷如嚴冬一般的眼睛此刻看上去也不是那麼令人感覺害怕,反而多了些溫和的感覺。索性埋在那人頸間,蹭了蹭,含糊不清地說,爹爹,看花花。

  等到真的被抱到花樹下的時候,鳳遙重其實已經睡著了。從寢宮溜出來,走了一段對本來身體弱的他來講十分遙遠的距離,體能早已消耗得差不多了。再和這位魔者玩鬧一會兒,幼魔本就很多的睡意便毫無預兆地襲來,恍恍惚惚中就進入了夢鄉。

  抱著懷裡熟睡的鳳遙重,柔軟的小身體令他回想起這孩子剛出生時在懷中的重量。總算是有了點實感。替幼魔拂去落在安靜睡顏上的幾片花瓣,想到現在這具鬼王身軀再過不了多久便無法承受這強大的靈識寄體,即將衰弱死亡,如果這孩子能如朱武一般由他……

  猛然被自己的想法一驚。在剛剛的那一瞬間,他是想要將這個孩子如同照顧朱武一般養到少年之時嗎?不過是一具實驗品的聖魔元胎之軀,竟然被一聲無聊的“爹爹”給差點動搖了。

  將懷裡的鳳遙重放在花樹下,遠遠聽見九禍急切的呼喚聲,魔者凝視著那蜷縮在花樹下,於睡夢之中的孩子,片刻後轉身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好好的清明節寫這種溫情親情向的番外,一定是因為我太想回家見爹媽的原因,嗯(⊙v⊙)

  遙重真乖,來抱抱

  清明掛青真是技術活_(:зゝ∠)_

  下午還有姐弟向的下篇

  ☆、清明節番外*花樹一夢(下)

  三

  邪族王宮後園的花樹每年一開,白如皓雪,燦爛濃烈,花香卻淡雅悠然,一如當初植樹之人。九禍坐在石凳上,看著不遠處將剛學會走路沒多久的赦生高高抱起,好讓那短短的小手勉強夠著花枝的螣邪,恍惚中見到昔年紫紅長發的少女也是一般抱著棕發的幼弟,一度消失的歡聲笑語又一次迴響在這僻靜的後園之中。

  雖然如今是住在鬼族領地,但每至花樹開花的時節,她就會帶著這兩個孩子來這裡。不,應該說最初只有螣邪,後來才多了赦生。

  等赦生好不容易摘到了一朵花後,螣邪便將他放了下來,然後不知道赦生踮起腳對螣邪說了什麼,兩個孩子便朝她小跑了過來。還好螣邪記得拉住他的小弟的手,不然又要摔在地上了。

  九禍以單手支頭,饒有趣味地看著這對兄弟在她面前又興奮又害羞的模樣,難得展顏一笑,伸出手摸了摸赦生的發頂,問一旁的長子,你們兄弟兩個又想到什麼鬼點子了。

  只見螣邪偏過頭對著赦生眨了眨眼睛,後者就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一樣,走到九禍跟前,用小手抓著母親的衣裙,往對方的身上爬去。

  雖然不清楚赦生想要做什麼,九禍還是收了支著頭的手,兩手環抱在孩子腰間,輕輕地將幼子放在了膝蓋上。還未等她反應過來,赦生便接過了一旁螣邪遞過來的那朵方才摘下的花朵,別在了九禍的銀釵上。

  “阿娘戴花花,好看。”赦生奶聲奶氣地說道,聲音軟糯,像極了當年的幼弟。

  愣神片刻後,九禍才不禁攬過赦生,親了親他的小臉,而後將目光轉向一旁的螣邪。年長赦生幾歲的螣邪發覺母后那雙紫紅鳳眸正溫柔地看著自己後,一時紅了臉,東張西望起來,不敢正視,不料被女子輕柔地拉住手腕牽到了身前,然後便是一個充滿愛意的吻印在了額間。

  “謝謝,我的乖螣邪。”

  “沒…沒什麼啦。”螣邪捏了捏泛紅的尖耳,有些不好意思道。

  雖然被周圍人告知說九禍是他的繼母,可是螣邪每次照鏡子,都想不出那個傳說中的生母碧女是什麼模樣。倒是這位母后,真的和他生得十分相似,而且那種喜歡她,想要親近她的心情,就仿佛是與生俱來的一樣。螣邪不由偎依進了他母后的懷中,享受著這難得的溫馨時刻。

  九禍一手抱著懷裡的赦生,一手攬著靠在她身上的螣邪,懷裡這兩個孩子,一者發色紫紅,一者棕黑,每一次見到他們兩個在一起玩鬧的時候,便不禁回想起當年赦生剛出生的時候。

  那時九禍抱著懷裡的么子,想到那個不責任上完車票都不補的銀鍠朱武,只恨赤火沒能一槍把他捅死。

  九禍本來對於這個孩子並不期待,直到他出生,被接生的醫者放進她的懷裡時,九禍恍然間看到了當年被尚是稚女的自己抱在懷裡的小弟。

  懷裡赦生哭泣的聲音沒有螣邪郎來得洪亮,反而有些柔弱,不禁令她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一個比這還要小得多的嬰兒哭聲。那聲音斷斷續續的,每一次停下,她都以為會再也聽不到了。

  那是她唯一的小弟,鳳遙重。一個從出生開始就讓所有人揪心的存在。先天不足,魔源有損,出生不過幾日,便無數次在生死一線徘徊。

  不過好在鳳遙重足夠堅強,儘管從小到大喝下去的湯藥可能比吃的飯還要多,後來總算是接近成年了,只是,他最後還是停在了離成年還差一步的距離,在她的懷裡永遠的睡去。

  依照異度魔界強者為尊的傳統,本來對這樣的病弱者並不應該有過多的關切,但是對於九禍來說,這是唯一血脈一系的小弟,更是她曾經所想要因守護而變強的意義。看著那個孩子在身後跌跌撞撞跟著脆生生叫她阿姐,看著那個孩子對她充滿崇拜與嚮往的眼神,看著那個孩子漸漸懂事長大,陪伴在她最初的孤單王者之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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