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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的圓教村,便是三處封印之一?”

  “不錯。”

  “那你可知,魔胎是誰?”

  “當年來到苦境時,吾曾經去尋過他的蹤跡,最後卻遇到的,是一名叫做一蓮托生的和尚,”吞佛童子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為敘述往事,“吾那時見到的他,便已經化為一朵黑蓮了。”

  鳳遙重曾經在黑蓮花苞的過往中見到了那一切,也從朱厭劍中知道了吞佛童子遇見一蓮托生後的經過。但他還是選擇聽吞佛童子親自的口述,試圖從魔冷峻的表情中找到一絲情緒的波動,然而卻是一片沉寂,不見任何動容。

  還是如同當年一樣,甚至更甚的理智與冷靜,是他永遠都達到不了的境界。

  “所以,你已經明白誰是魔胎了。”鳳遙重低聲道。

  “吾的任務,是開啟魔界封印。”

  少年抬起頭,看著面無表情的魔者,原本瞪大的眼睛裡逐漸被失望和悲傷填滿,痛苦地垂下眼眸,鳳遙重道:“你真的下得了手?”

  吞佛童子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將目光落在劍雪昏迷中的睡顏上。

  注視良久後,吞佛童子還是重複了一次剛才的話:“吾的任務,是開啟魔界封印。”

  鳳遙重本來還想再問什麼,忽見吞佛童子一向波瀾不驚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隱約間,竟是一劍封禪的人格再度欲搶回主權。

  之前被地理司擊中的掌傷在被救出後就開始了快速的恢復,鳳遙重見機,暗中運起掌氣攻向吞佛童子握住朱厭的手。

  一擊成功,朱厭脫手。吞佛童子的表情驚訝不解,好像是想說汝居然坑我?鳳遙重朝他揮揮手表示再見,終於一劍封禪的人格再次搶回了主權。

  看著眼前變回一劍封禪的人,鳳遙重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就好像在某種潛意思里和鳩槃神子的轉世達成了共識一樣,覺得一劍封禪遠比吞佛童子順眼?

  還是具有人性的吞佛童子即等於一劍封禪?

  一劍封禪恢復意識後,就看見鳳遙重正呆呆地看著他,而地上躺著的正是昏迷不醒的劍雪。

  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他還是立刻走上前去檢查劍雪腹部的傷口,聽一旁的鳳遙重問道:“一劍封禪,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了?”

  少年眼底盛滿怒意,明顯是發現了那些痕跡。

  “沒有解釋,如你所見。”簡簡單單幾個字,一劍封禪倒也不是敢做不敢當的人。

  鳳遙重看著被插回劍鞘中的朱厭真是越看越順眼,真想拔出來給眼前這個厚臉皮的傢伙一劍。

  少年在心裏面捶胸頓地,只哀嘆說都是我沒用連師尊轉世的劍雪都沒能保護好,居然真的讓師尊被自己養的傢伙給拱了,魔生失格,做魔失敗,真的是魔生失格,做魔失敗。

  “一劍封禪,你……”你真是厚顏無恥。鳳遙重在心裡罵完後,走過去憤憤地將搗亂的朱厭背回身上。這場註定的宿命糾纏,難道真的無可避免?在與數百年未見的摯友對話之後,鳳遙重的心中卻更加增添了迷惑。

  一劍封禪將劍雪抱起,沒有理會鳳遙重的怒意,道:“該負責的我當然會負責,至於你,小瑤重,是不是該跟我們回去了?”

  鳳遙重站在原地許久後,才走上前去將藥膏和替換的繃帶交給一劍封禪,道:“我…必須要去找幾個人,確認一些事,還有找尋一個方法。”

  “什麼事,什麼方法?”

  “一些被人稱作是宿命的事,以及一個避開宿命的方法,”久別的峴匿迷谷,也時候該回去了。

  “劍雪醒來要是看你又不見了你讓我怎麼交代?”

  “如實交代,”鳳遙重不放心地又給劍雪把了把脈後,才對一劍封禪叮囑道,“你要好好照顧他,定時給他換藥。我過個三四天就能回來了。”

  覺得少年還是那麼囉嗦外加神棍,一劍封禪不耐煩道:“好了,我記住了,拜託你不要一直反覆念。”

  走了半路鳳遙重又轉回來盯著一劍封禪,一眨一眨的清碧雙眸里滿是不信任,讓一劍封禪感到很不自在,問道:“你還有什麼事能不能一次性說完?”

  “不許再對他做奇怪的事。”鳳遙重斟酌了一下用詞後,這樣說道。

  挑了挑眉,一劍封禪感到有些好笑,道:“你說什麼奇怪的事?”

  鳳遙重一時語塞,看著眼前抱著劍雪比他高一大截的男子,想著剛才怎麼沒問問吞佛童子那位邪尊者長了多高呢?

  自覺跟現在正得意的某人嗆聲是不明智之舉,默念無數次“反正你精分我不跟你計較。等著你兩個人格打架的時候我再把師尊搶回來。”鳳遙重在心裡暗暗下定決心,想你一個精分病患我還怕你不成,等我把要弄清楚的事弄清楚了,把這個莫名其妙的死局給解了,順便給你把精分病治好,讓你回魔界去當你的業務達人,我就帶著師尊跑路,讓你再也別想找到我師尊。於是對一劍封禪說了聲“再見”後便轉身前往九峰蓮潃了。

  劍僧玄蓮……心底里的這個名字浮現,少年只希望此人能給自己一個久困心中的解答。

  凌黯月醒來的時候,惠比壽正在給她身上下針打算逼出流竄心脈周圍的魔焰。骨蕭憂心忡忡地站在一邊,看到女子醒來後,連忙上前問,阿凌,你可還好?

  苦笑著搖了搖頭,凌黯月道,不好,吾覺得吾一點都不好。說著本打算動一動,卻牽動心口處的傷口,頓時痛得更加厲害起來。

  這顆心臟,與這具身軀本身的契合度並不高。這是為什麼?凌黯月心中充滿不解,但是天生月對於這件事卻從來緘口不談。

  惠比壽見魔焰難以逼出,對著骨蕭商量道,此處並不適合給她治療,對於這種火系武功造成的傷,要將傷口的炎氣逼出,恐怕只有把她放入太液池藉助雪嚴天的上寒之氣中才有一線希望。

  骨蕭沉思片刻後便答應了惠比壽的提議,吩咐人將凌黯月帶著一同前往太液池。

  沒有想到凌黯月強撐著坐了起來,拉住了她的衣袖,道:“汝等等,吾還沒有答應要去呢。”

  骨蕭柳眉一挑,反問道:“吾有說過要爭取你的意見?”

  自知對方一貫執著不講理的性格,凌黯月看了一眼惠比壽,點頭表示感謝後,便對骨蕭道:“吾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去太液池已經無必要。”

  “你在胡說些什麼,我說過了,這一次,我不會讓你死的。”骨蕭氣不打一處來,看著眼前已經早就放棄生機的凌黯月,只覺得心裡又氣又難過。

  凌黯月縱然重傷慘白的臉上還是掛著以往的微笑,女子即使這般病容,也是傾世禍水。

  “汝放心,吾不會死的。”

  “你這樣讓我怎麼相信你?”

  嘆了口氣,凌黯月握住骨蕭的手,道:“真正的凌黯月,早就死了,屍身沉入深海之中,再難尋覓。如今的吾不過是暫借他人之軀的殘魂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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