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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假仙似乎對這個小弟的爛記性早就習慣了,沒好氣補充道:“叫《北域大森林裡的故事》。”
“啊對對。”業途靈拍了拍腦袋,然後接著跟搭訕的鳳瑤重說這本故事書現在風靡男女老少,特別受小孩子的喜歡。
跟三口組道別後,覺得又一次被人當小孩子的鳳瑤重默默走回雙邪身邊,把打聽到的事告訴兩人後,發現一劍封禪和劍雪無名都對這些事不感興趣。
“人邪劍邪破金銀”這句話明顯是要把這兩人拉入江湖風波之中,但是不論是劍雪無名還是一劍封禪,此時都不想要踏入這趟渾水裡。
鳳瑤重看向剛才指給他的地攤,跟兩人說想要買東西。
等他拿著兩本書回來後,一劍封禪看到上面一本的名字後,笑鳳瑤重說他果然還是個小孩子,居然還看故事書。
劍雪無名則被墊在下面的書吸引了注意,問道:“那下面的,似乎是經文?”
鳳瑤重點了點頭,將下面的書抽出來,遞給了劍雪,一劍封禪將頭湊到劍雪無名肩膀上似乎是要看清楚那書的名字,隨後道:“你真的考慮要去敲木魚吃齋?”
被這個問題給氣到的鳳瑤重沒好氣地回一劍封禪道:“對啊,和劍雪一起。”
沒等一劍封禪反嗆回去,劍雪無名翻開那書看了看,然後對鳳瑤重道:“可否借吾觀閱幾日?”
那當然可以。鳳瑤重立刻就答應了。而一劍封禪神色微變,他回頭看向劍雪無名專心致志翻閱那書的神情,本來想說什麼,卻只是微動口型沒有說出來,最後只是靜靜注視著劍雪翻看那書。
忽然間劍雪無名翻到某頁停住動作時,一劍封禪也恰好注意到了那上面的一句話。
“汝負我命。我還汝債。以是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生死。”一劍封禪念出了他看到的那句。
汝愛我心。我憐汝色。以是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纏縛。劍雪無名則在心中默默跟著念了下半句,斂眸沉思。
鳳瑤重不知道為什麼這兩人之間的氣氛忽然變得怪怪的,也不解這佛經中意思,只是拉了拉劍雪的衣袖,道:“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繼續趕路吧。這本楞嚴經還是留著慢慢看比較好。”
覺得少年說得有理,劍雪無名收起了書後,才注意到鳳瑤重手裡抱著的另外一本書——《北域大森林裡的故事》,看上去似乎是兒童讀物的樣子。
只是那作者的名字有些奇怪,叫幽蘭風月姬。
作者有話要說: 摸著良心說我絕對不會寫BE的【轉身就去摸摸遙重的頭
是說我都忘記給他配CP了 也不知道扔給誰好【有這麼說話的?
總覺得三人行日常有一家三口的即視感
我開始期待恢復鳩槃記憶的劍雪見到吞佛的時候的表情了【我辛辛苦苦養你這麼大你對我居然是這種心思
凌黯月和洛水清塵都是妹子 凌姑娘為什麼能回來下一章會說明的【涉及到現在的新劇了
☆、第十九章
宮燈夜雨,清寂寒冷。女子未經梳理的銀紫長發隨意披散,廣袖流紫繡海升明月,舉手間,皎白瑩瑩。
她對面的美人撫琴秋雨間,華衣紫衫,鳳眸金艷,華然氣度,世所罕見。穆仙鳳望著亭中兩人,一者華麗無雙,一者優雅從容,跟著身旁的聆仙意耳語說似乎好久沒見到他們聚在一起了。聆仙意仔細回想了一下,點了點頭,確實很久不見這樣的畫面了,上一次也不知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如今能再見這般世上難見的美景,今生也算無憾。
“吾想飲酒。”半晌,女子開口道。
疏樓龍宿聞言,正撫琴的修長手指按住了商弦,不悅地皺起眉頭,道:“汝劍傷未愈,不可飲酒。”
“那上次汝呢?”
“體質不同,不可相提並論。”
女子失望地伏在桌子上,伸出如玉纖指勾了勾被疏樓龍宿按住的弦,道:“吾一回來聽說汝出事了就趕緊讓仙意去幫忙,結果到汝這裡來養傷,連一杯酒都討不到。”
“師尊若在,看到汝這般模樣……”
“錯了錯了,”女子緩緩直起身打斷他,搖了搖食指,繼續道,“是看到汝與吾這般模樣。”
“既不華麗。”
“也不優雅。”
“回去給本尊默寫儒家十三經一百次。”最後一句兩人異口同聲,說完便相視一笑。年少時的往事就這樣浮現,彼此卻已不再是當時少年。
疏樓龍宿收起笑容,輕咳一聲,道:“不如一品吾珍藏的醉里紅如何?”
女子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拿起被主人擱置一旁的精緻宮扇,上面點綴的珍珠也是這人一貫華麗的作風,道:“免了,吾已經受夠喝茶了。”
“汝不是方從東瀛回來,學會了一手驚艷的茶藝,如何不展露一下也好讓吾開開眼界。”
“麥要再挖苦吾了,汝要是想看,隨時都可以將她叫出來給汝表演真正的東瀛茶道。”意有所指一般,她指了指自己的劍傷。肩上紗布層層疊疊裹著,被包紮好的傷口上還滲著暗紅的血,可見當時那一劍的威力何等可怕。
疏樓龍宿見女子動作,微斂美眸,道:“依照規定,汝本不該入世。先前之事,即使汝不出手,吾也可以將一切處理妥當。”
女子沒有答話,而是專注地看著手中的宮扇,似乎沉浸在什麼回憶里,喃喃道:“吾記得,師尊他曾經也有一把華麗精緻的宮扇。”記憶中的人扇面半掩,入鬢鳳眉微蹙,和眼前的人神似中,又各有不同。
疏樓龍宿沒有接她的話,只是將目光也落在了那把自己所有的宮扇上,又聽女子道:“師尊說了,護短是師門傳統,他老人家要是還在,只會怪吾回來得遲了。”
這番話說得讓疏樓龍宿也想起了那個記憶深處的人,昔年與女子一同拜師於那人門下,晃眼一過,不知千年。
“此事已經過去,汝就好好在這裡養傷,等好了之後回去也不遲。吾也不會再去輕涉江湖風波。”他已經不想再談論從前之事。
女子笑了一聲,徵弦撩動,細微琴音引得亭外雨幕一滯。她低聲道:“那要是那個道門的白毛又來找汝呢?”
“自是不理他。”
女子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眼裡寫著都是“我不相信”的質疑。
“吾覺得吾這次傷好後可以回去頒布一項新教令了。”
“什麼教令?”
“凡儒教中人,皆不得私下與道士交往。”
“濫用職權,只恐怕學海無涯的太學主第一個要找上汝來理論。”
“耶,難道第一個找吾理論的不該是龍宿汝嗎?太學主聽說正在埋頭著書,恐怕沒有空閒來找吾。”
無奈的收起古琴,疏樓龍宿只覺得這位的舉動令他感到久違的頭疼,道:“莫要學汝口中的白毛說話,”他頓了頓後,接著說道,“只怕此條教令一出,該是師姐首當其衝。”想起當初如何認識劍子仙跡的經過,如果不是因為跟著她去見那位洛水清塵,也不會有後來三先天相交千年之誼。而她和洛水清塵之間的事,現在想來,如他和劍子一般,儒道兩家真的註定是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