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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綱吉打了個小小的哈欠,他知道reborn說得很有道理,但是少年的自尊心讓他沒有辦法立刻承認,所以綱吉含糊地應了一聲。

  「reborn你就不能答應一次我的請求嗎?」綱吉一邊說話,一邊從被子裡伸出手臂來,摸索著床頭處被日和坊準備好的水杯。

  reborn在綱吉剛伸出手之後,就用靈活到不像是reborn他這種身體能夠做到的身手,跳到了床頭桌上,摸了摸水杯。等到確認那是一杯溫度適合的溫水之後,reborn才將水杯遞給綱吉,並且又將那原本因為綱吉的動作而變得有些凌亂的被子蓋好。

  綱吉任由reborn將被子重新蓋到自己露出來的手臂上,小聲地說:「不冷的。」

  「蓋好。」reborn沒有理會綱吉的這句話,依然語氣冷淡地說完這句類似於命令的關心。

  「……好吧。」綱吉將被子向上提了提,稍微翻了個身,從被子裡露出一雙眼睛,有些小心翼翼地看著reborn,「reborn……你是不是生氣了?」

  reborn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否認對方的這個猜測。

  他是沢田綱吉的家庭教師,而不是沢田綱吉的保姆。也許身為守護者們的獄寺隼人等人可以因為沢田綱吉而頻頻失態,但是reborn卻不行。作為家庭教師,他必須要保持客觀冷靜,乃至於冷漠地對待沢田綱吉的成長過程。——就像reborn曾經對迪諾所做過的那樣。

  reborn理應保持冷漠的旁觀態度。

  他本該如此,他理應如此。

  但是在一段長時間的沉默之後,reborn他並沒有否認沢田綱吉剛才的問題。

  「是,我生氣了。」

  reborn說自己生氣,語氣也的確冷得可怕,「你真應該看看剛才你的守護者們有多狼狽。」

  「目睹自己所效忠的首領陷入危險之中……想必這種經歷他們應該終身難忘。」在教導沢田綱吉的過程之中,reborn很少會用這種嚴厲的語氣。

  但是此時此刻,reborn不介意用最奚落最嘲諷的話語來讓自己的這個蠢學生多長些教訓。

  ——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沢田綱吉現在的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態都經不起折騰,reborn大概早就已經氣得連餵給對方幾顆特殊彈了。

  「你記不記得你之前對獄寺隼人、笹川了平他們幾個都說過什麼。」reborn有些突兀地問綱吉。

  reborn的這個問題來得沒頭沒腦,但是綱吉卻奇蹟般得聽懂了。

  「我知道……我對他們說,希望他們能夠好好保護自己。」綱吉說話的聲音很小,多少有些心虛的味道,「我知道你想對我說什麼。」

  「我自己也有努力在做這件事情,」綱吉在reborn開口繼續斥責自己之前,搶先小聲地為自己分辯著,「我也在努力想要保護好自己。」

  聽到綱吉這麼說,原本表情還算平靜的reborn突然抬眼近乎挑剔地打量了一遍沢田綱吉,接著reborn看著綱吉仍然非常蒼白的臉色,幾乎一字一頓地問:「是嗎?」由於日和坊等式神們的強大治癒能力和貼心的照顧,所以綱吉臉上由於跌落而產生的傷口早就已經消失。

  但就算是沒有那些青青紫紫的傷痕,沢田綱吉現在的狀況看起來也並沒有多好。

  「你從我暈倒的時機就能看出來了,」綱吉縮在被子裡,打了個小小的哈欠,「我是在處理完Xanxus和巴利安的事情之後,才暈倒的。」

  「我對自己的力量有很深刻的認知,我知道自己能夠達到什麼程度。」就像今晚,綱吉在暈倒之前,就意識到自己已經在失控邊緣了,所以他才會提前讓reborn從自己的肩上跳下去,「所以reborn你看,我其實非常有自知之明的——」

  reborn下意識地摸向停在自己帽檐上的列恩,但看在沢田綱吉此時身體狀況的份上,reborn還是咬著牙收回了自己的手,「如果你的自知之明就是把自己搞成這麼狼狽的模樣,那你還真是夠蠢的。」

  這次reborn並沒有給沢田綱吉留下再辯白的機會,他又立刻說:「蠢綱,你是十世家族的核心。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情,那麼你的守護者他們,」reborn用自己嬰兒般的小小手指比了一個射擊的姿勢,「boom。」

  「就會這麼碎裂掉。你明白嗎?」

  綱吉並沒有立刻回答reborn的話,少年望著天花板發了一會呆之後,才突然想起來自己應該對reborn的話發出抗議:「不要用十世家族這種詞來形容我們。」

  說到這裡,綱吉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掛著的彭格列指環,有些驚訝地看著reborn,「是你給我戴上的嗎?」

  reborn隨意地點點頭,「身為獲勝的一方,你卻沒能親眼見證切爾貝羅將指環判定給你的那一幕,還真是可惜啊,蠢綱。」

  「沒有什麼好可惜的……」綱吉一邊說話,一邊努力從被子中掙扎出來,將掛在自己脖子上的銀鏈連同彭格列指環一起摘下來,「等到明天……一起還給九代目爺爺吧。」

  「畢竟reborn你是知道的,」綱吉將指環小心地放在床頭的桌子上,磕出一陣清脆的響聲,「我可不想繼承彭格列。」

  「啊……」reborn壓了壓自己的帽檐。

  reborn還真沒想到,自己無意間說出口的一句『十世家族』,竟然還提醒了沢田綱吉這件事情。

  家庭教師狀似無所謂地說:「隨便你。」

  「你今天對我說話的語氣怎麼這麼奇怪,」綱吉向床內側挪動了一下,習慣性地在床上為reborn留出一塊地方,「我今天可是什麼都沒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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