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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下,矮小半獸人手中舉著的火把光芒昏黃抖動,照耀在牢籠內那癱睡於角落的邋遢白鬍子老人渾身顫抖,似乎對光線非常敏感。
恍惚間,夏爾突然察覺,自己似乎已經有二三十年沒有見過這種老態龍鐘的存在了。
精靈近乎永生,不論是幾十歲還是幾千歲,外表都基本上屬於二三十歲左右。
然而人類卻不一樣,他們壽命短暫,當人生即將走到終點時,他們的外表同樣會跟隨老化,變得虛弱,變得無法長途跋涉的前往各個精靈國度,也沒辦法再去做一些年輕時可以去做的事情了。
安格班內有一些人類奴隸,但是不多,通常都是半獸人出門騷擾時從最近的人類聚集地抓來的。
同時這裡其實還生活著一種特殊的人群,長相醜陋,世代生存於黑暗勢力當中也讓他們智商低下。為魔影服務的層次與尋常半獸人沒什麼差別。
靜靜注視著籠子內老人動作遲緩的甦醒並且支起上半身,夏爾打了個招呼。
於是靠坐在那裡的對方稍微用手遮擋視線的看了過來。
那是一雙充滿疲憊的眼眸,渾濁而又暗淡,同時,他的聲音也非常虛弱,似乎隨時都會如同火苗一般悄然熄滅。
事實上,認為他早已無用的半獸人們已經很久沒有理會這位了,要不是有其他奴隸時常偷偷接濟他,這位早就已經被餓死。
「我就知道你會再來找我。」他乾裂的嘴唇咧了咧,露出一抹不知是喜悅還是譏諷的笑容。
夏爾聞言淡淡一笑。
他潛伏不久就發現了這位,同時幾次接觸下來後更是與其互相有了個了解。
老人知曉他的偽裝,而夏爾也了解老人目前想要去做的事情。
他們有合作的可能。
然而如果不是夏爾沒找到埃歐爾,他根本不會考慮跑來找這個仿佛隨時都會死去的傢伙。
無他,對方雖說可能知道一些線索,但提出的條件卻很苛刻他要求夏爾幫助他們逃脫此地。
沒錯,是他們,而不是他。
這位的想法很不著邊際,他想要讓夏爾幫助他將此地所有奴隸全都送出安格班!
起先夏爾根本就不考慮答應他這種荒誕的要求,他甚至硬下心來動用自己的心靈之影想要從靈魂上讓對方屈服。
然而這位的心靈卻異常堅韌,同時身體也特別虛弱,就算被那力量折磨的嘔血昏迷,也沒有表露出任何服軟情況。
他不服軟,夏爾就只能主動認輸。
所以他於眼下再次來此。
「你確定你知曉埃歐爾的所在?」夏爾重複的問。
實際上他對這點很懷疑,因為他翻遍整個奴隸區域都沒找見自己那個便宜父親,能再安格班找到對方的可能已經微乎其微了。
他猜測那位是不是已經通過什麼秘密通道逃離了這裡,畢竟整個安格班除了奴役者地窖外,也沒有其他合適區域適合潛伏。
別的不說,食物就是一個很大問題那位又沒有夏爾對於植物的認知,可以就地取材。
「只要你能做到我說的要求,我自然會告訴你我所知道的。」對方邊說邊痛苦的咳嗽了幾聲,隨後輕喘著氣道:「如果你同意,那麼就開始吧。你可能已經看出來了,我的時間不多。」
的確,這位的確沒有多久可以活了。
夏爾能夠從他的話當中察覺到這位並沒有撒謊。
所以儘管本能的不願意相信埃歐爾還在安格班,但理智告訴他,這個可能仍舊存在。
他沒再說什麼,只是最後看了一眼老人,留下一句話後轉身離去。
「等我信號。」
安格班內的精靈奴隸基本上都是諾多族合圍線誕生以前被俘獲的。
最初數量其實很多,只是漫長時間下來,能夠忍受住折磨與黑暗侵蝕的卻越來越少,此時數量已然不多。
但再少也不會少於一千之數!
所以乍一聽這件事,夏爾感覺很荒誕,因為讓他帶著一兩個逃脫很有把握,但想要帶著如此多的奴隸逃脫那簡直和做夢沒兩樣。
然而老人卻聲稱這並非不可能。
因為他們掌握著一條密道,一條隱蔽通往安格班外的密道。
偌大的安格班四通八達,同時存在時間非常古老,出現一些隱蔽道路倒是並不意外。
只是就算有這條道路,夏爾最初也不覺得這些奴隸能夠順利逃掉,只是對方口中的話語,卻讓他這個念頭有所改變。
「索倫掌控著奴役者地窖的運轉,只要你用你的魔法偽裝變成他,然後將所有獄卒全部召集過去,並且拖延它們一定時間,那麼我們就有很大機率逃脫此地。」
很簡單的計劃。但其中難度與問題卻頗多。
比如如何偽裝成索倫?
雖然換形迷咒效果神奇,但發動條件卻需要觸碰目標身體。
然而夏爾相信,就算他敢大大咧咧的跑到那二代魔君面前並且不被發現異常,在他動用魔法時也會被對方輕易察覺。
所以最初夏爾並沒有同意對方的條件。
只是現在他卻也沒其他頭緒了。手中語言水晶,甚至冒著風險動用一種預言咒語都毫無反饋。
顯然雖說沒有被大敵留意到,但魔影的力量仍舊無時無刻不再影響著安格班內的一切地帶。
「實在不成,我就自行逃跑,反正在這裡也沒有其他線索了。」夏爾邊走邊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