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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禮目光緊緊地看著自己的男伴,重複地問:「維斯特洛,有誰不信七神?」
這個問題很不好回答。棕發洛拉斯沉默片刻,道:「除了北方人和鐵群島,所有人都信仰七神。包括你我。」
「包括你我?」
嘴唇顫顫抖抖的說著,張嘴結舌半晌,藍禮最終頹然一嘆:「我哥非得砍了我的腦袋!」
見他如此悲觀,洛拉斯忍不住走上前,輕聲安慰道:「陛下,也許局面沒那麼糟糕。」
「米恩、卡索、里格,我剛剛甚至看到我的彩虹護衛克連恩爵士急匆匆的跑向鴉巢?他這麼著急去鴉巢做什麼?」
「我也很想說局面還穩定,但除非我瞎掉了。」藍禮說著說著,面露絕望。
自打上次君臨野火爆發之後,他們這群南方貴族對七神的信仰就與日俱增,平時聚在一起,話題中總是忍不住扯到七星聖經或者教會歷史。
原本毫不在意的某些陳舊規矩不知不覺被很多貴族所重新拾起。
甚至他與洛拉斯這件事情,都開始有人明目張胆的非議——這在以前可是不敢想像的。
然而事實的確如此。
以往仗著「共患難」,他們還能團結在一起共抗外敵,可現在……當眼下這驚人事情發生後,當神祇親自宣布他那個鐵一般的老哥為正統王國後。
他這個藍禮國王,又該怎麼做?
要知道,他手下的半數士兵和領主歸屬於風暴地,完全有理由效忠於他那位親生哥哥的!
只是以往史坦尼斯刻薄寡恩,對待手下嚴厲無情,不講絲毫情面,很多人都不想效忠於他,只是現在……
當察覺到所有人都聽到那個神音後,藍禮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自己的封臣們,以及士兵們此時是該如何的搖擺不定,更別說最近他們因為與多恩的戰爭,本就問題頗多了!
臥室窗前,洛拉斯輕輕握住了他的手做無聲安慰。而感受著愛人手中傳遞過來的溫暖,年輕國王則臉色陰晴不定地不斷思考,半晌,他深吸了口氣。
「我要求談判!」
他道。
「我哥沒有兒子,他不一定真的會殺我!」
「陛下,我們還沒……」洛拉斯聞言驚愕。
眼下這件事只是剛剛發生,可還沒真到那個地步呢吧?
「我意已決!」藍禮堅定地說,思及自己這段時間的遭遇,復又神色複雜地嘆了口氣。
「當國王真的很累。」
……
高庭的藍禮國王對此悲觀不已,而維斯特洛西境的凱岩城,此時也因為此事而憂心忡忡。
凱岩城,公爵泰溫書房內,此刻氣氛凝重。
端坐在椅子上的老公爵靠在椅背,面容嚴肅,手中下意識轉動著一枚銀戒指。而他對面,一對子女正站在書桌前神態無措。
「廚師、馬夫、騎士、士兵,所有人全都聽到了那個聲音……」
金髮碧眼的婦人語氣驚慌地說,看向泰溫目光充滿忐忑。
「父親,我們該怎麼辦?」
對於女兒的問題,泰溫公爵沉默以對。
原本他打算是積蓄兵力,聯絡各方,繼而以埋下野火之罪圍剿史坦尼斯的,這樣贏了之後,蘭尼斯特既可以洗脫嫌疑,又能夠再次站上維斯特洛的大舞台。
可眼下發生的事情,卻將他所有計劃全部打亂。
父親沒回答,金髮騎士詹姆則輕哼著道:「又能怎麼樣?史坦尼斯要敢來打上門,我就帶人先抄了他的老巢!」
說著,他咬了咬牙:「管他是不是神祇承認的唯一國王,他又不是諸神本人!」
「況且,那聲音是真是假,誰又能確定?」
「可是,那野火……」
這話一出口,沒等金髮騎士回答,撫摸戒指的泰溫公爵手部動作不由一停,隨後面無表情地看向女兒:「沒什麼可是,就照詹姆說的做!」
「可,我們……」瑟曦表情猶豫,不過沒說完,泰溫公爵就再次打斷了她的話。
「你先下去,我要和詹姆單獨談談。」
「單獨?」
咬了咬嘴唇,瑟曦有所不甘,但最後卻只是點了點頭,隨後心不在焉的轉身離去,內心仍舊為此事而憂心不已。
靜靜注視女兒離開書房,泰溫公爵隨即看向兀自咬牙切齒的兒子。
「帶著托曼,還有彌賽菈,去找你弟弟。」
「什,什麼?」金髮騎士聞言一時間有點沒反應過來。
「去北方,找你弟弟!」泰溫重複。
「為什麼?」金髮騎士驚愕。
「你說為什麼?」老公爵反問:「眼下史坦尼斯獲得那所謂諸神幫助,泛是信仰七神的就絕對不會再質疑他,那麼誰又會是野火爆發的幕後主導?」
「那真的是諸神之音?」
「為什麼不是?除了諸神,誰又能將話傳到所有人腦子裡?」
金髮騎士聞言沉默,但緊接著就咬牙:「我不走!」
「你必須走!」
「史坦尼斯獲得承認,也不代表他真能洗脫嫌疑,況且,就算是我們是野火主謀,誰又敢與我們作對?現在,誰有這個能力?」
「有這個原因在,只要有人牽頭,蘭尼斯特必將被群起而攻。」泰溫說著,神色疲憊地搖了搖頭:「所有人都知道,蘭尼斯特的財富無人能比,謠言還說,說我拉的屎都是黃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