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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釋放法術時的異象上來看,兩者在調動那種特殊力量時的作用是一致的,不一致的地方大概只有進入屍體之後……
「難不成是因為屍體的緣故?」
隱隱有所猜測,不過夏爾並未細想,現在這種情況,可不是琢磨法術的好時機,於是他開口沖骷髏命令道:「跟我來!」
話音落下,呆站在血肉中的白骨架子毫無反應,一雙空洞的眼窩怔怔望著他,其中綠光微弱的好似於無。
這讓夏爾有點奇怪,他以為自己剛剛沒說清楚,於是再次命令道:「跟我來!」
仍舊沒有得到回應,這隻新生的骷髏似乎除了茫然四顧之外就不會幹別的了。
「他是個弱智嗎?」
夏爾復又重複了幾次,仍舊如此,最終忍不住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後的,那被他稱之為一號的正常骷髏。
少了幾根肋骨的一號在身後嘴巴開闔,腦袋微微抖動,似乎在附和,又好似嘲笑。
這讓夏爾更加清楚兩者的差距了。一個靈動如活人,一個呆板似死物,前一個能夠為施法者提供幫助,而後者顯然不行。
為什麼會有這種差距?
將骸骨復甦這法術的所有要點和知識都回想了一下,沒有找到原因,又仔細思索了一下其他相關信息,最終倒是隱隱明白了為什麼會這樣。
只有死亡不超過一天的屍體,才能讓骸骨復甦後的骷髏兵擁有靈性,超過一天,則靈性大減,而超過一個禮拜,則完全無法復甦!
這是一個很冷門的知識,記憶來源也並非是筆記本上記載的,而是有人和原主親口訴說的,而那人……
記憶似乎在融合時出現了很多缺漏,夏爾仔細回想卻想不起來具體是誰和「他」說過這話,不過這點在當下來說根本無關緊要。
於是他無奈的回頭看向艾德:「我們得找新目標了,這個根本不行。」
「新目標?也許我們可以嘗試其他辦法。」經過最開始的震撼後,艾德倒是恢復了些許鎮定,然而他對牢房內的情況仍舊心有餘悸,說話時,眼角餘光忍不住瞥向那骯髒血腥之處,以至於語氣異常嚴肅:「如此褻瀆屍體,就算最殘忍的淹神也絕難贊同。」
「那你覺得我們有其他辦法嗎?」夏爾認真的看著他問。
如果是憑空召喚出骷髏兵,他自然不接受反駁,但這種手法的確太誇張了點,甭說艾德了,就是他這個始作俑者也很不適應。
將自己生前的肉體撕扯的猶如破布,就這血水和腸道糞便一起,泡在自己曾經重要的各個器官當中,這場面,簡直比五馬分屍、凌遲處死還要讓人噁心。
可是形勢所迫,他有的選擇嗎?
艾德皺眉沉默,沒有回應。
見此,夏爾聳了聳肩,隨後向著地牢下方走去。
新屍體的話,下面就有四個,對此他可是記憶猶新。
在他身後,骷髏一號倒是沒著急走,反而走到傻骷髏身前,把它的肋骨掰下來幾根安在了自己身上空缺的位置,隨後這才快步追向夏爾離去的背影。
艾德靜靜的看著一人一骷髏順著階梯消失在視線之內,心情非常之複雜。
一方面,他覺得想要逃出這裡,這種黑暗伎倆就必不可少,但另一方面,源自多年對榮譽的堅守,以及神聖信仰的堅持,他對褻瀆屍體這種下三濫手段卻分外看不順眼,儘管這對己方很有幫助。
「那你覺得我們有其他辦法嗎?」少年人冷靜的質疑話語浮現於心底,並不銳利,卻分外刺耳。
一如曾經自己心軟之下給了很多機會的那位惡毒王后的話一般,令人氣惱,卻又無法反駁。
「在權力的遊戲中,你不當贏家,就只有死路一條,沒有中間地帶。」
內心的善念與榮譽感讓他否定了這句話,選擇堅持自己的想法,然而結局卻猶如棍棒臨頭般將他敲的七竅流血。
忠心耿耿的手下們被圍攻致死,本應是盟友之人因更大利益而背叛,自己溺愛著的女兒們被敵人抓在手中,成為了威脅自己,讓自己承認叛國的籌碼,而遠在北地的剩餘四個兒子,以及他的愛人凱薩琳,此時生活想必正因此而陷入動盪了吧……
「我堅守的是榮譽?還是迂腐?」
一向固執沉穩的艾德有些茫然了,殘酷的現實不斷衝擊著堅守幾十年的心念,越來越多的落差感接連出現於他的命運當中,讓他仿佛與這個本該熟悉的世界格格不入。
然而就在他心思複雜,腦海中亂糟糟一片之際,一聲驚叫突然從樓下隱約傳出,艾德聽得出來,那正是自己那位小盟友的聲音!
「發生了什麼!」他眉頭皺起,快速走了幾步,卻差點因劇痛而摔倒在地。
第8章 法術反噬
一隻纖瘦而又堅硬的枯骨爪子緊緊抓在夏爾脖頸,他只來得及發出一道驚叫,就被掐的說不出話來。
他抓著堅硬的枯骨手腕,用力想將它掰開,腿部也不斷蹬踢,卻根本無法掙脫這駭人的怪物!
枯骨緊緊陷入他脖子的血肉當中,嘞出五條泛紫凹陷,一張血淋淋的白骨臉湊近年輕人眼前,無聲而又猙獰的沖他咆哮。
它的力量很大,而夏爾的體重卻不算太沉,於是很有視覺衝擊的,他被「瘦骨嶙峋」的怪物給憑空抬了起來,任憑獵物如何掙扎,也如山峰般巍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