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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荒川之主在桃花林等了三天三夜都等不到桃花妖出現,如今玉藻前一請,她便義無反顧地趕來。等服用了桃花妖的靈藥後,過了兩三天,禮奈果然能下床了。

  桃花妖和櫻花妖在那片櫻桃園裡隱居多年,雖然不問世事,但一旦有妖怪生病或受傷,她們都會用心治療,從沒拒絕過別人,而至於綾子夫人的情況……

  儘管她們對荒川之主說過很多次治不好,但他還時不時地來打擾。最近聽說綾子夫人離開了荒川,眾妖們都為荒川之主感到惋惜。

  臨近立春,今日惠風和暢。

  玉藻前邀請了眾妖過來為孩子們祈福。他的宅邸和庭院坐滿了大妖小妖。

  鬼王酒吞童子作為玉藻前的第一摯友,理所當然地吵著要當乾爹,這次還特低讓鬼葫蘆產了幾罐酒。

  他叫手下把酒提到玉藻前的面前,自己手裡還拿著一罐,正大口大口的灌到自己的喉嚨里,說:“本大爺也早就準備好了三壇神酒,喝酒得從小培養。”

  “多謝。雖然禮奈不讓喝,但你的好意我便收下了。”玉藻前優雅地用扇子擋住口鼻,好隔絕那熏人的酒味,然後吩咐幾隻小狐狸把酒抬到酒窖里。

  酒吞童子見到玉藻前的那一雙兒女,碎碎念著羨慕。他現在連對象都難搞定,別說是生小孩了。走到玉藻前的跟前,酒吞童子湊近他耳邊說:“切,居然比本大爺還快。”

  對於鬼王大人來講,挑釁與祝福劃上等號。

  玉藻前拍拍他的肩膀:“你加油,多花點心思總有機會。”

  有機會嗎?做再多也是浪費時間,只要在她身邊默默守著就是了,管她接不接受。酒吞童子邊想著,邊喝酒注視著紅葉。

  紅葉在與她的姐妹交換所釀之酒,笑起來甜得入心入肺。

  痴情的男妖,終歸將對方當做觸不可及的星星。玉藻前嘆息搖頭,由此又拾起與禮奈的相遇相識的回憶。

  “恭喜你生了一對雙胞胎,玉藻前。”大天狗不知何時坐在玉藻前旁邊,而且在啃著花生米。

  又是這隻腦袋有坑的大天狗……玉藻前嘴角抽了抽,在幾位好友之中,他唯獨不願意和大天狗打交道。

  怎麼說呢,大天狗常年手刃惡鬼,與人類貴族武士一同伸張正義,因此自我意識過剩,導致他們從來都無法好好地溝通。

  “首先,那是我妻禮奈所生。而後,他們是龍鳳胎,一兒一女。”玉藻前糾正道。

  大天狗目不轉睛地看著搖籃里的兩個嬰兒,道:“還不錯,半妖的力量遠比純種妖怪要強,將來也是可造之材。若今後能為我所用,與我並肩而行……”

  有敏銳察覺力的玉藻前立馬認清了大天狗不純的動機。他收起扇子,將搖籃里的一雙兒女抱在懷中:“大天狗,什麼時候變得連嬰兒的主意也要打了?”

  換作在野外,他們恐怕就要打起來了。

  鑑於禮奈正在家中靜養,玉藻前也便壓抑住與大天狗切磋的欲望,只是稍微釋放了些震懾的妖氣,一股氣壓在他身體周圍包裹著。

  大天狗突然飛到庭院上空,俯視著道:“許久不見,妖力有所長進了。”

  大家都是聰明的妖怪,看來他也同樣沒有打算要決鬥的意思。

  當大天狗盤旋了一圈,他後背的翅膀一覽無餘。原本濃密的羽毛就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幾根在翅膀上掛著,但他本人好像並沒有自覺。

  然而,就算被別的妖怪看見了脫毛,他們也不敢當面說。身為好友的玉藻前不提醒他的話就實在太說不過去了。

  “咳,毛,你的毛。”玉藻前乾咳了幾聲。

  “哦,是脫了不少。那女人騙了我,過後打算去找她問問,不過荒川不讓,我就先來這兒了。”大天狗顯得異常淡定。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反正過了這個冬天,他的毛又會重新長出來的。

  “難怪你不在祭典出現。荒川最近事情也多,她的夫人正在鬧離異。”關於荒川的事情,玉藻前表示也只能幫到這兒了,畢竟荒川他總是不開竅。

  “他什麼時候娶了夫人?”大天狗問。

  玉藻前道:“從法成寺擄走的那個。”

  大天狗頓悟了,同時也明白了綾子會來祭典的原因。他降落到地上,思慮了一會兒,才說:“那個寄養兒……我大概知道是誰了。這麼說來,法成寺的確是個不祥的地方。”

  玉藻前提起了興趣:“怎麼說?”

  大天狗回憶道:“前代鬼王曾經與一個人類女子相愛,但那人類沒經過允許就擅自生下了他的孩子,於是他便把愛人殺了。”

  那時候的大天狗還不是妖,鬼王還不是酒吞童子。

  “他為何要殺自己的愛人?”玉藻前不解。既然為愛人,本應該多加愛護,有什麼深仇大恨是不得不殺的?

  “因為有個傳言。”大天狗說。

  “哦?”

  “傳言說只有鬼王的後代才能殺死鬼王,鬼王他害怕了。”

  “那孩子呢?”玉藻前關心到另外一點。

  “流落到了法成寺,被幾個高僧撫養。”大天狗如實說。

  說是被撫養,其實那孩子早就死去了吧。鬼王不可能會留著對自己有威脅的人,即便是親骨肉也一樣。人們常說虎毒不食子,只可惜他是個例外。

  “後來鬼王如何?被殺了?”玉藻前的興趣更濃了,他感覺錯過了一個億。只怪當年他忙著女裝勾引君王,都沒來得及去關注妖界的事情。

  大天狗道:“沒。他隱匿到京都城改姓藤原,做著我曾經最想做的事。”

  玉藻前惋惜道:“一場精彩的大戲,可惜沒能親眼目睹。”

  這時禮奈被扶著出來,她剛聽到了玉藻前與大天狗的那一番對話,心在緊緊地揪著。人類與妖怪雖然有隔閡,但這條界限是永遠不會阻隔彼此\相愛的。

  她一直堅信如此,塵世卻偏偏還有許多的相遇有始無終。

  許多的身不由己和無奈,都成了相愛的終點,而她和玉藻前就是其中之一。

  禮奈快步到玉藻前跟前:“玉藻前大人,綾子她現在還好嗎?”

  玉藻前一手抱兩個孩子,一手抱著禮奈,道:“禮奈,你還不宜到室外走動。”

  “沒關係,我已經好了。”禮奈垂頭道,“綾子曾經向我求助,我卻沒能幫到她,我……”

  玉藻前縷了一縷禮奈的碎發:“不必自責,要相信荒川不會對自己的妻子怎麼樣。”

  他們相愛如初,大天狗發自內心地去祝福他們。他本身也無情人,他本身沒法感受那一份熾烈,只好說一句:“下次再來。”

  說完,大天狗在空中消失得無影無蹤,落下一地的毛……

  於此同時,又有一個陌生的聲音在那兩個孩子身邊低語:“祝賀,願他們平安。”

  玉藻前將孩子摟緊,帶著禮奈向後滑遠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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