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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昂納多有那麼一剎那又很想發火，但他忍住了：原因不重要，他關注結果就好了。
但真是忍得他內傷，又傷感：她不會為了安慰他而選擇能讓他高興的回答方式。這可真奇怪啊！他隱約明白過來，她是不太在意他的心情的。
他很苦惱，「為什麼你總是這樣？」
「我怎麼了？」
「你從來不會為了能讓我高興而對我說一些話。為什麼我總是在哀求你？」
「那是因為，」她向後靠去，「這世界上絕大部分的事情由男人做決定，但唯有生育後代才是女人能做的決定。」
他困惑之極，「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別說這個了，說點有趣的事情吧，」她突然有點意興闌珊，「我們是出來玩的，不要總說這些人生的重大決定。這不是很容易就能說明白的事情。」
萊昂納多忍耐的皺了皺眉。
薩莫不太高興。本來不過是她說到自己小時候，說著說著就說到了他們將來的孩子，這傢伙總是會抓住一切機會提要求，真的算是很聰明了，但他就一直沒弄明白她不想總討論這件事情。
展望一下愉快的未來是一回事，但要總是回歸到她愛不愛他的問題上來，就會讓她無比煩心。大概真的只有等到她生下孩子的時候，他才不會總問「愛不愛」。
她想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沒有安全感？
她突然吃驚的意識到，因為他沒有安全感，才總是想要確定。
想想看他的要求：想聽她主動說愛他、想要求她一直愛他永遠愛他、想要她為了愛他而生下他們的孩子，目標全都很明確，就是想要確定她對他的愛。
一旦她明白到這個中心思想就有點驚詫了。對他來說，住在一起、結婚了他都沒有安全感，她納悶自己難道做得太差勁以至於他感覺不到有什麼安全感？
可她不知道要怎麼開口討論這個問題。
從什麼地方說起呢？說愛他？保證永遠愛他？可能最終還是要回到孩子的問題上來。
然後，為什麼他如此的——恐懼？
是因為那個沒有生下來的孩子嗎？
她不安的發覺，可能正是因為她的固執決定，導致了他無法確定她的愛。
他從小是由伊爾梅林那樣甘於奉獻的母親撫養長大，就不會明白為什麼她不肯要那個孩子，他們的第一個孩子。他因為愛她而最終同意了她的決定，但心底肯定是介意的，他總會覺得有一個空洞，無法獲得滿足。
她可能真的在不知不覺中傷害了他。
或許就像他說的，她是個太自私的人。
我們總是傷害那些愛我們的人，因為知道他們無論如何都會愛著我們，所以才會任性、才會肆無忌憚。
只考慮自己或許能活的很自我、率性，但那有可能是以傷害愛我們的人的心為代價的。
再任性的孩子也不會總是傷害愛著他們的父母。
真的愛他，或許有些時候也應該考慮稍微妥協一下，不那麼任性、自私。
——所以，問題又回來了：我愛他嗎？我真的愛他嗎？
人會被自己說的話感動，說了一萬遍愛他，也許就會真的以為自己愛他。
——所以，問題又回來了：愛是什麼？
*
解析「愛情是什麼」的書上說，愛情，就是你看到對方，會臉紅心跳，一天見不到對方都會無比想念，會想要時時刻刻待在對方身邊，想要確定對方是不是也同樣愛著你，一旦得到了對方的回應，就會無比滿足；會有占有欲，會盡力排除情敵，會想要確定對方對你的忠誠。
薩莫自查了一番，發現有幾項她會在意，但有些完全沒有想過。
比如，因為萊昂納多會儘可能的跟她在一起，她就沒有想要時刻跟他在一起的念頭；也基本沒有過臉紅心跳的感覺，就覺得……可能因為他太早就說出對她的愛，她從來沒有覺得得到他的愛有什麼困難，就不會有那種歷經艱辛才「得到」的快感；
所以她就總是被動的那一個；
所以她沒有真正感受過「愛」的快樂，也沒有真正享受到「被愛」的快樂；
「占有欲」也僅僅只是因為「我的面子不要的嗎」，不能容忍有可能被人當面挑釁炫耀是怎麼睡了他的；
——所以，我或許真的不愛他。
*
這可把她嚇壞了，也愁壞了。
她茫然的從萊昂納多手裡接過飲料瓶，下意識的喝了一口，卻暈暈乎乎的將飲料潑灑到胸口。
他忙抽了幾張濕巾為她擦拭飲料的水漬。
她不在意的說：「別擦了。等回家洗個澡就好了。」
他沒說話，還是為她擦乾淨了水漬。又抽了一張濕巾，伸手到她T恤下擦拭。
她最不喜歡肌膚上有汗水或是別的什麼，喜歡清清爽爽。
不工作的時候，她不怎麼化妝，去上學也就是淡妝。她膚質很好，細膩柔嫩，正是最好的年齡，臉龐飽滿，膠原蛋白滿滿，鼻翼兩側有極淺極淺不湊近根本看不見的少許雀斑。
只塗了潤唇膏，晶瑩水澤，不知含了什麼成分，微微閃光。
伸手輕輕擦去潤唇膏，露出本色的淺粉色。
他下意識的舔了舔唇，接著，靠近她臉龐，吻了她。
第160章 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