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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秒,她將手指吐了出來,迷瞪著眼睛盯著他看,半晌,嘴一咧,“……你是誰呀?”

  是真醉了。

  赤司不動聲色地用拇指指甲輕颳了一下方才被叼住的食指,藉以驅散那一點兒癢意,聞言笑了,聲音又輕又低,他學著她之前的模樣把頭湊上前去,“我是征十郎,赤司征十郎。”

  怕她記不住,又強調了一遍姓名。

  鼻端有甜甜的果酒香氣縈繞,在KTV昏暗的燈光下少女的眼睛烏溜溜的特別漂亮,他們貼得好近,近到赤司能看清她濕乎乎的眼睫毛。

  “我知道你是征十郎,”少女得意地眨了眨眼,聲音變得好小,只有赤司一個人能聽清,“我是問,你是哪一個征十郎呀?”

  她說完,清晰地看見他異色的雙眸里,瞳孔不可抑制地微微一縮。

  少年張了張嘴,聲音卻乾涸。

  過去這些年裡,赤司征十郎在課外的學習中遇到過許多難題,那些多半是由於知識超前性所造成的,因此只要掌握了知識點,那些難題也就迎刃而解了。可現在,這個坐在他身上,雙臂還松松環著他脖頸的女孩輕飄飄的一個問句,卻讓他束手無策。

  ——說起來,與她有關的任何事,似乎一直都叫他束手無策。

  少女又一次笑了出來,甜甜的果酒香氣直直地往赤司的鼻腔里鑽,她狡黠地一挑眉,湊到他耳邊道:“不管是哪一個征十郎,都喜歡我哦。”

  驕傲得不行。

  “……是。”

  那個時候的燈光到底是有多漂亮呢?很多年後赤司再去回憶,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了。只是當下,只是當下,穿著白色羊毛衫的少女窩成小小的一團在他懷裡,真真是個易碎的精緻人偶——可她還不安分,仗著自己酒意上頭就亂晃,什麼都不在乎,只睜著一雙滴溜溜的眼乖巧地看著他。

  又乖又莽,壞得閃閃發亮。

  那個時候,誰愛她都不奇怪。

  赤司想。

  他被蠱惑了,被下了魔咒——赤司征十郎多會控制自己,他連眼角眉梢最細微的情緒都能把控得叫上一百個人來看都挑不出差錯,可那個時候,房間裡還有好些人,他卻不在乎了。

  只是緩緩地低下頭去,親了親她被果酒潤過的唇。

  “是……不管哪一個征十郎,都愛你。”

  第109章 不知廉恥

  再一次睜眼時,枝夕就知道, 自己又來到了[那個世界]。

  眼前的場景還是那樣熟悉:接天蔽日的樹林、幽暗的灌叢、不遠處隱隱泛著波光的溪流……她嘆了口氣, 抬步想像從前一樣走過去, 額角卻有液體滑落。

  手一摸, 粘稠又涼。

  滿眼的紅。

  她嚇了一跳,忙不迭地離開原地幾步遠, 才敢抬頭往上看, 卻什麼也沒有,入目皆是層層疊疊的樹葉與枝椏,並沒有預想中像恐怖片場景那樣,會突然出現一具屍體掛在頭頂。

  而隨著方才稍劇烈的動作,越來越多的血從頭上流了下來, 也許是因為時間有些久了,那些液體呈現出駭人的鮮紅朝暗紅過渡的顏色, 流動的速度不快,卻也很快順著背脊淌到了她的膝窩。

  枝夕吞了口口水,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右手顫顫巍巍地朝頭上伸去——濡濕一片,但卻觸不到傷口。

  她感覺不到任何不適, 身體的感覺甚至比過去這段時間裡的狀態還要來得輕鬆不少。

  [那麼, 應該是沾到了別人的血吧……]

  [話說那個受傷的人沒事麼……這麼多血?我又是為什麼會沾到呢?]

  雜亂的腳步聲自前方傳來, 打斷了枝夕腦內的思索。最初的時候她以為來人會是斑——畢竟每一次她來到這個世界, 所見到的都是那個男孩、啊, 現在應該已經是青年了, 枝夕想起了上一次在“夢境”中看到的畫面。

  但很快,自灌叢後方飛出的苦無便打消了她這個念頭。那苦無的角度很有些刁鑽,正好卡在一個她避無可避的點上,關鍵時刻枝夕來不及全身而退,只好勉力側過身子——在右臂留下了一個不淺不深的傷口。

  尖銳的痛。

  “——你是何人?”

  陌生男人的聲音自前方傳來,來者有兩人,皆為男性,黑髮黑眸,其中一個面上還有一道深深的刀疤,面目可怖,也許是斷定少女沒有太大的威脅力,他手中的苦無沒有繼續擲出,只是警惕地走到了離少女大約一米遠的地方,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她。

  枝夕捂住右臂的傷口,皺著眉看向他們,“我……我不是敵人。”

  話一出口她就知道這樣很蠢,畢竟真正的敵人都不會承認自己是。

  這個世界很危險,枝夕知道,雖然斑幾乎沒和她提過自己的事,平日裡談論最多的也不過是自家的弟弟和“傻子西瓜頭”,但從初見之時起,枝夕就已經模糊地意識到在這個世界裡,似乎正在發生戰爭。

  所以……像她這樣來路不明、又渾身帶著血跡的人,突然出現在“族地”里,會被巡邏的人當做敵人也不奇怪。

  另一個男人發出一聲冷笑,反手掏出一把苦無對準了她,下巴微抬,“越發可疑了呢,喂,我奉勸你,不想死的話就老實交代,不然我有一百種方法叫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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