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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鹽崎茨回過頭去小聲地和拳藤說話:“我覺得爆豪還蠻慘的,你怎麼看?”

  拳藤托腮沉思:“等會兒打一架應該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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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小時的時間,除了用來休息,也主要用作給學生們吃午飯補充體力。枝夕從學生商店買了個麵包和一盒草莓牛奶出來,避開大多數趕往食堂的學生,選了條小路一個人慢悠悠地走著。

  不知不覺,她來到這個學校已經有半個月的時間了,在學校里行走時,也漸漸從最初的茫然無措到現在的閒庭漫步。這半個月來她學了不少新知識,也交到了不少新朋友——話雖是這麼說,枝夕卻得坦誠地承認,自己無論是在哪個方面,都還十分欠缺。

  隨著與同齡人相處時間的增多,她慢慢意識到,在這個世界上從最開始只是一個意識體的自己,即使是在與人共用一個身體兩年後,也與真真正正的“人”有著很大差別,她對於許多事情都與常人的感受不同——就好像,對於這件事情大家的反應都是A,而她卻是B、甚至是沒有反應,只是看著別人如何做,自己慢半拍地跟著模仿罷了。

  不僅如此,在其他方面、譬如學習與戰鬥訓練時,她的每一個出招,也都是在下意識地模仿——模仿同學,模仿……他。

  這樣是不好的,枝夕這些天來一直在想這個事,她認為,已經是一個“獨立人格”的自己,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也要做到“獨立”,而不是一味地去依賴過去的經歷給與她的東西。這樣的一個過程也許要花費很長時間,但如果慢慢來的話,應該是能做到的。

  從小路出來,午時明晃晃的太陽毫不忸怩地打在人身上,照得她眼睛眯了起來。學生們的笑鬧聲從不遠處傳來,廣播裡還在放著休息時間的注意事項。枝夕甩了甩手中的塑膠袋,眼角餘光瞟到一點綠色——是綠谷出久,他正在往前方的校方人員專屬通道走去。

  她下意識地準備舉起手來打招呼——卻在半路上硬生生地停住,枝夕發覺到,綠谷的神色並不是太好看,他直直地朝入口走去,看起來絲毫沒有注意到離他不遠處的枝夕。

  綠谷君這是怎麼了呀……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在原地猶豫片刻後,枝夕還是跟了上去。但還沒有走到門口,她便聽到從裡面傳來的另一個人聲音,頓時愣住了。

  “……我的父親是安德瓦。”少年的聲音沉而冷硬,帶著一點冰冷的壓迫感。“你應該聽說過吧,萬年第二的英雄。”

  是轟焦凍在說話。

  意識到這個事實後枝夕下意識地放輕了呼吸,踮起腳又小心翼翼地往門口處走了兩步,她的手指用力摳住牆壁,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濃。

  綠谷出久全身僵硬地站在轟焦凍的對面,愣愣地聽著這個很少說話又對他頗有戰意的同班同學說自己的事——在今天這一刻之前,他根本沒有想到轟焦凍會有一天和他說這麼多話,更何況從他的神色來判斷,這些事情似乎是……他的心頭刺。

  “你究竟在說什麼啊?”在聽到轟說自己的父親想出了一個辦法後,綠谷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他隱隱地察覺到對方要和他說的是一些私人的事情,只是……和他這樣一個不怎麼熟絡的新同學說這些事,這樣的轟真的是冷靜理智的嗎?“轟君,你到底……想告訴我什麼?”

  轟看了他一眼,在陽光之下的一半左臉,藍色的眼瞳通透如冰冷的無機玻璃。

  “‘個性婚姻’,你應該聽說過吧。”

  枝夕的呼吸一窒。

  她知道,她知道這個。

  她也……曾有過猜測,在看到安德瓦對待轟與自己其他幾個子女差異鮮明的態度時。那個時候她感到匪夷所思,不明白為什麼作為父親,會這樣差別對待自己的孩子,又對轟說那些話。後來她了解到“個性婚姻”這個概念,因而有了猜測。

  “……而我的父親,他不擇手段地拉攏了我母親的親屬們,從而得到了她的個性。”少年在說到這裡時,始終平穩冷靜的聲線隱約出現顫抖,他似乎咬了咬牙,用力逼自己說下去,“——他打算,把我培育成比歐爾麥特更強的英雄,來滿足自己未曾實現的願望。”

  綠谷驚得抽了一口冷氣。

  “真是令人作嘔……我絕對不要成為那種人渣的道具。”轟垂眸看向地面,似乎這樣就能讓自己眼裡的憎惡不那麼明晃晃,“從我有記憶起,母親她總是以淚洗面——她對我說,‘你的左半邊太醜陋了’。”

  枝夕聽到這裡,只覺心口被開了個大洞,冷風蠻橫地朝裡面灌去,全身的溫度被帶走,開始一寸寸地發涼——在過去兩年,她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有關自己母親的事情,他的其他家人也對這件事閉口不提。枝夕一直以為,轟的母親是因為出了事故……

  她從來沒有想過,原來轟焦凍他,有著這樣的過去。

  她沒有父母,沒有體會過所謂的父愛母愛,但她大概知道對於一個真正的人而言,被自己的親生母親說出這樣的話,意味著什麼。

  “……她這樣說著,把開水澆在了我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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