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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未知的恐懼和好奇輪番在她的心上來來回回,她咽了口口水,試探地伸出手,撥開了那片灌木叢——

  “那個……”枝夕剛要問出聲,那個躺著的人影便倏地一閃,速度快到她只能看到一片黑色的衣角,下一刻,脖子被一隻乾燥冷硬的手掐住。

  她竟是在連反應都來不及的時間裡,被陌生的人掐住了喉嚨。

  後腦先是一頓,片刻後,才能感到痛楚如千萬根細細的針尖四散著扎開來,後背則是鈍痛——對方掐住她的脖子一把摁在地上,如若不是鬆軟的泥土和草葉作為緩衝墊,自己的腦袋也許就會這麼開瓢也說不定。

  枝夕用力地睜大眼睛準備發動個性,臉上卻是一涼。

  那個人不知為何,低下了頭,柔軟的頭髮落在了她的臉上,與之伴隨而來的是他輕且緩的呼吸聲。

  “……是你啊,小姑娘。”

  眼前幾乎等於一片黑暗,已經放棄發動個性的枝夕正要抬腿攻擊,耳畔傳來了他的聲音。

  沙啞,又輕的。

  帶著微小電流一般的。

  少女僵硬的身體一頓,卻是不自覺地放鬆了一些,她剛要開口,嘴巴卻被男人一手捂住——不知不覺,他已經鬆開了掐住她脖子的手,“安靜,有人來了。”

  很久之後枝夕都會忍不住想,為什麼只要他一開口,自己就會不自覺地照做,一絲遲疑也沒有。

  他的身上帶著潮濕的氣息,涼涼的,還有草葉與泥土混合的芬香,枝夕在吸了一口氣後便屏住了呼吸,那樣的味道卻始終在鼻腔里迴蕩——那是一種柔軟的氣味,與他掌心乾燥粗硬的皮膚截然不同。

  但在另一種氣味的鋪墊下,這一切都衝撞、又奇妙地融合,與他這個人、他的聲音、他的皮膚極其相稱。

  腳步聲漸漸遠去,半伏在她身上的男人卻沒有起來,他早就察覺到了身下這個人自他開口之後的放鬆,頓了頓,他重新伸手掐住她的脖子,稍稍添了幾分力氣。

  “你說,”男人重新傾下身子,在她耳邊低語,如同戀人的呢喃,“作為雄英的學生,被掐死在這裡……新聞會如何報導呢。”

  枝夕全身的肌肉再次緊繃起來,她緩緩地屈起左腿——未來得及有更多動作,男人似是早料到一般,沉下膝關節將她的腿一把壓住,“……害怕了?”

  枝夕沒有說話,因為呼吸受阻,她的頭有些發漲,須得集中全部心神來思索對策。

  下一刻,男人毫無預兆地鬆開了手,慢條斯理地站起身來,他甚至還很有風度地朝仍然躺倒在地的枝夕伸出了手,她猶豫半秒,卻沒扶,自己拍拍褲子一把站了起來。

  男人一身黑衣,與濃重如墨的夜色完美地融在一起。被這麼不痛不癢地拒絕了,他也沒什麼反應,雙手抱臂往旁邊的一棵樹一倚,輕笑一聲,“你好像不怎麼害怕,剛剛。”

  枝夕想了想,老老實實地回答:“其實是還沒來得及。”

  更主要的,是因為她沒有從對方身上感受到“殺意”。

  她看起來毫不在意剛剛差點喪命的事實——男人沒有說話,側過頭看了她一眼,那目光有如實質,枝夕能感到自己在被“打量”,面色上卻是全然無所覺的樣子。

  “上次的糖,還有嗎?”

  半晌,男人問道。

  她手指一動,點點頭,從口袋裡摸出一顆放在手心,直直地朝他伸出手去,男人卻沒有馬上接過,他依然打量著她,從眉眼到掌心。

  “你很喜歡給人送糖?”片刻的沉默後,他伸出手接過了那顆糖,指尖依然不輕不重地擦過少女的掌心,他撕開糖紙,濃郁的奶香氣息在口腔里瀰漫——這樣的甜膩,於他而言是陌生的東西。

  枝夕收回手,搖搖頭,“巧合而已,我跑步會帶糖在身上,防止意外情況。”對方接過了,這招呼就算是打過了,她沒打算繼續耽擱下去,轉過身擺擺手,“我還要跑步哦,有緣再——不,還是不要見了。”

  為了活下去她已經很辛苦了,不想再和這樣不清不楚的人扯上關係。

  “你每天都會經過這裡嗎?”

  “嗯啊,我的跑步路線包括這裡,怎麼了嗎?”

  男人稍稍站直了身子,看了過來,“作為兩顆糖的報酬,小姑娘,給你一個忠告。最近這段時間,別走這裡。”

  枝夕這下不解起來,她能理解爆豪君說的話,但與面前這個陌生人相比,他看起來是知道一些內情的樣子——這又與爆豪君那句話的性質不同。

  她對於打聽別人的事情沒多大興趣,這也是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問過,這個與她有一面之緣的男人為何出現在這的原因,但對於他這句話,枝夕的的確確感到好奇:“為什麼呀?為什麼這麼說?”

  男人垂眸,看向她方才摔倒時刮蹭了輕傷的膝蓋,輕笑一聲,“這裡沒裝路燈,你想多摔幾次嗎?”

  枝夕:“……”

  枝夕:“拜拜了。”

  這人真是,譴責!

  已經跑到家樓下的枝夕還氣鼓鼓地想。

  不想告訴她就不說得了,還要這麼嘲一句——她都沒計較自己剛剛被掐脖子又被摔地上,還給他糖誒!居然轉過頭就來笑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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