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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翎,小翎……”

  突然聽到叫聲,霧司翎猛然回神,扭頭瞪大眼睛看著出現在衛生間門口的男人。那人皺著眉看她,略長的瀏海划過眉眼,眼睛有些迷濛,動作卻是毫不含糊,看到她,馬上進來將她拉了出去。

  “你不是睡了麼?”霧司翎給他抓著,發現掙不開後便妥協了。

  “你不在……”沙啞的聲音有些含糊,更是任性。

  走到床邊,男人頎長的身體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連帶霧司翎也被拖到了床上,驚叫一聲,然後那人一個翻身,霧司翎整個人瞬間被籠罩在男人的懷裡,濃重的男人味道將自己覆蓋。

  忍足侑士是真的醉了,只能儘可能的抓住最後一絲理智將人緊緊地抓在手中,順著心意抱在懷裡。忍足侑士抱著她,將臉埋在她脖子裡,呼吸著她身上的淡淡的四季桂的味道,暈眩的腦袋舒服多了。

  霧司翎僵直著身體,一動不動地任由男人像個孩子一般將臉湊到她肩窩邊,炙熱的呼吸輕輕地拂過肌膚,雞皮疙瘩瞬間跳起。

  “小翎……”沙啞的聲音飽含著克制的感情,“你回來了,真好。”

  “……也許,我還是要走的呢?”霧司翎輕輕地問。

  “……你是在考驗我麼?”

  “不是。”

  霧司翎知道,感情是從來經不起考驗的,只有傻瓜還會吃飽沒事幹去考驗感情。她並不能保證自己能在他身邊呆多久,那一晚,他說“我們交往吧”,她很高興,卻又感到難過。他沒有說喜歡,沒有說愛,可是,會不會當她以為他們可以在一起的時候,他又將她忘記了?

  “小翎,我是真心的,為什麼不能在一起呢?”性感的唇輕輕地蹭著她的脖子,在這樣的夜色中,沙啞的關西腔撩人心弦。

  霧司翎拍拍他的後背,一如十五歲那年,倚在他懷裡,柔聲說道:“侑士,睡吧!”

  這一晚,忍足侑士抱著她一起睡,什麼都沒做。只是每每在霧司翎覺得他已經睡著的時候,他會睜開眼睛,小聲地叫著“小翎”,語氣間的不確定令她心軟。

  霧司翎將臉輕輕地貼在他胸膛上,心裡難過得想哭。

  她一直是個孤單的人,生命中有太多人來了又走,被迫看淡事情,被迫適應一個人的生活,不能言愛,一切隨緣。直到十五歲那年,有一個天使一樣的小女孩來到她的生命中,然後還有他,那時,她以為她得到了整個世界的幸福,媽媽沒辦法做到的事情,她做到了。

  可是,她還是低估了霧狩家的血脈。

  戚戚最後還是走了,然後,他也忘記了她。

  這次為什麼回來呢?是因為早年叛離霧狩一族去了加拿大尋找霧狩一族秘密的小阿姨說,“其實霧狩金眼的命運是可以改變的。”時,所以她匆匆忙忙逃離了日本,在花了五年的時間找到那枚肜石後,她決定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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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足侑士知道自己又做夢了,夢到一個和他長得十分相像的小女孩,她有金玉色的眼睛,乾淨燦爛的笑靨,小小軟軟的,像天使一樣無瑕可愛。

  那個小女孩撲到他懷裡,軟軟地叫著他“爸爸”。、

  夢裡,忍足侑士發現自己十分寶貝喜愛那個孩子,將她舉高高,逗她開懷笑,親吻她紅蘋果般的臉蛋,溫柔地叫她“戚戚”,欲將全世界都捧到她面前的疼愛。

  然後,情景一轉,忍足侑士發現天使般的小女孩哭了,金玉色的眼睛蓄著眼淚,小小的孩子哭得很傷心,讓他心疼得要命,帶著五個肉旋窩的小手揉著眼睛,朝他喊,“爸爸,為什麼要忘記戚戚和媽媽呢?爸爸不要戚戚了麼……”

  忍足侑士想張口反駁,說他並沒有忘也不會不要戚戚的。然而,又有些困惑了,明明知道自己很在意,卻記不起“戚戚”是誰,戚戚叫誰媽媽……

  忍足侑士頭痛欲裂,掙扎著醒來時,發現窗外太陽正烈。

  手掌揉著太陽穴,忍足侑士償到宿醉的痛苦,決定下回去喝酒,絕對要將那幫傢伙整回來。突然,忍足侑士想起昨晚被他趁機一起捎回家的女人,顧不得宿醉的痛苦,馬上跳起身。

  “小翎!”

  穿著一身皺巴巴的衣服,忍足侑士也不管自己現在是不是衣冠不整有損形像,拉開房門,邊叫著邊找人,心裡埋怨起這房子實在是大了些,當初上了大學為方便決定搬出家在外頭住,姐姐惠里奈為了讓他住得舒心,很王霸之氣地買了這片高級住宅區的房子,說先給他住著,等他以後工作了,掙了錢再還。

  “哎,我在廚房呢……”

  、

  霧司翎的聲音從一樓傳來,忍足侑士馬上跑下去,見到正在廚房中忙著榨豆漿的女人,心裡鬆了口氣。

  霧司翎皺眉,對他的緊張有些不能理解,竟然就這樣穿著皺巴巴的衣服,光著腳就跑下來了,雖然這樣看起來,有種頹廢的性感,讓人很想噴鼻血順便將之撲倒,就地正罰=__=

  忍足侑士耙耙頭髮,動作很流暢優雅,轉移了話題,“呵呵,你在做什麼?”

  “做早餐呢,正在榨豆漿,雖然現在早餐時間已經過了!”霧司翎朝他扁扁嘴,“你不會是想讓我餓肚子吧!”

  忍足侑士訕笑,發現她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皺巴巴的,想來是昨晚就這樣睡了一晚,還沒來得及整理——話說這裡也沒有衣服給她換。若是有第三者在,這就是赤果果的jian/情啊。

  “忍足君,你身上的酒味很重,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吧!”霧司翎沒法忍受他身上的味道,昨晚某個醉鬼醉成那樣,根本沒法自理,霧司翎更不可能搬得動一個男人,只能忍受著他身上的酒味被他抱了一晚,睡眠質量嚴重下降。

  忍足侑士這下子真的尷尬了,“嗨~”了聲,很聽話地上樓去洗澡清理自己了。

  霧司翎剛將鮮榨好的豆漿裝杯時,門鈴響了。

  霧司翎看了看樓上,等門鈴聲響了第二遍時,終於洗乾淨手,慢吞吞地去開門了。

  門開後,無論是屋裡的人還是屋外的人都愣了。

  兩人面面相覷,實在不知道說什麼。

  “是你?霧司翎!你怎麼會在這裡?”

  姬川流香的震驚可想而知,這個人不是消失了麼?怎麼會突然冒出來,並且還光明正大地出現在這裡,一身皺巴巴的衣服,顯然是在這裡過夜了一樣……

  姬川流香不願再想下去,不願正視霧司翎出現在這裡的意義。可是腦袋卻清楚地提醒一個信息,這個女人是強故,是她要防範的對像,她可以輸給任何人,絕對不能輸給她,不能在她面前輸了自己的氣勢和驕傲。

  霧司翎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姬川桑,好久不見了。”

  姬川流香暗暗握緊拳頭,強逼自己冷靜下來——可是,她又清楚地明白這個女人在忍足侑士心目中有著特別的地位,也許忍足侑士不知道,這些年來,他流連花從,以為自己是個花心濫情的人,可惜,每每在看到金色眼眸的女性時,失神的片刻神色悵惘,然後很快便同交往的對像分手,一直如此循環往復。

  姬川流香如何不知道霧司翎,十五歲那年,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在大街上,她挽著忍足侑士的手臂,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漫不經心一句“失敗者的叫囂我不會放在心裡的”徹底的將她的驕傲自尊踩在腳下。如果只是這樣,她還不至於太難過,可是,忍足侑士為什麼會用那種眼神看這個女人,為什麼要讓她絕望地發現,忍足侑士真的愛上這個女人了?並且縱容那個女人的小性子,縱容她給自己難堪?

  她失去的不僅是感情,更是身為女性的驕傲。

  然後,十六歲高中一年級時,霧司翎終於出現在冰帝學園,並且和忍足侑士成為同班同學,可是姬川流香卻發現,忍足侑士與她兩人的相處仿佛陌生人一樣,忍足侑士看向霧司翎的眼神陌生而客氣,再無那天大街上的默契與感情。

  忍足侑士忘記了霧司翎!

  當從忍足侑士那裡知道這個消息時,姬川流香高興得無法自持,差點笑出了眼淚。不管忍足侑士為什麼忘記霧司翎,姬川流香都不介意,既然霧司翎讓她那麼痛苦,霧司翎就要付出代價。

  然後,高一下個學期,霧司翎突然消失了,能影響忍足侑士的女人終於不在了。

  現在,為什麼隔了五年後,在她好不容易一步步接近忍足侑士,成為他不可或缺的夥伴時,霧司翎又出現了?

  種種想法,不過腦中轉瞬一遍,姬川流香憤怒地瞪著霧司翎。

  “小翎,誰來了?”

  男主人的聲音響起,也讓屋外兩名女性齊齊地望向走過來的某個……剛沐浴出來的男人。

  藏藍色的中長發半濕半干,有幾縷伏貼在英俊的臉頰邊,臉頰帶著溫潤的水氣,紅潤而性感,穿著寬鬆的米色家居休閒服,領口略低,露出精巧的鎖骨,腳下搭拉著一雙室內拖鞋,施施然走來。

  穿著皺巴巴衣服的女人,剛沐浴出來的男人……意思不言而喻。

  姬川流香備受打擊地看著這兩人。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晚上,這章剛碼了三千字時,同事突然打電話來叫出去喝酒,已經是九點多了,答應了出去,然後轉戰了幾個地方,喝到凌晨2點多回來,徹底的歇菜了,一睡睡到今天12點多,真是宿醉痛苦啊。

  喝醉的人很任性,做事憑心意。當然,也不會醉得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所以,忍足侑士再想吃了某人,也不會在這節骨眼兒行動的。

  ☆、偶遇,跡部景瑟

  穿著皺巴巴衣服的女人,剛沐浴出來的男人……意思不言而喻。

  姬川流香不敢置信的看著屋內的一男一女,而某位做了男主角不自知的男人則是一臉驚訝之色。

  “咦,姬川桑,你怎麼來了?有事麼?”

  有什麼話可以比這個更傷人?特別還是在一個她將之當成了畢生的情敵的女人面前?

  姬川流香有些傷心,更多的是絕望。

  一種知道原來無論自己怎麼努力、怎麼償試都得不到的絕望!

  原來,只要霧司翎一出現,她就什麼也不是了,甚至在忍足侑士眼裡,只是個可有可無的異性朋友罷了。那麼,這些年的陪伴算什麼呢?這些年的追逐付出又算什麼呢?這些年根本就是個笑話罷了!

  霧司翎側首看了眼唇瓣噙笑的少年,十分完美的笑容,但如果真的在意這個人的話,沒有人會喜歡他這種完美到無可挑剔的笑容是對自己釋放的。霧司翎微笑著不說話,作一個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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