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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靈的神情嚴肅,弓拉滿弦,果斷射入一箭!灰狼竟然躲過了!它迅速地越至精靈面前,鋒利的牙齒就要穿透精靈的手臂,卻被精靈抽出的短刀制止,借力推回去。

  醫生抽出自己的短刀,緊緊握著,觀察局勢。灰狼在短距離內來回踱步,喘著粗氣,這點距離不適合用弓箭,於是精靈抽出背上的另一把短刀,欺身上前!

  “海曼,我們得離開這兒。”精靈擦乾短刀上的血,英俊的臉上沾了鮮血,顯得有些冷漠又神聖,凝視著地上逐漸冰冷的屍體,“新鮮的肉會吸引更多的更強大的肉食動物。”醫生頷首微笑,開玩笑:“連維拉都幫我們。”醫生指的是停下的暴風雪,天空已經放晴。

  “快走!”精靈嗅到風送來的提醒,翻身上馬,順手將醫生提到馬上(······)。醫生鞭打馬匹,跟上精靈:“怎麼了,萊格拉斯?”

  “是狼群,它們來了。”精靈倒坐在馬上,靈活強壯的身體使他從不擔心從馬上跌落,他一次又一次拉滿弓,收割著一條又一條奔馳的野獸。

  “海曼!!!!!!!!!!!”看到醫生被從雪堆後躍起的野獸撲到在雪地里,精靈從疾馳的馬匹上翻滾而下,竟然忘記最稱手的武器徒手檔在醫生的面前!骨白的鋒利牙齒就要咬合在精靈完美的手臂上,醫生一急,也忘了手中的匕首,推開精靈的手臂,被堪堪咬過的鋒利牙齒劃出一條皮肉外翻的傷口!精靈反應過來,一刀反手刺入野獸身體,正在同時,狼王從精靈身後躍起,想要在犧牲一頭狼的同時咬斷精靈的脖子!

  “萊格拉斯!”醫生短促尖銳的喊道,幾乎要喪失全身的力氣。我不要他走!我不要他離開我!用你的力量!醫生眼睛赤紅,喘著粗氣,以快到幾乎不可見的速度將匕首射出!正中喉嚨,狼王甚至來不及哀嚎一聲,就重重地落在雪裡。

  周圍的狼群見此四散而去,很快周圍就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沉默的樹,溫熱的屍體和驚魂未定的兩人。他們緊緊地擁抱著,躺在雪地里,誰也沒有準備起身。他們只是維持著擁抱,以確認彼此的溫熱與生機。精靈聽到醫生快速的心跳,不由由衷地感謝維拉,差一點就要失去他的小醫生,這一點讓他的心疼得不行。

  精靈突然想起醫生手腕上的傷,快速的起身為醫生包紮。醫生溫柔地凝視著為他的傷口皺起眉頭的精靈,輕柔的安撫:“沒事,萊格拉斯,幾日就好了。”精靈依舊沉默,不僅慶幸,現在開始懊惱自己的無能,一如往前。

  醫生無奈,將精靈的臉捧住,額頭抵著額頭,與他對視,眼裡是溫柔的笑意與愛意:“我可是醫生,萊格拉斯,你要相信我。”

  “海曼!”精靈突然驚訝道。醫生順著精靈的目光,摸到了自己的尖耳朵,還有突然長長的黑髮,他的目光變得欣喜若狂,十分熾熱,“你變成精靈了,海曼!我們不必分開了!”

  天空在兩人沒注意的時候開始下小雪,細密又輕柔,他們對視著,捨不得移開目光,從溺斃的溫柔與深情中脫身出來。白色的小雪落在醫生的黑髮上格外顯眼,它們同樣落在了倆人的臉頰,睫毛,唇上。

  沈昭微笑著:“像糖霜一樣。”但醫生又悄悄紅了臉頰,移開視線,“你想嘗嘗嗎,萊格拉斯?”

  回答消失在他們相觸的唇里,他們閉著眼睛,在滿天的糖霜,漫天的寂靜里溫柔的接吻。沒有熱烈的情話,只是唇舌的淺淺觸碰,相互交織,不急不緩地和著愛意與溫柔咽下,從跳動的心臟暖遍全身。柔軟的觸感,酥麻的神經,醫生和精靈分開時都兩頰通紅,不敢看彼此。

  “走了,萊格拉斯。”醫生轉身背對精靈,翻身上馬。精靈從迷濛的狀態回過神來,微笑起來,想要上前與醫生並肩,但他突然驚恐地發現自己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醫生疾馳而去,消失在白色的世界。

  海曼!海曼!海曼!精靈在心裡一次又一次的咆哮著醫生的名字,雙眼通紅,用盡全身力氣也動彈不得,絕望籠罩在他的心上,目眥盡裂,別離開我!!!他怒吼著,咆哮著,幾乎都要喪失希望。早就遠去的醫生忽然轉過頭來,明明遙遠的距離,但精靈卻清晰而細緻的看清了醫生面無表情的臉龐,他的雙眼不再溫柔,帶著一種漠然的神情。仿佛聽到精靈的呼喊,他回答道:“我不要你了。我恨你。”即刻又消失在茫茫天地間。

  “海曼!不要走!”精靈從夢中驚醒,甜蜜的回憶此刻變成了夜夜入夢的夢魘,冷汗從一向冷靜的精靈英俊的臉龐流下,划過他再無笑意的唇角,滴落到泥土裡,浸出顏色。他凝視著那一小塊深色,仿佛又看到離開時從醫生斗篷里劃出的一滴熱淚。

  “又夢到醫生了?”坐在陰影處休息的遊俠出聲詢問已知的答案。他輪廓分明的英俊面孔隱藏在斗篷中,茂盛的棕色及肩捲髮,濃密的鬍子,強壯的四肢,顯出一種不同於精靈的粗獷魅力,特別是他的眼睛,即使在黑暗處也散發著另人膽怯的銳利目光,深沉又鋒利。

  “嗯。”精靈面無表情,柔順的金髮溫和的四散開,睡在他的肩上、背上,他的臉龐是一成不變的俊朗和年輕,但他富有生機的藍眼睛在離開醫生後已經變得如同他父王般的滄桑沉寂,仿佛什麼也不能喚醒他埋藏的靈魂和生命。

  事實上,離開醫生後,只要是休息,不只入睡,甚至是一閉眼,黑暗中就清晰的浮現出醫生的一舉一動,溫柔微笑著喚他的名字,惡作劇時的狡黠笑意,為他擔心憂慮的皺眉,生氣時的閃亮的雙眸,輕輕挑起的嘴角,故意而為的撒嬌,忍著疼痛的體貼······

  【萊格拉斯,你看火燒雲!】【萊格拉斯,我好累,背我。】【起不來啦,萊格拉斯,再睡會兒】【你好煩啊,不和你說了。】【覺得這家的小吃很不錯,你嘗一個,啊~】

  ······

  精靈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所有可以這樣深刻的嵌入另一個人的生命里,如海曼之於他。離開他,仿佛這世間萬物都毫無干係,都已經失去了意義。甚至有一次,他和阿拉貢在解救了一村村民免於半獸人侵襲後,他甚至希望自己在其中戰死,面對淳樸村民的道謝,他甚至連微笑都已經無法做到。

  世界於他已然灰白。不閉眼,看不到海曼,但無時無刻不在想他,他的發,他繁星的雙眼,他的微笑,他的溫柔,他的小脾氣,他手腕的傷疤,他纖細的腰,他柔韌的四肢,他纖細的雙腿,他小巧的腳踝,還有他柔軟火熱的唇。

  海曼已經在精靈心裡燒起一把火,從最重要的地方燃燒著,到達全身,溫暖他。但他忘了,除了溫暖,他同樣也灼燒他,喚醒他的欲。望和渴求。

  我想一如既往擁他入睡,我想保護他不受任何傷害,我想讓他對我時時展露笑顏,我想感受收藏他的小脾氣,我想把他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見,我想擁抱他,我想······我想親吻他,我想占有他,我想進。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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