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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入西德隆市場,醫生和精靈感覺像是來到了另一個世界。雖然早就在旅店老闆的大肆讚揚下知道了其構造,但親眼見到還是與想像大不相同。世界不在書上、地圖上,也不在別人的口中,在自己的眼睛裡。

  “太神奇了,萊格拉斯。”醫生驚嘆。

  “是的,西德隆確實是一個奇蹟。”精靈也第一次親眼所見,“我想唯一能和它媲美的是孤山下的長湖鎮吧。”精靈說到這兒,不知想起什麼,神情有些哀傷。

  “好了,萊格拉斯。”醫生扯著精靈的篷角,“我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我們走吧!”

  “嗯。”精靈恢復正常,看見興奮的醫生,微笑著將醫生納入自己的保護範圍,一邊向前走去。

  確實是一個繁華的交易市場。精靈、矮人、人類,甚至還有半身人(霍比特人)在這個空間裡進行交易。在這裡沒有其他,只有金錢和寶石在微弱的火光下閃閃發光,金錢便是一切,這是一個可以買到任何你能想到的東西的市場。當然這裡也有城裡派駐的守衛,但在金錢的誘惑下,這裡早已被腐蝕殆盡,成為一個地地道道的銷金庫。

  醫生和精靈繞有興致的打量著攤位上的貨物。從矮人鑄造的華貴首飾,精靈鑄成的鋒利寶劍,到由最巧手的人類女工織成的綾羅綢緞,霍比特人特有的美味食物,這裡應有盡有。當然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醫生就發現了賣半獸人頭顱的商販,好奇地上前看了幾眼,挑戰了醫生前二十年的審美,趕快轉頭盯著精靈。精靈太了解醫生了,不由得失笑。還有柔順劑,作用於頭髮或是鬍子,精靈應該用不到,醫生這樣想著又將他放下。老鼠肉乾也讓醫生咋舌,太奇葩了。

  但一個不起眼的攤位讓醫生停住腳步。“海曼?”精靈疑惑的探頭,想看看是什麼奇珍異寶讓他的朋友停下來。

  是緞帶,是一條藍色的緞帶,在火光下冷色的它甚至是不起眼的,遠沒有他們看過的那些商品來得珍貴稀奇。但醫生的目光不自覺的被它吸引,仿佛有一種虛無的聲音在告訴他,就是它。沈昭想像著它在陽光下沉默和緩的流動,晶瑩又神秘,像極了精靈的眼睛。他不禁伸手想去觸摸。

  “客人你真有眼光,這條緞帶送給心愛的姑娘是再合適不過了。”熱忱的推銷聲打斷了醫生的思考。精靈本來興趣缺缺,但聽到這句話,一下振奮起來看著醫生,思考他的朋友是否有了他不知道的“心上人”。心裡不知為什麼也有些難過的罕見的憤怒。

  “嗯。”醫生想起什麼,牽動嘴角,爽快地付款。

  在後面的路上,精靈一直悶悶不樂,醫生佯裝不知情,興致高昂的詢問精靈這個怎麼樣?那個好看嗎?得到的總是簡單的“嗯”“啊”“哦”之類的單音。沈昭樂得不行,但又有些心疼精靈的不高興。

  “你不高興,萊格拉斯。”醫生微笑著仰頭看向精靈的眼睛,溫柔的瞳仁里是掩飾不住的難過。醫生心口也有些悶,暗自後悔不應該開這個玩笑,他難過他也難過。

  精靈偏頭,順滑的金色長髮遮住他一部分臉:“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你有心上人了,海曼,這不公平。”

  醫生沒有細想這有什麼不公平的,他伸手溫柔地將精靈臉上的髮絲撥開,一如他們初見之時:“別生氣啦,萊格拉斯,這是買給你的。”醫生笑眯眯地將手裡握著的藍色緞帶遞給精靈,惡趣味的開玩笑:“喏,心上人,你接受嗎?”

  醫生背對著光,帶著斗篷,火光很昏暗,看不清他的臉,精靈只看到他的眼睛,雖然是黑色但卻閃爍著最純淨的光芒,因為笑意看起來格外柔和和溫柔,像是他年少最快樂單純的時光。我想抓緊他。

  萊格拉斯聽到一個聲音,它來自心底最柔弱也是最柔軟的地方,於是他開口,萬千光輝匯集在他清澈的藍眼睛裡,看不到一絲虛假,學會醫生的狡黠:“當然了,我的愛人。”

  醫生被精靈的魅力迷得暈頭轉向,匆匆把緞帶塞到精靈手裡轉身向前走去,斗篷下的耳朵變得通紅,白皙的臉頰也紅彤彤的。有種族優勢的精靈當然看得見微弱火光下醫生的臉,其實他不看也能猜到醫生的表情。他總是令我開懷。

  精靈微笑擴大,把手放在醫生的肩上,幾乎環住他的小醫生:“再看一會兒就去三層吧,海曼,我剛剛聽到今天會有拍賣會。”

  醫生點頭,下意識的扯住精靈的篷角,倆人慢慢的往上移動。

  任何人都能參加的拍賣會級別自然是不高,據說更高級的還在上面幾層。倆人也不在意,本就不是來買東西的,湊個熱鬧,見識一下就夠了。

  到三層的時候拍賣會還有一刻鐘才開始。一些具有商業頭腦的店家在兜售零嘴,兩旁是包間,中間是一排排的長凳,最前面是展示台,挺大的,想來是讓後面的觀眾也能看清楚。精靈對小吃沒什麼興趣,倒是幫醫生拿著一些,醫生什麼都想試試,幾乎把所有的都買一些。精靈有些擔心醫生柔弱(廢材)的身體,勸他少吃點,醫生也聽話,只是嘗嘗,順便把好吃的塞一點在精靈嘴裡。

  倆人膩膩歪歪(······)的時候,人多起來,精靈讓醫生坐在最邊上,自己在旁邊護著他。倆人穿著斗篷又坐在角落,一點也不顯眼。

  “歡迎!歡迎!歡迎各位朋友的賞光!”一襲長袍的中年男人站上展示台,相貌平凡但精神矍鑠,笑容可掬的招呼著大廳里的各位來客,還向兩邊的包房鞠了一躬。

  好一個商人!醫生忍不住讚嘆。大廳的石門緩緩地關上,眾人也一一落座,座位並不夠,不拘小節地直接坐在地上,稍微講究的站在後面,有人毫不避諱的將自己的樣貌露出,也有人如醫生和精靈這樣的披著斗篷,遮蔽面目。不論如何,拍賣會算是正式開始,醫生和精靈也將注意力集中到台上。

  “各位朋友,廢話不多說,拍賣會這就開始。”中年人指著從台底升上的木箱,“首先是來自愛人王國埃爾波爾(Erebor)的古老寶劍!鑄於第三紀元矮人全勝時期,技藝純熟的矮人花費巨資,歷時······”

  醫生聽得乏味,低聲道:“萊格拉斯,他說得是真的嗎?”還不如在下面兩層閒逛來得有趣。

  “大部分都是假的。”精靈回答,“很無聊嗎?海曼,那我們先離開。”醫生拉住精靈,搖搖頭:“現在走未免太突兀,再等等看。”

  “我出三十個金幣!”“三十五!”······“五十!”

  陸陸續續的有人離開,醫生估計現在走沒這麼突兀,於是扯扯精靈的篷角。精靈會意,站起來往邊上走。倆人走到門口時被攔住了,來者是一個漂亮的人類少女,她一點也不懼醫生和精靈的視線,微笑的擋住出口:“我家主人請倆位一聚。”

  精靈神經頓時緊繃,想起昨晚的事故,他的手放在背後的箭桶上,隨時準備抽出利箭射中眼前少女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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