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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林的男人……應該是林海醫生吧?
如果在這個世界,有她一定要感謝的人,那一定就是林海了。
對於起初莫名其妙來到這裡的懷袖來說,最大的問題便是怎樣生存下去。是當時同為中國人,並且作為東京醫院院長的林海介紹她為一些患有疑難雜症的病人治病,才能漸漸維持生計,並且以最年輕的中醫醫師之名逐漸名揚於醫界——授之以漁而不是授之以魚,對於這位長輩的體貼照顧,懷袖將永遠感激。
既然是尊敬的長輩,懷袖也就顧不得拯救小海帶了。走到一邊,撥通林海的電話:
“嘟——MOXIMOXI,是懷袖嗎?”
即使對方看不見,懷袖還是忍不住微笑,看樣子這位老爺子的精神不錯:“是的,您找我有事嗎?”
“啊,是關於一個老朋友。”電話那頭一向沉穩的聲音染上些許焦慮:“他五十多的時候患上慢性支氣管炎,每年都會發作一次。本來也算是是宿疾了,他家裡也有家庭醫生,可是今年不知怎麼的特別嚴重,經常會心悸氣短。上次你介紹的拔罐方法倒是起作用,可過不了兩天就又會發作。他也是一把年紀的人,我怕他經不起折騰啊……”
懷袖嘆息:“那您的意思是……”
“你年紀雖小,醫術卻是實打實的。”老者先是讚揚了一通:“我知道你素來喜歡平平淡淡的生活,先前同意接那幾例病人純粹是為了賺錢自立。可是我也是一把老骨頭,在世的好友也沒剩下幾個。你就當是看在我這張老臉上——”
聽著老人越說越哀怨,懷袖不由一頭黑線:您都這麼說了,我還能怎麼辦啊……
轉念一想,剛剛拒絕了小海帶,暫時也不好意思再見面。當時大家說要自己來陪結衣也不過是想帶自己出來玩的藉口,小女孩大可以和她哥哥一起。要不就趁現在離開吧!
打定主意,懷袖在電話里與老人約定了見面的時間地點,便匆匆的回房間去收拾行裝。
進房間的時候,結衣已經醒了,正用被子裹成一團在地上滾來滾去。懷袖有點好笑的走過去抓住她,親親她緋紅的臉頰,道:“結衣,我有事情要先走。這幾天你讓哥哥來陪你好不好?”
“咦?”小女孩一個翻身,扯住懷袖的袖子,撲閃著眼睛45度角發射純潔蘿莉光波:“為什麼,不是說好陪著結衣出來玩的嗎?”
太可愛了~一個沒忍住,又把結衣撲進懷裡,使勁蹭:“……這也沒辦法啊,姐姐家裡的長輩生病了,總要回去看一下才好~我會想你的~”
結衣的臉更紅了,這次是被蹭的:“那你還來嗎?”
“唔……大概來不及了吧,畢竟那種病沒有確切的治療手段,挺麻煩的。”懷袖安慰道:“沒關係的,我會天天給你打電話的~”
“說話算話~”結衣撅著小嘴,勉強同意了。
“嗯,下次再見咯~”
————————我是在老帥哥和小蘿莉間更想選擇後者的分界線——————————
尾隨著來接站的司機坐上轎車,過了半晌,懷袖發現自己到了一個非常神奇的地方:為什麼寸土寸金的東京會有這樣壯闊到詭異的建築群吶?
望著面前敞開的高大黑色鐵門上纏繞著的玫瑰花以及站在門後朝自己鞠躬的兩排僕人,懷袖只覺得冷汗直冒:
“為什麼這種風格令人覺得似曾相識的糾結呢……”
偏過頭,懷袖輕聲問離自己最近的一位:“請問這座宅子的主人是……?”
那個僕人驚訝的看了懷袖一眼,那樣子仿佛少女的無知是多麼大的罪過——很好,懷袖暗想,這種眼神讓人更熟悉了——然後開口:“我們侍奉的是金融界巨頭的跡部家。”
……
“謝謝”一頭黑線,懷袖轉頭欲走。
那人一把抓住她:“君小姐,您走反了,我們家老爺和林先生已經在偏廳等了很久啦~”
懷袖盯著這個盡忠職守的僕人,笑著打商量:“你可以當作沒有看到我嗎?”
“……請這邊走。”那人索性不去理會她。
懷袖無奈。天知道現在她多不想看到的就是冰帝的那位陛下。上次在海原祭狠狠的捉弄了他一把,據臥底長太郎發來的線報說陛下已經揚言要給她好看,這下可好,直接走到人家的巢穴,只能禱告這位大爺平時上學不住在本家了……
隨著管家走進偏廳,剛進去,便聽見一陣爽朗的笑聲。懷袖輕輕瞥了一眼:兩個老人家正在下棋。發出笑聲的坐在西面,有一把長而密的白鬍子,可不就是自詡為白胡美髯公的林大院長?對面的老人面相和藹,只是不怒自威的氣質讓人不自覺的產生敬畏——想必就是跡部的爺爺了。
懷袖也悄悄走過去,看了會兒棋盤,贊道:“好~”
林海拂須微笑:“好在哪裡?”
“攻則動於九天之上,守則潛於九地之下,對弈雙方都是行家。”懷袖笑眯眯的搖搖手指:“特別是剛剛那招古錯沉鉤,出其不意,渾然天成,這局棋就因為這一手定了乾坤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