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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蓋聶沒給兩人太多遺憾的時間，右邊人剛一鬆手，蓋聶的拳頭就到了。持網人可不是剛剛的小毛賊，他猛然側身避讓，並順勢打出一拳，直攻蓋聶的面門。但是他的所有招式都在蓋聶的預料之中，而且速度也敵不過對方。自己打向他的拳被輕鬆躲過，肩膀上還挨了重重的一下，似乎骨頭都要裂開了，這人忍著疼悶哼了一聲，退出三四步仍是摔倒在地。
其實蓋聶的拳並沒有完全打實，對方避讓化去了他三分之一的力量。這讓蓋聶更加警覺，對方絕對是身經百戰的職業殺手，所以他暗下決意不再手下留情。
右邊人剛跌出去，左邊的人便兇猛地攻擊過來。他手上寒光一閃，四把銳器同時由頭上劈下。蓋聶轉身雙手準確地擒住了他的手腕，向反關節的方向用力猛挫。“咔嚓。”骨骼錯位的聲音在深夜裡聽起來格外刺耳。
“聶先生，手下留情！”剛才中拳倒地的人突然叫道。
這聲音有幾分熟悉，蓋聶收手與交手的人拉開了距離，警惕地看向說話的人。那人揉著肩膀站起來，將臉上塗抹得亂七八糟的彩繪抹掉一些，努力擠出個笑臉說：“我是阿欣，開快艇的那個。”說完又指了指手腕脫臼的漢子說，“這是狼哥，我們就是聽說你功夫不錯，所以切磋一下，你別誤會。”
蓋聶回頭看看身後的傢伙，阿狼卻冷著臉，扶著手腕不肯和解的樣子。
“衛莊，他也來了嗎？”蓋聶問。
“老大他……”
“他昨天放下公事，在你家門口等了一晚上。你卻不知道跑哪鬼混去了。”阿狼搶著說。“現在人回S省了。”
“他又走了？”蓋聶一半懷疑一半失落。
“難道留下來看你抱這個抱那個的。”阿狼咬牙切齒地說。
兩個人的話，蓋聶都聽明白了，不由得在心裡嘆了口氣。他們應該是陪冷曉蓮一起來的，在酒店門口看到了穆惜蓉。或者是冷曉蓮的主意，或者是他們自己的主意，要抓住自己給衛莊出氣呢！
而小莊，被晾了一夜，他不想出來見自己。
蓋聶想幫阿狼把手腕接回去，可阿狼硬是咬著牙拒絕，一副恨恨的樣子走遠了。蓋聶指著鴨舌帽問阿欣，“不帶上他嗎？”
“我們不是一起的。”阿欣說著走過去，解開網子收了，又踢了那小子一腳說：“我可沒什麼耐心，如果讓我知道你找這兩人麻煩，我就把你套上麻袋丟海里去。”
那小賊聽懂了，連連點頭，然後沒命地跑了。
蓋聶很想向阿欣多打聽一些衛莊的情況，但阿欣只是堆笑說：“聶先生大人大量，我們擅自找你的事可千萬別跟我們老大說。拜託，拜託！”說完就追趕阿狼去了。
“能幫我一下嗎？”不遠處女人弱弱地問了一句。
“我打電話幫你叫救護車。”蓋聶邊走向她邊說。
“不用，我只是扭傷了腳，回家休息一下就行。”那女人爬向皮包的方向，努力把包抱在懷裡。“我家就在前面小區，我可以自己回去。”
“你確定自己可以？”蓋聶伸手將女人拉起來。
“謝謝！”就在女人起身道謝的瞬間，她嘴裡噴出了一股紅色的煙，直接籠上了蓋聶的雙眼。
蓋聶快速轉頭閉眼撤步，但雙眼仍是被煙氣熏到了，辣得淚水狂流，根本睜不開眼睛，下一秒冰冷的槍管，就頂上了他的額頭！
“我知道你的速度很快，不過你再快也快不過子彈。”女人的聲音甜美卻充滿威脅，“聶主任，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談談？”
蓋聶也想知道，這是來自哪方面的力量，就假意說：“看樣，我只能同意了。”
“走吧！”女人像情侶一樣挽住了蓋聶的手臂，槍管卻一直對準他的身體。
“砰！”槍聲突然響起，打碎了夜的沉寂。蓋聶感到女人身體震了一下軟在自己身上，緊接著就有第三個人狂風般來到近前，猛地踹開了她。
“是小莊嗎？”蓋聶感到了熟悉的氣息，急忙說，“別殺她！”
對方沒有說話，回答他的是帶著怒意的一拳，蓋聶沒有躲閃，也沒有攔擋，靜靜地等著這一重擊。然而拳頭卻在幾乎觸到他鼻尖時，硬生生停下。不甘心的甩手聲，還有轉身的衣服摩擦聲一一響起。
“我只是想問出她的指使者。”蓋聶解釋道。遠去的腳步聲並沒有停止。
“小莊，等等。”隨著腳步聲遠去，蓋聶覺得胸腔里有東西也被拉扯著帶走了。他努力睜開眼睛，只看到前方一個模糊的背影，眼淚再次奪眶而出，什麼都看不清了。他只好閉上眼睛，伸出雙手朝記憶的方向摸索著追上去。
下一刻，男人有力的手掌握上了他戴著鑽戒的左手。
“那女人已經死了，擔心你自己的眼睛吧！我的車在前面，馬上去醫院。”衛莊看著一臉淚水的人，終於開口說話了。
“眼睛沒事，那只是催淚的煙。”蓋聶聽出了衛莊的關切，急忙解釋讓他寬心。
“沒事，我走了。”衛莊甩手就要走。
“小莊，”蓋聶牢牢地握著對方說，“我有話要說。”
這時阿欣已經回來，忙著在警方趕到之前找到彈殼處理現場。在這裡開槍將非常麻煩，老大真是太衝動了！
“通知高楠吧，他可以跟警方交涉槍枝的事。”蓋聶提醒著阿欣。
“上車說話。”衛莊拉著蓋聶迅速離開了現場。
走到一輛SUV的車邊，衛莊為他打開了後面的車門，顯然沒打算與他並肩坐。蓋聶坐進去又向里挪，好像觸到后座上什麼東西突然停下來。衛莊感到對方身體一頓，就低頭往裡面看。不想蓋聶手上猛然用力，直接把衛莊也拉進來。只是他上半身跌進來，腳還沒來得及邁上車，整個人都撲在了蓋聶的身上。蓋聶順勢仰倒，穩穩地將人抱在了懷裡。
兩人的身體交疊在一起，彼此都能聽到對方的心跳。感受到衛莊的氣息在自己唇縫間流動，蓋聶睜開了酸脹的眼睛望向對方，那張極富稜角的張狂的臉就在眼前，不是夢不是回憶，真真切切！
衛莊摔得有些狼狽，輕掙了兩下就被抱得更加用力了。他煩躁地曲肘就要砸向蓋聶的臉，卻在對上蓋聶那閃著水光的深邃時，產生了對方被自己欺負哭了的錯覺。他放下手掌落在身體的側面，暗自驚訝，自己真是比從前更加迷戀這雙眼睛了。
“我有很多話要對你說，所有的事都可以解釋，所有的事都可以解決。我們回家好嗎，小莊？”蓋聶發現對方放鬆下來就輕聲地說。
衛莊突然支起身體說：“你最好弄清楚，我和你嘴裡叫著的那個‘小莊’沒有半點關係。”
蓋聶一驚，愣愣地看著對方。
“我所夢見的是你的記憶，而不是我的。你的前生跟我毫無瓜葛！我衛莊在這天地之間從來都是獨一無二，不會被人取代，更不會去代替別人。你那個笨蛋師弟，他留不住你，救不下你，抓不緊你。但我不一樣，我會盡我所有的努力，絕不在你我感情上留下遺憾。”說著衛莊抓緊了蓋聶戴著戒指的手問，“所以告訴我，你心裏面裝的那個人是我還是那個早已死去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