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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鎮惡死了。

  眾人踏出天牢,刀正義抱著父親僅剩的遺物――那把捕快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方思明站在一處隱秘的房檐,靜靜地看著這一切。最出乎他意料的是,沒想到刀鎮惡會在最後關頭為自己的孩子做出這樣的選擇。

  “情,究竟是什麼呢?”

  是蜜糖?是毒/藥?

  方思明不知道,因為他從來沒有得到過正常的愛,甚至沒有正常的身體可以去享受男歡女愛。

  但他覺得,“情”之一字竟能讓一個深陷困頓的人拔除泥沼,放下屠刀,定是件可怕之物。

  與刀鎮惡不同,他手裡的刃是為朱文圭而舉,也為朱文圭而落。他是朱文圭手下最利的一把刀,愛只會讓他鈍鏽,所以這一輩子,他都絕不會想要去沾染。

  此次由於楚留香牽扯其中,琅軒玉案一破,便成了江湖裡的一樁奇談,沈逍遙也是跟著聲名鵲起。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況金陵帝都,天子腳下,竟有人敢在天牢圈養屍傀,皇帝震怒,下令全面徹查此事,萬聖閣只得暫時罷手,銷聲匿跡,窺探風聲。

  刀鎮惡的死訊傳至萬聖閣時,方思明與朱文圭正在屋中談話。方思明坐在一旁,正想著如何應對義父之後的雷霆震怒,熟料朱文圭聽罷像是早知如此一般,負手站在窗前,一言不發。

  朱文圭喜怒無常,與他生活這麼多年,方思明自是知道的。所以他愈是這樣,方思明心中就愈是沒底。

  靜待半天,朱文圭才終於開口:“那沈逍遙,我似乎聽你說起過。”

  沒想到朱文圭在意的竟是這個,方思明愣了愣,隨即起身拱手道:“回義父大人的話,當年華山,孩兒曾與他同窗。”

  “這就是了。”朱文圭點點頭,“我記得你當初告訴我,他有過目不忘的之能?”

  方思明:“不錯。”

  朱文圭轉過身:“萬聖閣需要這種人才,以後必有大用!不論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將沈逍遙給我帶回來!”

  “相信這一次你是不會讓為父失望的吧?”

  “……”

  見那人半天沒有動作,朱文圭奇怪,方思明對他從來有求必應,此次為何……

  方思明抿著唇,幾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下定決心:“請恕孩兒,不能從命。”

  “你敢忤逆我?”

  方思明俯下首:“孩兒不敢,只是……”

  只是他覺得這樣一踏即陷的深淵,沈逍遙他不會來,也不該來。

  可朱文圭卻打斷他,不容置喙道:“沒有可是!帶不回人,便不要回來見我!”

  “……是,義父大人。”

  作者有話要說:  方思明:“有義父您這樣急著見女婿的嗎?”

  ☆、渠怨

  自別以後,沈逍遙便再沒有方思明的消息。不是沒有想到重逢那日,可等他再找到那間小屋時,裡面早已是人去樓空,連半點居住過的痕跡也沒剩下。

  失落渾噩度日之餘,沈逍遙接到了楚留香的飛鴿傳書,邀他往江南一聚。左右身上無事,沈逍遙便馬不停蹄地奔著江南去了。

  誰知剛到渡口,就聽見那頭有叫陣纏鬥之聲。

  “臭流氓!你出來!”

  沈逍遙一聽,自覺耳熟得緊,他沒少被這聲音罵過,不是那金家的大小姐又是誰?

  金靈芝站在渡口,沖一隻烏篷船里大聲吆喝著:“臭流氓!出來!”

  原是胡鐵花正龜縮在那隻船里,抱著臂,洋洋得意道:“嘿嘿嘿……你追著爺,爺也不會對你負責的!”

  金靈芝抽出鞘中長劍,威逼道:“你!你還不滾出來!”

  誰想胡鐵花不但視若無睹,且更加肆意地挑釁道:“喲,這臭烘烘的船里舒服的很嘛!哈哈哈……你有膽就進來啊!”

  “你以為我不敢嗎!”金靈芝氣得腳下一跺,遂施展輕功,飛身進了船內。

  一人披蓑戴笠,嘴裡銜著一根狗尾巴草,正蹲在船頭收拾著自己的漁網,見兩人打鬧,忙斥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呢!別在我船上鬧啊!快下去!”

  然而兩人的注意力都不在此處,自是無人理他。沈逍遙站在渡口邊,默默地看著這對歡喜冤家,但笑不語。

  被擒住一隻臂的胡鐵花掙扎著:“你可別亂來啊!胡爺不怕你!幹什麼――干什――嗷――”

  “噓――閉嘴!”金靈芝抬手捂住胡鐵花那張叫嚷不休的嘴,“你們聽――”

  “你們的船被徵用了,船留下,人可以走了。”

  有位船家上前:“這不成啊這位爺,我們船家靠水吃水,沒有船那就是斷了我們的命啊!”

  “鳳尾幫看上你們的船,那是你們上輩子燒高香燒來的,還不快滾!”水匪惡狠狠地說。

  那船家又道:“使不得呀!前年神龍幫雲從龍雲幫主也徵用過船,但那都是按丁口給了補貼……”

  “老東西,你還敢要補貼?!”那水匪不耐煩,朝著那老船家的胸口就是一腳,將人踢翻在地,“什麼雲從龍!早就是一條死蟲了,也不去打聽打聽神龍幫是怎麼被我們家幫主滅得門!”

  “他們的小幫主此刻還在連環塢‘做客’,你看他還能不能來給你們補貼!哼,還不滾!”

  沈逍遙在旁看了半天,唇角驀地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來,負著手上那水匪面前站定:“這位兄台。”

  那水匪:“幹什麼!你想生事?”

  “不,我只是想給你看個東西。”沈逍遙一臉笑意不改。

  “什麼東西?”那水匪猶疑地湊近。

  “就是,這個――”沈逍遙出其不意,一拳中傷那水匪的右眼。水匪吃痛地捂住眼睛,腳下虛晃兩步,一邊叫罵道:“竟然敢跟我們鳳尾幫作對,你是不想在長江這塊兒混了是吧!兄弟們,給我上!”

  身後的一眾水匪聽從號令一擁而上,沈逍遙提劍與之周旋,待張三等人逃跑以後,才遂後跟著躍入水中脫走。

  金靈芝不會水,上岸之後已是昏迷狀態。胡鐵花摁著她的人中掐了半天也還不見醒,無奈之下,只得深吸一口氣渡過去。

  哪知剛一觸上那人的唇,金靈芝就悠悠轉醒了過來,震驚與惶恐之下,接踵而至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

  “臭流氓――”

  ……

  “娘的!豈有此理!豈有此理!!”胡鐵花氣急敗壞地用拳頭捶打著樹幹,似是還不解氣,又一一踢開腳邊的石子,“豈有此理!!!”

  沈逍遙摸著下巴,站在一邊笑道:“胡大哥,你占了別人姑娘家的便宜,於情於理可是要負責的。”

  “什麼?”

  他還要為那丫頭負責?!

  胡鐵花驚得臉都綠了:“我、我――那種女人,送給老子都不要!”

  沈逍遙覺得戲弄他夠了,便笑著走開,又同張三搭話:“張三哥,方才跳水鑿船太精彩了。對方人多勢眾,如果不是你,我也護不住這麼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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