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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大人,陳大人,今日下衙後您可有空?下官新得了兩壇西鳳酒,陳大人可否賞光來寒舍……”早朝一結束,王傳録趕緊趁陳彥允上轎前攔住他,滿臉堆笑。

  “王大人,陳某可擔當不起您這一聲‘下官’。”陳彥允收住腳步,微微一哂。

  王傳録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哎呦,陳大人,您不說我都沒意識到。哈哈哈,我這也是在清淡衙門呆慣了,忽然讓我做兵部尚書,可真有些習慣不了,哈哈哈。”王傳録掩飾地用大袖擦了擦額頭,“那陳大人今日可有空?咱們小酌兩杯?就當是感謝從前陳大人對我們通政司的拂照。”

  陳彥允笑了笑,“王大人客氣了,你我都是各司其職罷了。王大人若真要感謝,應當是感謝張大人。”陳彥允偏了偏頭,王傳録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剛好看到張居廉在準備上轎。

  王傳録恍然大悟,“哎呀,我就說,若沒有張大人,就我這資歷,哪兒輪得到做兵部尚書。”王傳録又殷勤地向陳彥允笑道,“陳大人,不比您是張大人身邊第一親近的人,像咱們這種,平日裡見著張大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就算是這心裡頭感激,也沒份量去向張大人道謝吶。陳大人,到時候還得勞煩您替我向張大人……”

  “王大人過謙了。張大人是看重您的才華與能力,您不必如此。”陳彥允微笑著打斷王傳録,“真是對不住王大人,近些日子家母身體抱恙,晚上我得儘早趕回宛平,怕是要辜負王大人的美意了。王大人,您盡可放心,張大人啊,自然是器重您的。失陪了。”陳彥允意味深長地看了王傳録一眼,撩起車簾,向王傳録示意地點點頭,鑽進了轎子。

  “哎,陳大人要盡孝那自然是耽擱不起的,您一路走好啊。”王傳録仍舊滿臉堆笑地送陳彥允上轎,待陳彥允的轎子抬走後,王傳録才往自己的轎子走去,一邊走,一邊困惑地喃喃自語,“張大人器重我?陳九衡這是認真的,還是玩兒我呢?張大人要是器重我,哪兒會讓我做這麼多年的通政史。這後頭都是些什麼彎彎繞繞。”

  因為國喪的關係,羅懷秋和葉限的婚期推遲到三月十六。葉限那日在宮裡冒險的舉動被葉貴妃毫無保留地告訴了長興侯,葉限整整一個正月都被禁足在府里,美其名曰養傷。

  一直到三月三花朝節長興侯府上辦筵席,羅懷秋去赴宴的時候才有機會見了葉限一面。

  “鄉君,夫人請您去景安堂。”羅懷秋正與杜五聊天的時候,一個有一對深深酒窩兒的丫鬟笑吟吟地過來請她。

  “哦,我這就去。”羅懷秋不疑有他,沖杜五抱歉地笑了笑,“小五,我得失陪一下。壽德大長公主府上的事情你還只說了一半,等我回來你再接著說完啊,別忘了。”

  “知道啦,你快點兒去吧,別讓未來的婆婆等急了。”杜五笑嘻嘻地拍了羅懷秋一下,聲音有些大,旁邊幾家小姐也聽到了,紛紛善意地向羅懷秋笑了起來。

  “就你話多!”羅懷秋無奈地笑了笑,只能再一一向別家小姐致意。

  羅懷秋跟著那丫鬟穿過垂花門進了後院,原該往右邊小徑走去景安堂,丫鬟卻領著羅懷秋往左面拐了過去。

  “我沒記錯的話,夫人的景安堂不該往這兒走?”羅懷秋見那丫鬟神色坦然,一看就不是無意間帶錯路。

  果然,丫鬟轉過頭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鄉君,其實是咱們世子爺請您過去。現在是往旌德院去。”

  知道是葉限,羅懷秋也放心了,跟著丫鬟到了旌德院。

  “葉……任之。”羅懷秋進去的時候葉限正坐在桌前練字,羅懷秋剛要叫他“葉世子”,葉限眼神淡淡地掃了過來,羅懷秋心裡莫名一凜,硬是改口為“任之”。

  “你來了。”葉限將筆擱下,揮手讓丫鬟退下去,抬起頭看著羅懷秋。

  羅懷秋等著葉限繼續說下去,誰知道他竟然就這麼看著她沒了後文。羅懷秋吸了口氣,面帶微笑,只得自己開口:“任之你直接叫我來旌德院就行了,何必這樣麻煩。”

  葉限睫毛扇了扇,“我若是直接叫你來我這兒,你肯來嗎?”葉限嘴角似乎翹起一個微不可查的弧度,“你肯定會說婚前私自相見不合禮數。若是不小心被那些小姐聽到了,你又會尷尬,然後把帳都記在我頭上。”

  羅懷秋現在是真的尷尬。她沒想到葉限這麼清楚她的脾氣。羅懷秋抬起袖子掩飾性地拂了拂臉,別過頭看了一圈,視線最後落在葉限的書桌上,“你還練字啊。”

  葉限奇怪地看了羅懷秋一眼,“你以為我和你一樣嗎?”

  這什麼意思?羅懷秋知道自己又開了個糟糕的話頭,抿了抿唇,索性道:“所以你叫我來旌德院到底是要做什麼?”

  葉限站起來,從書桌背後的博古架上取下一個小木盒,“我給你刻了枚章。”

  羅懷秋打開木盒,發現裡頭是塊田黃雕刻的印章,石章壁上還刻了喜鵲登梅的花紋。羅懷秋有些驚喜,小心翼翼地將印章捧在手裡,感謝地向葉限笑道:“謝謝你。這全是你親手刻的?得花不少心思呢。你才新升了大理寺左寺正,平日裡政務就有夠忙的,再要抽功夫來刻這個,小心傷神。你還是多休息吧。”羅懷秋見葉限深色淡淡,趕緊再補上一句,“這枚印章我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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