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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哪怕,我曾有過一絲對這個世界的歸屬感,有過一絲對哈利波特的好奇心,哪怕偷偷看一眼他,也絕不會造成如此悔恨的結局!

  心頭撕扯得疼痛,巨大的自責和內疚淹沒了我。

  藥兒……

  我的,藥兒……

  “那孩子竟然和我們生活在一個地方,我無法當做看不見,可是,這樣會連累到我們的寶貝——布魯斯,我們到底能做些什麼?”

  是啊,凱蒂一語驚醒夢中人,我還能做些什麼?

  至於連累我……

  作為赫敏,縱然我有心逃避,可是格蘭芬多的鐵三角之一,我的命運是早已註定的吧?!

  動物園的爬蟲館裡還是發生了那場宿命的對話,哈利遭到了嚴厲的懲罰,整整在女貞路守了一個月,我都沒看到他的身影。

  遍地都是鄧布利多的監視和探測魔法,而哈利也需要血緣魔法保護,我只能靜默地躲在一邊,通過那碗櫥的窄小窗口,把食物塞進去。

  明月就像女貞路上清冷的路燈,灑下了淡淡的清輝,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不是影子,是人!

  我大吃一驚,迅速後退,拉開了距離,心裡暗暗吃驚,我的感官經過這些年的訓練,早已恢復了前世的水平,可竟然還有人能無聲無息地靠近我兩米之內,這樣的身手,令我不敢小覷。

  高大的人影,背著月光,黑色的長袍幾乎要融入黑夜裡,長袍的衣角無風自起,一種神秘的、強大的力量縈繞著他,緩緩地向四周鋪開令人窒息的壓力。

  很像——電影中月夜降臨人間的吸血鬼,我想笑,可是,臉上的肌肉仿佛僵硬了似的,完全不由我自己控制,四肢僵硬得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隨著那神秘力量鋪展的範圍,女貞路上的路燈發出輕微的“啪啪”聲,一盞接一盞地陷入了黑暗,懾人的沉默蔓延,仿佛陷入了一個無聲的、與現實隔絕的世界。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結界!

  這人竟然在我們周圍布下了結界——也許在這個世界不叫結界,可是功能卻是相似的,不但隔絕了外界的打擾,也隔絕了我逃跑的希望,我現在,可算是逃無可逃了。

  來人一步一步走過來,我沒有再後退,也許我現在的實力的確不如他,可是逃避和退縮不是我的性格,再說,除非是黑暗巫師,否則沒有任何成年巫師會輕易對一個未成年小巫師下手,這是巫師界不成文的規定,幾乎是整個巫師界道德建構的奠基石!

  “你很鎮定。”來人淡淡地開口,聲音中卻有不加掩飾的欣賞。

  “我害怕,您就能放過我?”我仰起頭看他,同樣淡淡地,反問。

  “啊,不要誤會,我的孩子,我不會傷害你,相反,我是可以幫助你的人。我猜——你在這裡徘徊,是發現了另外一名和你一樣擁有魔力的孩子,而這個孩子,引起了你巨大而不受控制的魔力反應,你不確定,所以聰明的你,想再一次試試看?”

  “您既然能做如此的猜測,那麼,我也可以猜測您是和我們一樣的人?擁有奇怪的能力——就是您口中的‘魔力’?我們並不是怪物,而世上還有很多和我們一樣的人?”

  我故意裝作對巫師界一無所知,不管怎麼說,這個人的口氣聽起來雖然高高在上,卻並不傲慢輕蔑,由此看來,他應該不是那種反“泥巴種”的純血巫師,我的生命最起碼暫時得到了保障!

  “哦,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同時你還擁有特殊的能力,如果願意,你為什麼不用自己的智慧和能力來確定我的身份?”

  對方顯然對我的反應饒有興趣,上上下下肆無忌憚地打量,然而給我的感覺,更像是在逗弄一個沒有反抗能力的獵物

  “很抱歉,我不知道我擁有什麼能力,也許你說的是我情緒激動的時候會發生奇怪的事情?哦,這叫超能力,但願您能為我保密,我可不想被抓去當實驗室里的小白鼠,至於您的身份,很抱歉我不知道。”

  我無辜地歪著頭,狀似孩子含著狡黠地反問,雙手卻背在身後,迅速地打著複雜的手勢,心頭默念。

  也許對方認為我只是個孩子,所以布下的結界並不是那麼結實,以我現在的能力,要破開也不難,難得是要一擊即中,否則,我無法想像我的下場。

  他沉默了半晌,才緩緩地開口,說的話卻讓我暗吃一驚。

  “我真沒想到,凱蒂居然真的打算淹沒了你的天賦,什麼都不告訴你,如果不是你走出了凱蒂布下的掩藏血統氣息的魔法陣,我恐怕還感應不到你們的行蹤,你的力量已經覺醒了,然而封印卻沒完全打開,如果得不到上一個預言者的幫助,會對你的魔源產生很大的損傷,難道凱蒂寧可你做一個和她一樣在巫師界毫無尊嚴的啞炮?”

  凱蒂?自從兩歲那年我的魔力覺醒後,我只知道我的父母是一對離開巫師界的啞炮,而這個人,是凱蒂娘家奧格登家的?

  我驚得差點忘了進行到一半的破界式!

  破界式在我心情的突然起伏下,還是出現了微小的波動,他立刻舉起手——或者是手中的魔杖,語氣更加驚訝,還有三分驚喜。

  “哦,不,我的孩子,不要在我面前運用你的魔力,儘管你的這個咒語讓人驚奇,魔力又是如此強大純厚……”

  不管了,破釜沉舟!

  我低喝一聲,在他的魔杖指過來的一剎那向後仰倒,破界式打在那並不結實的結界上。發出了刺耳如刀刮鐵器發出的聲音,甚至帶出了一連串的火花,硬生生破開了一條fèng隙,我趁機向那fèng隙撲過去,同時順手向身後揮出一個“除你武器”!

  身後發出轟的一陣巨響,仿佛小型的炮彈爆炸,我有些心有餘悸——要是我還待在那個破了洞的結界裡,這爆炸的威力恐怕能把我當場炸成聾子!

  然而我卻來不及高興,一雙暗金色深沉華麗的眼眸出現在我的視野里,那薄唇疾速地吐出一串我根本聽不懂的咒語,粗長的魔杖正對準我!

  一陣紅色的強光在我眼前閃過,照亮了面前的一切。

  天地間,驀地席捲起一股颶風般的力量,以拉枯摧朽勢不可擋的霸道,將我捲入其中,猶如一個巨大的漩渦,轟地一聲,我腦海中仿佛又什麼爆炸開來,渾身仿佛被四分五裂了似的,痛得不能自己,意識在翻攪中亂成一團,體內的魔力,瘋狂地增長著,失控地拼命沖刷四肢百骸,一次次擴大那脆弱的經脈通道,渾身的經脈,漲得仿佛要爆裂!

  一個混沌的小宇宙,慢慢在我的意識海里形成,爆炸後四處亂竄的星星,沒有消融,反而緩緩上升,直到在小宇宙那墨色的上空點綴,一眨一眨。

  劇痛如cháo水般慢慢退去,現實的世界又回到了我的眼帘,模模糊糊,昏昏沉沉。

  “撲——”我摔倒在地上,眼睛充血,紅紅地看不清一切!

  依稀仿佛,那暗金的眼眸,慢慢地黯淡,而那薄薄的唇,還在一開一合,說著什麼,緩緩地靠近我,不,不要……

  “啊?是你?你怎麼了?”

  一個突然出現的小小身影,一聲稚嫩的低低疾呼,止住了高大身影的步伐。

  第一卷 重生 第六章 信任

  我心頭一松,有人來了——跟著又是一緊,要命,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按說,不可能有人能衝破這個奧格登的驅逐咒才對!

  “哦,是他?——那麼,我可愛勇敢的小甥女,我們只能下次見了。”

  不知道是不是顧忌他的身份,那高大的身影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而是頓了一下,喃喃地丟下一句,然後迅速後退一步,魔杖一揮,眨眼間消失在原地。

  剎那間,強撐的我仿佛被抽去了全身的力量,軟軟地伏在糙皮上,渾身被汗濕透,四肢發脹酸痛,再也不想動彈。

  他極快地跑向我,小小的步子輕輕敲在石板上,猶如敲在我的心上,格外清晰。

  “格蘭傑小姐,是你嗎?我是哈利波特,你怎麼會在這裡?有人欺負你?”

  他努力地抱起我,瘦弱的身子微微顫抖,也不知是嚇的還是緊張,他的呼吸很急促,語氣充滿了擔憂。

  我驀然就放鬆了下來,這麼多天的擔憂,仿佛化成了一團雲煙,消散在空中。

  “是哈利?你好,想不到你還記得我。”

  我努力調整了姿勢,依然坐在地上,卻不會把全身重量都靠在他瘦弱的身上。

  “我當然記得,你是第一個願意幫助我的人。”

  他半趴著,身形小得仿佛是八九歲的孩子,側頭觀察我的神色,說話時慢悠悠靦腆依然,然而眸底閃動的擔憂光芒,卻讓他消瘦而蒼白的小臉變得比實際年齡成熟得多。

  他看上去,和書中那個開始時怯生生天真無知、後來又被鄧布利多訓練得過分魯莽還有些自以為是的哈利並不同,不止是容貌上更加精緻俊秀,他的眼神,有一種超越年齡的聰慧,神態間有淺淺的自卑,但並不嚴重,用一個詞形容,那就是——早熟。

  早熟,而滄桑,一個孩子的滄桑。

  而這,和小藥天使般的聖潔美好又有著細微卻本質的差別,仿佛天使墮落人間,染上了種種世俗顏色,雪白中夾雜了淡淡的灰。

  “格蘭傑小姐,你家住在附近嗎?要不我扶你回去?”

  我搖了搖頭,橫跨半個城鎮,也不算近了,沒必要讓他知道。

  示意他將我扶靠在圍牆上,感受著冰涼的地氣慢慢從我的腳底向上鑽,撫平我體內翻湧滾燙的岩漿。

  “哈利,你怕嗎?”我輕輕地問,作為一個十一歲的孩子,他鎮定的反應讓人心驚。

  他毫不猶豫地搖頭,眼中卻升起熱切而擔心的光芒。

  “我不怕,我只是擔心,格蘭傑小姐很厲害,可是那個壞人看上去那麼高大強壯,肯定是個大人,你會受傷啊!”

  “哦,哈利,你看,我都叫你哈利了,你為什麼還要口口聲聲‘格蘭傑小姐’?難道你不把我當成朋友?”

  我故作傷心地看著哈利,如願看到他慌張地又搖手又搖頭。

  “不,怎麼會呢?我只是……我是說,我真的能做格蘭傑小姐的朋友嗎?我是哈利波特啊,怪人波特,他們都這樣叫我,你看,格蘭傑小姐像天使公主一樣,而我穿得是達力的舊衣服,用的是達力不要的東西,沒有人喜歡和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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