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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離趁機占據肉身,但片刻就被擠壓回去。
鶴顏瞪著猶自念經的梵葉,知這一切是她搗的鬼。她不過就是想將鶴離從他身體之中釋放出去。
他雙手握拳,化身狐妖,八尾突顯。
「離兒,你別怪爹,爹是為你好!」
瞬間他的身體就像出現血色紅霧,鶴離的聲音也再未出現。
梵葉喉頭一陣腥甜,猛然吐出一口鮮血。
鶴顏晃動八尾,將梵葉抓起到半空,「臭尼姑,去死吧!」
徐徐微風從門口灌入,枯葉亂飛,石頭旋舞。一眾妖物被這風卷出門外,摔的七零八落。餘下的妖物見了,終是明白青丘是個是非之地,誰也不敢多留,倉皇奪門而逃。
一道黑影自門外一閃而過,所經妖物,一聲未發便已命休矣。
下一刻,黑影從鶴顏狐尾之下,拉出梵葉,懷抱她輕輕落地。
四目相望間,梵葉眉間稍緊。
面前人,肌膚如雪,面容秀麗。可一雙眼睛盯著她,一隻清透,一隻卻是血紅。唇色烏黑,額間的那朵梅花印記也已經成了黑色。
梵葉伸手,在她額前輕拂,她如同被驚嚇了一般,嘶吼一聲,化作狐身,從她面前飛過。
梵葉的手停在半空,淚水滴落在地。她似是不甘,仍是輕輕喚了一聲,「蘭兒!」
可蘭無情已經失去大半心智,猶豫地獄惡鬼,一心只顧與鶴顏纏鬥,根本沒有再看梵葉一眼。
鶴顏似是沒想到,她竟已是這般快的突破了七尾。想起極樂經中的預示,他心頭一緊。難道一切都無法逃脫命運,他終將是要死在九尾之手?
可現在,她不過是七尾妖狐,那他就還有機會改變這一切。
他遂將懷中的極樂經拿出,捏成粉碎。他不信命,他今日就要逆天而行!
鶴顏八尾將蘭無情七尾控住,第八尾刺透蘭無情的心口。
梵葉大驚,上前拉住鶴顏第八尾。鶴顏立刻拖動蘭無情,壓著梵葉接連撞碎了三根石柱。
梵葉內外皆傷,卻仍是抱著鶴顏的尾巴沒有鬆手。
蘭無情卻是突然冷笑起來,「你以為尾巴就一定是長在身後的麼?」
「什麼?」鶴顏不解。
但下一刻他就明白了。
刺透蘭無情胸口的第八尾竟被她隱藏的第八尾深深拉扯斷裂,緊接著,那胸口裡面竟還藏著第九尾。
鶴顏大駭,「怎麼可能,你怎麼會有九尾?」
蘭無情額前梅花透著黑亮的光,九尾自胸口而出,一下將他束縛住。
梵葉也被這巨大妖氣震了出去。
鶴顏咬牙,「就算死,我也要你們一起陪葬。」
蘭無情心口的傷勢立刻癒合,輕蔑的盯著鶴顏,「哼,你還不夠資格!」
說完,九尾立刻刺透鶴顏的心胸。
而他卻沒有那麼幸運,狐形一散,跪在地上,已失了生機。
半響,他氣若遊絲,微微抬頭,看了一眼蘭無情,面容漸漸變化。
不由嘴角勾起一絲淺笑,「蘭兒妹妹……」
在天宮之時,每一日她都會來看他。為他尋一些靈氣草木,滋養修行。那時,他沒有靈識,對一切都是懵懂無知的。可他唯記得她!
如果說這五百年間,所有人都是這一場浩劫命中注定的存在,而他卻獨獨是個意外。
蘭無情捧著他的臉細細端詳,腦中閃過一隻靈蝶,於那一片靈草之間飛舞,它飛著飛著,便不知去向。
驀地,她的手緩緩向上,捏住他的頭顱。稍稍用力,脖骨便斷了。
她深深吐了一口氣,轉頭看向梵葉,「你說,究竟是我渡了你,還是你渡了我呢?呵,都不重要了。你們一個兩個都想做這天地霸主,今日,我便替你們坐了。左右不過就是殺幾個無用的人而已,何須手軟呢?」
說完,她眼中一片狠戾,走向蘭仲初,抬手捏住他的脖子,慢慢用力。
沐忘塵拼著最後的力氣,想要護著蘭仲初。
蘭無情卻淡淡一笑,「別急,我會讓你們死在一起。」
她伸出另外一隻手,提起二人,如同捏死兩隻螞蟻一般容易。
緊接著,她鬆開手,目光投向蘭無霜。
「他們都死了,你一個人活著定覺得無趣的很。那我便送你與他們團聚可好?」
蘭無霜定定的望著蘭無情的那雙眼睛,想要給她兩巴掌,打醒她。但她的身子早已動不了。
蘭無情想也未想,一腳踩在她後背之上,勁氣如利刃,瞬間就將她的身軀攔腰斬斷,片刻就沒有了氣息。
最後蘭無情實在覺得沒意思,搖頭輕聲道,「你看見了,殺人是這世上最簡單的事。前後這五百年,你不是都想與我在一起麼?這樣,你若是跟著我,我就放過你。至於佛祖,呵,等我殺了那滿天神佛,便沒有人敢再責怪你,這天地之間,也任你逍遙自在。我們還可以尋個好日子,拜堂成親。如何?」
蘭無情猶自說著,梵葉的心底卻是極為難過。
她滿身傷痕,勉強起身,拖著異常沉重的步伐,慢慢靠近蘭無情身邊。
然後輕輕將她環住。
蘭無情嗤笑道,「可是感動了?」
梵葉點點頭,「若是可以選,我不要再愛你了。」
蘭無情也點點頭,「你已經沒得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