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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梵葉手握伏魔杖,疾步衝去,打碎冰箭。

  僧袍隨風浮動,她卻巋然不動,站在蘭無情身前,如同一尊石像般堅韌。

  蘭無情見她這般,不由心中覺得開心。只這開心的勁頭還未完全釋放,心口猛然一痛。她一手捂在胸口,頭疼欲裂。這種感覺似曾相識,片刻,腦中便不斷出現一些片段。這些片段由零零散散到完完整整,俱是蘭仲初的記憶。

  驀地,她啞然望著懷中人,楞了許久,喃喃道,「沐忘塵,你怎麼可以殺他?」

  她將蘭仲初放平在地上,起身一步一生蓮,白衫襯傾城,臉上幽怨,眸底幽深,徐徐行到梵葉身後。

  「蘭兒?」梵葉看著蘭無情額上的梅花印記已不再是若隱若現,那一抹殷紅竟很是鮮亮。

  她搖頭,「我沒事,多虧崇瑤的那顆內丹,我的狐靈似乎完全打開了。也正因為如此,我才看到了哥哥心底一直深藏的秘密。」

  她說著抬頭望向沐忘塵,咬著牙恨道,「這世上誰都可以殺他,只有你不行。你今日欠他的,永遠便還不清了。」

  ……

  青丘狐帝得子,萬妖來賀。

  此子聰慧,性子寡淡,不喜言談,不喜親近。唯對修行一途潛心追求。

  狐帝長子蘭仲初,一百年化人形,三百年破二尾,五百年執掌青丘大小事物,獨當一面。

  八百年狐生,青丘宴請了四海八荒的妖精。只這狐長子,唯請了一人。

  清風從山頭吹過,夕陽將將落下,雲霞緋紅,染過一大片暈光。

  蘭仲初獨自坐在山頂的樹下,看著這景,想著如何能突破四尾。

  忽的一個熟悉的聲音大大咧咧的喊道,「今日可是你的生辰,不知道多少小妖精等著你這老狐狸,你卻一個人在這裡,悶不悶?」

  蘭仲初不回頭也猜到了來人是誰。

  自他出生,就見過這人。他是雪妖,三界之外的靈,修行從來不用擔心。這些年也是他伴在身旁,他才會進步神速。只他明明是活了幾千年的老妖精,卻總是一副浪蕩模樣。若是換做其他人,他定是不會理睬,可這人,他一點也不覺厭煩。

  「你怎麼才來?」

  蘭仲初說完,沐忘塵就將手中的一壺酒塞進他手中。

  「路上遇到個有趣的小蛇妖,聊了幾日的妖生,卻連手不讓我碰一下。哎,無趣,無趣啊!不過,我聽說這四海八荒,好看的妖精都聚到了青丘。也不知,比起你們家那幾隻小狐狸怎樣。嘿,後來我又想起你也是約了我來的,這不走到半道才知是你生辰,沒帶什麼禮物,這酒便與你共飲了。」

  蘭仲初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手中的那壺酒。

  沐忘塵順著他身旁坐下,頂了頂他肩頭,「多少小妖精想與我共飲,我都不答應,今兒便宜你了。」

  蘭仲初微微皺眉,還在猶豫間,沐忘塵就將那酒壺舉到他嘴邊,「喏,快嘗嘗。這可是土地老兒私藏的好東西。」

  蘭仲初抵不過,便嘗了一小口。入口辛辣,入喉甘甜,回味無窮,的確是難得的上好佳釀。

  「又是你偷來的?」

  沐忘塵不屑的哼了一聲,「別說的那麼難聽,我可是正大光明從土地廟裡拿來的。這不,我一拿到就想著與你分享,夠意思吧!」

  蘭仲初微微點頭。

  沐忘塵又道,「誒,我聽說九餌湖的貓妖,月姬也會來。真的假的?」

  蘭仲初抬眸看了看他,「賓客之事向來都是我狐母負責,我並不知曉。不過請帖已發,你既得了消息,興許是真的。」

  沐忘塵有些興奮,一把勾住他脖子,拉著他從樹上跳了下來,「仲初,大家可都等著你。你是狐帝長子,又是你生辰,於情於理,你都該去露個面的。」

  生辰年年都有,來了客人也有狐父狐母招待,他從來只管青丘自家的事,外事一概不理。他也不喜去湊這熱鬧,所以才尋了這處地方,約他來一同看景。

  但耐不住沐忘塵的催促,只得隨他一起去了宴會之上。

  那些個小妖精也是頭一次見到狐帝的長子,個個嬌羞掩面。

  鯉魚精:「那就是蘭仲初嗎?長的好生俊朗啊!」

  野狗女妖:「是啊!我這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咦,他身邊那個是誰?怎得比女子還要俊美。也是一副仙人之姿啊!」

  鼠妖妹妹:「今日這一趟青丘可是沒有白來。要是能與青丘九尾一族結上姻緣,那我做夢都要笑醒了。」

  一旁的牡丹花妖敲了敲那老鼠的腦門,「醒醒,醒醒,也不看看自己那德行。我看這裡,也就九餌湖的月姬配得上了。」

  眾妖精皆都嘆息,不怪爹媽生的丑,只怪自己長得不夠美。

  沐忘塵就坐在蘭仲初身邊,見月姬看過來,抓著他胳膊激動道,「瞧,那月姬是在看我還是在看你啊?」

  蘭仲初順著沐忘塵的視線看了過去,低頭喝了一口沐忘塵給他的酒,「在看你。」

  「真的麼?嘿,我也覺得。你快看看我,我的衣服還算得體吧?」

  「得體。」

  「那我這頭髮亂了麼?」

  「絲毫不亂。」

  沐忘塵放心的鬆了一口氣,忽的轉頭望著蘭仲初,「我的模樣難看嗎?」

  蘭仲初的眉頭皺的都快夾死一隻蒼蠅,卻還是答道,「怕是我蘭家的狐狸都比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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