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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諾亞一族上下震動,緹奇幾乎被其他人罵個狗血淋頭。而涅亞確實沒有做出任何攻擊行為,只問了千年伯爵一個問題:“你願意重新與我在一起嗎,馬納?以後一直在一起,永遠不再分開。”

  千年伯爵——馬納,就像在婚禮上哭著說“我願意”的新娘一樣撲向涅亞的懷抱。

  兩人接觸的一瞬間,不知道是誰先吞噬了誰,那之後只剩下一個人,和諾亞們認識的不大一樣,卻又更為熟悉。真正的、完整的千年伯爵出現在所有諾亞面前,徹底歸來。

  緹奇調動第三驅魔師其實受到了千年伯爵的默許,他同時兼有馬納與涅亞的記憶,因此也還和克洛斯保持聯繫,聯繫的方式就是蒂姆甘比與塞勒涅,這兩個魔偶分別由他和克洛斯持有,使用的依然是新建立的私密通道。

  亞連成為“守護者”之後就回到了“心”的身邊。有一天千年伯爵私下找到緹奇,告訴他克洛斯已經找到了“心”。

  “我說過會替你們結束戰爭的。”

  那一刻的伯爵臉上露出涅亞特有的神情,當天夜裡便帶領諾亞一族與惡魔攻打梵蒂岡。

  那一戰可以說打得天昏地暗,雙方都損失慘重,但諾亞還是成功地突破梵蒂岡的防守,衝到了教皇的御座前。

  看到教皇的第一眼,他們就知道這是他們尋找了七千年之久的存在。

  亞連就站在教皇身側,在他們闖進聖殿的那一刻迎戰,剩下千年伯爵獨自走到“心”面前。

  兩個千年死敵竟然彬彬有禮地聊起了天,但戰鬥掩蓋了他們的談話聲。成為“守護者”的亞連今非昔比,以一己之力對戰所有諾亞也不落下風。

  說了幾句話後“心”將千年伯爵請到後殿。之後發生在那裡的事誰也沒有看見。

  毫無預兆的,諾亞之間突然暴發出悲鳴,每個人都落在地上,他們在巨大的悲慟與如同靈魂被生生撕去一塊的痛苦中流淚,連淚水都是血一樣的紅色。徹底諾亞化而失去人形的諾亞恢復了人形,而所有諾亞身上的聖痕都像是被無形的手擦除,再也無影無蹤。

  他們怔愣著,哭泣著,不知究竟是怎麼回事。

  與此同時亞連那隻寄宿著聖潔的左手也潰散了,瑩白色的粉末落在地上,繼而消失無蹤。

  聖殿外遮天蔽日的惡魔全都在瞬間化為烏有,存活下來的人類站立在滿目瘡痍的聖地上,望著新一天的太陽在東方升起。

  “我們後來猜測是千年公和‘心’同歸於盡,所以聖潔和黑暗物質才會同時消失。被‘心’寄宿的那個教皇是人類,已經死了,而千年公則再次變成馬納和涅亞兩個人,現在應該還在坎貝爾家。涅亞的確解放了諾亞一族,我們再也感覺不到身體裡另外的存在,但是……”

  緹奇垂下眼,“沒有了千年公,我們諾亞又該做什麼?”

  辛西婭握緊他的手。

  緹奇閉上眼,還能回想起當時的一切,他自始至終都在拒絕諾亞因子,但它真的消失之後,他卻覺得失落。

  奮戰七千年之後,諾亞全族失去了領導者與前進方向。

  “不過那是前幾年的事了。”他繼續說下去。

  聖戰延續七千年之久,“心”和千年伯爵,也就是教廷和諾亞都在世界上埋下了各種各樣的種子,這些種子在他們還在時是武器,他們消失之後卻成了禍亂的起點,即使已經沒有人再需要它們,它們依然破土而出、開出了血與火的花朵。

  人類世界聖戰在聖戰結束後反而亂了幾年。並非所有人類都懷有“忠誠之心”,協助教廷或伯爵本就是所有圖謀,他們擅於審時度勢,鼻子比誰都靈,一嗅到局勢變化立刻出手,為了自身利益最大化而爭奪掠取,戰火幾近失控,蔓延到全世界。

  而教廷這邊也因為最後一戰造成的破壞而動盪了很長時間,占據高層大部分重要崗位的魯貝利耶一族在馬爾科姆·C·魯貝利耶的帶領下,奪取了教廷的控制權,教廷的派系鬥爭本就十分嚴重,讓他鑽了不少空子。等中央的局勢穩定下來後,他聯合其他紅衣主教推選出新的教皇,教皇下令解散了包括黑色教團在內的大部分戰鬥職能組織。之後教廷參與各國間的戰爭調停,戰火平息之後,教廷隨即對外宣布不再參與俗務,僅作為單純的宗教機構而存在。【注】

  人類世界的勢力在戰亂的幾年裡重新劃分,往後或許還會再起硝煙,但已經與任何一個“非人”的意志再無干係,正如涅亞所言,這個世界不再需要“神”,人類自己的命運應該交由他們自己去掌控。

  一切至此塵埃落定。

  辛西婭緩緩地舒了一口氣。

  新的世界,新的人生,新的起點。

  她與緹奇走出神殿,站在雪山之巔,五年來第一次呼吸這個世界的空氣,看到這個世界的色彩。

  它依然是那麼美麗。

  席魯巴從他們身後走出來,“我也想到處去走一走。做一個旅行者一直都是我的夢想,現在終於能實現了。”

  他與辛西婭互相擁抱,道以珍重,而後踏上雪地,一路遠行。

  直到席魯巴的背影消失,緹奇才邁出一步,沿著雪地上的腳印往前走,辛西婭挽著他的手,兩人都沒有說話,只聽著彼此的心跳聲蓋過鞋子踩在雪地上的沙沙聲響,慢慢趨於相同的頻率,最後相互交織、不分你我。

  過了一會兒,緹奇說道:“諾亞的傳承已經斷絕了,也許我再也不會有‘來世’,但你依然不死不滅。”他轉過頭,目光十分平靜,“時光能沖淡一切,你將要忍受一段漫長的失去我的歲月,之後你也許會忘了我,也可能會永遠銘記我,無論哪一種對你來說都過於殘酷,那時候你要怎麼辦?”

  辛西婭回頭看了一眼亘古矗立的連綿冰川。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將效仿先祖,歸還神的恩澤,與你一起長眠。”

  即便是死亡也無法將我們分離。

  這份愛與世長存、直到永遠。

  完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問我為什麼阿爾瑪和涅亞都biu一下就能活蹦亂跳,而辛西婭要睡五年,所有開始沒做好的設定都是寫起來遭的罪,改不了了。

  ——————

  註:基督教教宗由樞機主教——紅衣主教推選。

  至此本文完結,沒有番外,除非我哪天有東西想寫。

  這篇文個人並不滿意,我一直都沒能抓住緹奇這個角色的核心特點與動機,所以只能畫皮,畫皮可能也不是很像,說是演員更合適吧,只是為了演出我給他安排的劇情、說我安排他說的話。總覺得本文談戀愛部分特別尬……

  以及長篇對我來說還是太難駕馭了,所以有任何問題都請多包涵,也感謝看到這裡的朋友。

  接下來進入全文修文,細節上可能會有略大改動,所有更新提醒都是修文。

  沒有更多想說的了,新年快樂,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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