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既是朋友,也是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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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霆舟喝了一口紙杯里的溫水,潤著有些乾澀的喉嚨。

  「因為你該打。」芮坤輕笑一下,「我看你領證,郁伯伯也是最後一個知道,你不挨打才怪。」

  郁霆舟瞪了他一眼:「你猜錯了。」

  「什麼!」芮坤沒想到自己這一次竟然失手了,「那幹嘛打人?」

  「他讓我和清漪離婚。」郁霆舟頗有些不能認同父親的做法,「哪有自己的兒子才領證幾天,就被自己的父親催離婚的!我不答應,他就不講道理,火氣上來就拿拐杖打我,我倒是想受著等他出氣泄火就算過去了。沒想到清漪她會撲上來替我擋了下來。」

  郁霆舟的內心也是震撼的,他們之間……還談不是什麼深刻的感情,也沒有到生死相許的地步。

  他一直很清楚陸清漪想要郁太太這個頭銜的目的,她既然願意要,他便給,她是貪心的,但也是有底線的。至少她要的不是非要他給予愛情。

  她身為郁太太,也能擋住那些讓人心煩的女人,還有父親的相親安排。

  他們不過是都為利益,可他也沒想過要草率的開始婚姻,又草率的結束。

  他想和她相處不錯,也是可以走很長的路,走過這一生也未嘗不可。

  可以說陸清漪真沒有必要替他做到這般,可她做到了,尤其她說的那句夫妻不該是有難同當嗎?這讓他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陸清漪。

  「老郁,你竟然讓女人保護你,你丟不丟人啊!」芮坤抓住的重點在這裡。

  「你會不會聽重點?」郁霆舟對他無語。

  「老郁,其實你也沒有遺憾了,娶了這麼好的媳婦,肯為你連命都搭上,我是真的羨慕你!」芮坤抱拳對她說了一句甘拜下風。

  「我不需要你的羨慕,你只想她平安無事便好。」郁霆舟把手裡的水杯放到身邊的椅面上,有些擔憂地看向急診室裡面。

  「可為什麼郁伯伯讓你們離婚啊?清漪這麼好的姑娘,他怎麼就不滿意了?」芮坤一手捏著下巴,思考著各種可能。

  「我爸現在已經老糊塗了,分不清好壞。」郁霆舟手臂搭在腿膝上,十指交扣著,「總有那麼些小人愛嚼舌根。」

  他一想到楚威遠,胡美莉和楚文茜在那裡挑撥離間,興風做浪的,就恨不得把他們丟到太平洋里餵鯊魚。

  今天陸清漪被無辜挨一棍,他們一家三口是責任重大,他自然不會放過他們。

  「誰這麼不怕死,敢壞咱郁大總裁的好事?說出來,兄弟去給你去報仇。」芮坤捏著骨節,格格作響。

  「清漪的父親和後母,還有繼妹。」郁霆舟道。

  「你岳父?他女兒嫁給你是多大的光榮,幹嘛要去拆台和自己過不去,這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芮坤胡亂猜測了一下,「難道你得罪你岳父了?」

  「沒興趣,沒時間。」郁霆舟眼底都是不屑,「他是想我娶他的女兒,但不是清漪,而是楚文茜。」

  然後他把原因對芮坤說了一遍,芮坤又笑道:「你這是雙面姐妹花奪夫記。」

  「而最重要的是清漪的母親患很多年的精神疾病,這些年才穩定下來。我爸一聽就變臉了。」郁霆舟勾了勾岑薄的唇,「我都不知道我爸什麼時候膽子變這么小了。」

  芮坤也坐下來,與郁霆舟肩並肩:「其實這是郁伯伯關心則亂。他其實不是不接受清漪,而是怕這個病而已。而且你妹妹好好當年一歲就因病去世,這對於他來說打擊非常大。你要理解郁伯伯,這件事得情慢慢溝通,郁伯伯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或者要不找阿姨去勸勸郁伯伯。」

  「再說吧。」郁霆舟不想為難母親,畢竟他們已經分居十多年了,「我再看有沒有其他什麼辦法。既然我開始了一段婚姻,我就不會選擇結束。」

  這對婚姻的態度可不是隨便結,隨便離。

  等了半個小時,陸清漪背上的傷勢處理完畢,女醫生從裡面出來,一邊摘著一次性的口罩。

  郁霆舟和芮坤都趕緊從椅子上起來,走過去。

  「我媳婦兒怎麼樣了?」郁霆舟緊張地往急診室里看過去。

  「背部表面的傷勢已經處理完畢,看傷勢這一棍子很用力,我建議做進一步的檢查,看看胸腔和脊骨這些有沒有受到影響。當然,一切採取自願——」女醫生還沒有表達完,郁霆舟已經截走了話,「做一個全面檢查,錢不是問題!」

  有錢就是好,說話做事底氣十足,更別說郁家地上京市隻手遮天的權勢。

  「那家屬進去給病人披件衣服吧。」女醫生道。

  郁霆舟便進了急診室,他看到陸清漪依舊趴著,只是背上的衣服已經剪破,露出背部的肌膚,有傷的地方已經纏上了白色的紗布。

  郁霆舟走到急診床邊,彎著腰,一手握住她的手:「你感覺怎麼樣?好些了嗎?」

  「嗯,你別心了。沒事的。」陸清漪側著臉,微笑著地看著他。

  郁霆舟拉起她的手放到薄唇邊親吻,心裡的自責一點都沒有減少:「這一次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真的沒關係,這一次是我自願的。」陸清漪手背上是他薄唇的溫熱感,她的蒼白的臉蛋暈染著淺淺的粉色,「如果真的很內疚,那郁先生以後就多心疼心疼我。」

  「好。」郁霆舟薄唇勾起,聲音有淡淡的沙啞,墨眸里卻笑意蔓延。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透著力度,仿佛是給她這一生的承諾。

  郁霆舟鬆開她的手,脫下了自己的西裝外套,輕柔小心地披在她的背上,蓋住了她裸露在外面的雪白的肌膚。

  隨後,護士來搭把手,把陸清漪從急診室里推了出來。

  芮坤手裡拿著已經交費的檢查單,對護士道:「把郁太太送到CT室去。」

  郁霆舟陪著陸清漪去了CT室,芮坤親自交的檢查單,並交待了什麼,無非就是多照顧一下陸清漪。

  郁霆舟和芮坤則坐在外面等候,不一會兒,就照完CT出來,結果要等一會出來,芮坤讓人直接送到陸清漪的病房來。

  陸清漪被送到了VIP住院部,郁霆舟所住的專屬病房,就如一個豪華的總統套房一樣,一點也不像是在醫院裡。倒像是在自家的公寓裡般自在。

  接著便有護士來給陸清漪打吊針,一旁站看著的郁霆舟提醒著護士:「手輕點,她怕疼。」

  「好。」護士點頭。

  當尖尖細細地針頭扎入陸清漪手背那青色的血管里時,她還是緊張地微微蹙了一下眉。

  「不是讓你輕點嗎?你看她都痛得皺眉了。」郁霆舟把陸清漪的細微表情都看在眼裡。

  「我……我很輕的。」護士有些委屈。

  「你別太在意了,和護士沒關係,是我自己緊張,皺眉是本能地反應。」陸清漪說了郁霆舟,又安慰著護士,「護士,你別怕,他這個人就是有點嚇人。」

  「老郁,你太緊張了。」芮坤對護士道,「你下去吧。」

  護士收拾好東西,趕緊離開了,室里的低氣壓讓她都喘不過氣來,特別是冷臉的郁霆舟,她再看一眼絕對要嚇哭。

  郁霆舟微微嘆息:「我有這麼嚇人?」

  「嗯,你一副要吃了人家的表情。」陸清漪伸手去拉他的手,「不信,你問芮醫生。」

  「我還是不要說話好些。」芮坤雙手插在口袋裡,微微聳肩。

  「真的不疼。」陸清漪搖晃他的手,「你能不能坐下,我趴著,又要仰著看你,很累。」

  郁霆舟這才拉過靠椅坐下:「我是關心你。」

  「我知道。那我謝謝郁先生。」陸清漪還能俏皮地和他說笑,看來應該是沒有什麼大的問題了。

  等CT的結果被護士送了過來,芮坤看了一下:「情況還好,脊骨沒有問題,否則真不好說。好了,我先去上班了,就不看你們秀恩愛了。」

  芮坤打了一下要走的手勢,便離開了。

  陸清漪動了一下身體,她趴了許久,覺得身體不舒服,想換個姿勢。

  郁霆舟幫忙,將她側著身,與他面對著面。

  「喝點水嗎?」郁霆舟倒了點水,插上吸管遞給她。

  陸清漪就著吸管喝了幾口,潤了潤喉嚨。

  「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再做這麼危險的事情。」郁霆舟把水杯放下,還是不放心地叮囑著她,「我會有辦法處理,相信我。」

  「可是……」她想說什麼,他卻將修長的手食指抵在了她的唇瓣上,「沒有可事,一切都交給我便好!我不允許自己不能保護好自己的媳婦兒,那便成了我的無能。聽我的話。」

  他低低沉沉的聲音好聽似悠揚的鋼琴聲,緩緩飄進陸清漪的耳朵里,帶著蠱惑般,讓她點了頭。

  「那你休息一下,我陪著你。」郁霆舟握著她的手,十指輕扣。

  也許是累了,陸清漪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晚上,十點,芮琿來了,他現在轉到了外科,剛才經歷了一場手術,聽說陸清漪在醫院裡,便匆匆趕來了。

  郁霆舟看著芮琿,兩人對視一眼,卻無言。

  芮琿見陸清漪已經睡著了,便對郁霆舟道:「霆舟,我有幾句想和你說一下。有時間嗎?」

  郁霆舟看了一眼陸清漪,替她拉了一下被子:「好。」

  有些事情該面對的便要面對。

  郁霆舟讓護工陪著陸清漪,便和芮琿出了病房,兩人去了走廊盡頭的陽台。

  微微有風吹過,拂在臉上涼意淡淡。

  「聽說她是為了你而受傷?」芮琿直接開口,也不繞彎子。

  「這是意外。」郁霆舟與他相對而立。

  「霆舟,意外都是可以避免的,這只能證明你保護她的能力不夠。」芮琿一雙溫和的眸子緊盯著他,「霆舟,清漪是一個好女孩子,如果喜歡就要珍惜,如果不喜歡,就別糾纏。」

  「芮琿,你這是在對我說教?又是何種身份來管我和她之間的事情?清漪母親曾經的主治醫生,還是朋友,或者是喜歡她的人?」郁霆舟輕輕勾了一下唇,從褲兜里換出了煙盒和打火機,點燃了一支煙送到薄唇邊。

  芮琿被他的話問得無可反駁,他是沒有任何資格與身份。

  而郁霆舟已經看出來他對陸清漪存在的好感,類似於喜歡。這份喜歡他藏在心裡沒有說出來,只是怕唐突了這麼美好的女孩子。他想從朋友做起,慢慢地再打開她的心門。

  感情的事情他不想操之過急,嚇跑了人,那麼只是看一眼也將是奢侈。

  「我是以做為你朋友的身份。」芮琿回答完美。

  「況且你又怎麼知道她是好女孩子?」郁霆舟深深抽了一口,然後徐徐的吐出煙霧,動作特別的漫不經心,那模樣特別撩人,壞壞的,痞痞的,完全是讓女人心甘沉淪的模樣,「誰糾纏誰還不一定!」

  「你什麼意思?」芮琿微微握緊了手掌,他話里的意思是指陸清漪糾纏他了。

  「主動接近我纏著我的是她。」郁霆舟笑了,瞳孔里微芒閃動,在夜色下越加的迷人,「不信你問她,所以芮琿你的擔心是多餘的。」

  這是一種勝利者的宣示,也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占有欲的表現。

  當然,郁霆舟這麼說是有些自豪的,但也是為了讓芮琿死了對陸清漪的這條心。

  長痛不如短痛,總歸是要面對的,不如早一點面對。

  「不可能。」芮琿不相信,「霆舟,她不是可以隨便的女生,如果你真心喜歡她,我祝福你們。如果不是,請給我這個機會。」

  「是,我喜歡她,很多年前,第一次見到她,就被這個女孩子身上那股倔強勁給吸引了。直到再次遇見,我相信這是上天給我的暗示,我也確信自己可以給她幸福。」

  芮琿大方的承認了,這份喜歡早被郁霆舟看穿,他沒有再隱瞞的必要。

  「芮琿,你願意給她幸福,可那也得看她是不是願意要。」郁霆舟薄唇邊的煙霧繚繞,可是他的眼眸異常明亮,「有些事情不是你願意給,就會有結果。一廂情願也會受傷,芮琿,作為朋友我想說一句放棄吧,因為她是我的女人。」

  芮琿的瞳仁微微收縮了一下,是震驚,亦有難過。

  他們這麼快就確認了關係了?

  「我得回去了,我怕她醒了找不到我會哭。」郁霆舟吸完最後一口煙,然後把煙捻滅,「不要覺得我說話殘忍,因為我們除了是朋友,還是情敵。」

  他轉身,雪白的襯衣挺括,長腿闊步。

  芮琿盯著郁霆舟頎長的背影,也溫聲道:「霆舟,如果你對清漪不好,我會用情敵的身份把她搶過來,你最好不要讓我有有機可趁的一天。」

  他想如果她是幸福的,他希望永遠不要有這一天。

  陸清漪住院的第二天一早,夏心蕾和沈之意一早就來了,還帶了營養早餐來。

  陸清漪也剛好洗漱完畢,郁霆舟正貼心地替她擦著手。

  他身上的白色襯衣還是昨天穿的那件,起了一些皺褶,襯衣衣袖挽到了手肘處,露出了有力結實的小臂,充滿了男性的力量。

  「媽,您怎麼來了?」郁霆舟換了陸清漪另一隻手繼續擦著。

  「漪漪住院我當然要來看看。」沈之意把一大束新鮮還帶著水珠的玫瑰花插到了床頭邊的花瓶里。

  這是她今天早上起床後,在花園裡一枝一枝剪下來的。

  「天啊,我是不是看錯了,咱們一向高貴的郁大少爺竟然給我家的小漪漪擦手?」夏心蕾誇張道,「我肯定是要做夢。」

  「你過來。」郁霆舟把毛巾放到了水盆里。

  護工便端了下去。

  夏心蕾便走了過去,站在郁霆舟身邊:「怎麼?」

  郁霆舟伸手去掐了一下她的臉蛋。

  「啊——好疼……」夏心蕾疼得捂臉,擰緊了眉心。

  「疼就對了,證明你不是做夢。」郁霆舟總有辦法對付她。

  「媽,你看大哥他欺負我!我臉都給他掐腫了。」夏心蕾向沈之意訴苦,讓她替她做主。

  「蕾蕾,媽老了,已經管不了他了。現在他是有家室的人,該是漪漪管了。媽就不插手了。」沈之意把權利移交給了陸清漪,「漪漪啊,以後霆舟就交給你了。你替我好好管管他。」

  陸清漪坐著,側眸看向站在一旁的郁霆舟:「你聽見沒有,阿姨說讓我好好管管你。」

  「媽,您這樣會寵壞她的,您兒子可真被欺負了,您不心疼?」郁霆舟雙手閒適地插在褲袋裡,有些不滿母親這胳膊肘往外拐得也特快了。

  「你一個大男的被媳婦兒欺負一就能怎麼樣?」沈之意坐下。

  「就是。」夏心蕾坐到陸清漪的旁邊,一手輕攬著好友的肩,「漪漪,好好欺負一下他,反正有媽在,而且媽會站在你這邊的。」

  「這是典型的有了兒媳婦就沒兒子。」郁霆舟抱怨著,不滿著。

  不過這也從側面說明了沈之意是喜歡和接受了陸清漪。

  沈之意拉著陸清漪的手:「漪漪,我代霆舟的爸爸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怪他。他其實也是無心的。他說的那些話你也別放在心上。」

  當她聽說是郁長空把陸清漪打傷的時候,心裡很難過,一夜都沒有睡好。

  「阿姨,我不怪郁董,是我自討苦吃,和他沒關係的。」陸清漪搖頭,「不過到是讓您擔心了,專門跑一次來看我。」

  「你已經嫁給了霆舟,自然就是我兒媳婦了。我不看你看誰?」沈之意是一個好相處的婆婆,「我也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謝謝……阿姨這麼疼我,我覺得很開心很幸福。」陸清漪從小難得感受到母愛,可卻被只有兩面之緣的沈之意感動,仿佛自己就是她親生的女兒一般。

  「有你這麼乖巧的兒媳婦,能讓霆舟結婚,我也很開心。」沈之意越看陸清漪越是滿意,「我不會讓你和霆舟離婚的。」

  陸清漪得到了沈之意的支持,心裡暖暖的,並重重點了兩下頭。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疼你,你不開心不幸福?」郁霆舟蹙眉,「那這次出院後回家我就好好疼你。」

  這話表現上聽起來沒什麼特別的,可是聽到陸清漪的耳朵里就好像指的是某方面的事情。

  一想到這些,她的耳根子就有些發燙。

  「我是不是聽到什麼不該聽的?」夏心蕾也覺得這話特別有深意。

  「既然不該你聽就不要聽。」郁霆舟輕瞪了她一眼。

  「凶什麼凶。」夏心蕾皺著俏鼻,很是不滿。

  「這是我讓廚房給你熬的粥,對身體好。多吃點。」沈之意指了一下保溫桶,然後起身,「那我和蕾蕾先去上班了,有時間再來看你。」

  「好。」陸清漪道,「您慢走。」

  夏心蕾沖陸清漪揮手,並做了一個加油的動作。

  郁霆舟送走了沈之意後回來,把粥從保溫桶里倒了出來。

  陸清漪想伸手接過碗來,郁霆舟則道:「別動,坐著享受就好。」

  「我真怕被寵壞了,以後沒有你怎麼辦?」陸清漪兩手成拳托著下巴,一副萌萌的模樣。

  「只要你乖乖聽話,我會一直寵著你。」郁霆舟舀了一勺,送到了她的唇邊。

  陸清漪張口,吞下:「意思就是我可以做一輩子的郁太太囉?」

  「做一輩子的郁太太當然可以,得給郁家給我生孩子。」郁霆舟又送上一口。

  「你不是說可以不生孩子嗎?」他昨天才說過,就忘了?

  「那是忽悠老頭子的,你也信?」郁霆舟輕哼,「還是說你不想生?」

  「生孩子很痛的。」陸清漪有些怕怕。

  「那你昨天還不怕死的撲上來?」他也是對她服氣了。

  陸清漪也覺得很不可思議,自己潛意識裡可能是想阻止郁長空打郁霆舟,可是身體卻先於意識而做了反應,直接就撲上去了。

  「我當時真沒想那麼多。」陸清漪噘著小嘴,指尖輕揪著被子,「現在其實有點小小的後悔。」

  如果她當場被打沒命的話,那她為了這個郁太太這個位置付出的代價又太大了。

  「嗯?說什麼?」郁霆舟沒聽清楚她的嘀咕。

  「吃飯吃飯。」陸清漪可不敢多說什麼。

  郁霆舟沒有去公司上班,真是破天荒的讓陸清漪倍感壓力。

  「你真的不去公司?我也沒什麼事了,你不要為我耽誤工作。」陸清漪勸著他,她怕被人說是紅顏禍水。

  「這幾天不忙。一會兒程鋒會把需要處理的文件給我送來,我在這裡辦公也一樣,只是換了個地方,而且可以陪著你。兩全其美。」郁霆舟已經安排好了,「你就不要操心了。」

  果然,一會兒,程鋒就來了,把電腦和文件都帶來了。

  護士給陸清漪打好吊針後,郁霆舟就在這裡開始了工作。

  陸清漪坐著,翻著雜誌,一邊偷瞄著工作中的郁霆舟,側顏完美,一臉的嚴肅,認真工作起來真的迷得人不要不要的。

  這麼帥的老公,真的是太太養眼了。

  多看幾眼,這病也好得快。

  「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郁霆舟清冷的聲音傳來,「人都是你的了,不必偷瞄。」

  「呃……」陸清漪被他轉過來的目光抓個正著,「遠觀更好,以免打擾你。你繼續繼續……」

  她把手裡的雜誌拿起來,又開始裝模作樣的看著,下一秒,一隻骨節雅致的大手把雜誌給拖走了。

  郁霆舟捏住她的下巴:「你已經擾亂我了,所以得補償我一下。」

  「……」

  她小嘴微張,話沒出來就被他給強勢吻住了,輕易就攻占了她的口腔,奪走了屬於她的芬芳……

  而沈之意在離開醫院後,便打電話約了郁長空見面。

  他們約在了一家青山綠水的茶室,偌大的包間,外面的小花園,栽著各種小花小草,假山水流邊還有一排排翠竹,詩情畫意,美不勝收。

  沈之意到的時候,郁長空已經到了,服務員正在替煮茶,茶水的清香繚繞於室。

  他們也有很長的時間沒有見面了,她記得上一次還是幾個月前,某老總的生日酒會上,他們依舊是人前恩愛的夫妻,人後,他們所說的話寥寥可數。

  十多年有分居,讓彼此都生分,不太親近了,有些話也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服務員把茶水倒在了青玉色的茶碗內。

  郁長空端起來喝了一口:「找我是為了霆舟的事情?」

  「是為了兒子和兒媳婦的事情。」沈之意也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茶水的甘甜讓唇齒生香。

  「兒媳婦?」郁長空輕哼一聲,「這麼快就得到你的認可,看來是有些手段。不過別忘了,我還沒有同意。」

  「不管你同意與否,他們已經領證結婚了,你又何苦要棒打鴛鴦,做那個惡人呢?」沈之意微微嘆息,「兒子不想結婚的時候,你給他安排相親,可當兒子結婚了,你又卻盼著他們離婚,你這樣……不好。」

  「陸清漪的母親有精神疾病,這種風險我們郁家承擔不起!」郁長空就是怕這個,其他的都可以接受,「你願意看到兒子以後後悔嗎?」

  沈之意又道:「可不是百分百的遺傳,況且清漪她是好好的,是正常的。你不能為了這一丁點兒的可能就拆散他們。」

  「也對,你當年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能不顧,又怎麼會在乎霆舟,還有他的孩子。」郁長空心中始終是解不開這個結。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親生的女兒被死神帶走,卻無能為力,也不能完成她想見媽媽最後一面的心愿。

  他是自責的,也是難過的,這些年始終不能釋懷。

  「長空,當年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好好不在,我也很難過。但現在是在談霆舟的事情。你有什麼不滿都可以針對我,但求你不要去傷害他們。」沈之意放低著姿態。

  這些年她也受著心靈上的煎熬,也沒有輕鬆過一天,每每總是想起瘦瘦小小的好好,用那雙稚嫩的眼睛看著她,一遍一遍地叫著她媽媽,不要丟下她。

  她想伸手去抱她,卻怎麼也跑不到她的身邊,只能看著好好離她越來越遠……

  「傷害他們?」郁長空不悅,「明明是你在傷害好好!讓她死不瞑目!」

  「快了,我也沒有多少年可以活了,到時我會下去陪好好,陪她一輩子。」沈之意微勾著唇,都是苦澀的。

  郁長空沒有接話,端起茶水狠狠地喝下一杯,有些煩躁又有些不悅。

  沈之意也沉默著,兩人似乎沒有什麼話要說,都看著外面的小花園,看著微風拂過花朵,搖動竹葉……

  「不管你是否同意,反正我不是同意他們離婚。」沈之意許久才道,「相愛的人不應該被任何事情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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