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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方才我一直在別館之中讀書,姑娘可是看到與我容貌相似之人了?”展昭佯作渾然不知。

  “……我分明在睡夢之中,如何去看與你容貌相似之人?”

  展昭笑笑:“姑娘既是在睡夢之中,自然是夢了。”

  “你——”牛雪卿一時不知如何接話。

  “姑娘若是無法說明我是姑娘口中的展大人,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展昭勸道。

  牛雪卿不甘心,咬了咬下唇道:“那我若是有證據呢?!”

  展昭一愣,心中又開始不安起來:“姑娘有何證據?”

  展昭想著,自己身上也沒有痔之類的,能有什麼證據?

  “你下葬之前,我曾剪下過你的一縷頭髮。你看一看有無短的一縷,既然可知真相。”

  牛雪卿想,即便展昭發現自己的頭髮被剪下一縷,若要修整,也需等它長長。這不過過了一年,痕跡應該還在。

  而展昭真的沒有注意過,以他現在的身份,即使他推拒,下人也不會讓他自己梳頭。

  但展昭在開封府這麼多年,深知如果此時拒絕查看,也就等於不打自招了。遂故作坦然散下發來,翻找著,故作展示給牛雪卿,實則是想隱藏。

  可牛雪卿卻目不轉睛盯著,同時道:“左邊,現在大約及肩那麼長了。”

  展昭依言找去,果真翻了出來,同時牛雪卿也看到了。

  “如何?”牛雪卿冷冷看著展昭。

  展昭故作驚訝:“這……怎麼會這樣?!難道是何時不小心割下的?”

  牛雪卿不想再看展昭狡辯,乾脆利落地從頸間拎出一個小荷包,將其中的東西取了出來,是束好的一縷頭髮。

  她兩步走到展昭面前,將那頭髮舉起來,比著展昭那縷短了的頭髮。

  兩相接起來,恰好是展昭其他頭髮的長度。

  展昭卻一時失神,牛雪卿……是一直將自己的頭髮帶在身上嗎?

  看那荷包有些磨損,但顏色很鮮亮,是一直貼身帶著嗎?

  展昭此時很想長嘆一口氣:阿雪,你如此情深,我卻無以為報。

  但他忍住了。若是牛雪卿知道他還活著,而且是如今這個身份,又會釋然嗎?

  “……巧合罷了。”

  “巧合?!”牛雪卿已經從激動到生氣了,他為何不願承認呢?!

  “姑娘,更深露重,還是快些回去吧。”展昭怕再對峙下去,他的感動與心痛會表現出來,遂起身走了出去。任牛雪卿阻攔,仍頭也不回。

  昨日,牛雪卿同展昭對峙失敗。但牛雪卿並沒有如展昭希望的那般,因為展昭的死不承認而相信展昭只是一個遼國駙馬。她只是覺得心有些涼,為什麼展昭不願承認呢?哪怕他現在改名換姓,只要他還是他,而他還活著,她就會高興的啊。

  而今日一早,仁宗便喚牛雪卿進宮。

  牛雪卿到了,仁宗正等著她。他剛下了早朝回來。

  牛雪卿行了禮,仁宗邀她坐下。

  “昨夜你同遼使間的事,朕聽說了。”仁宗道。

  “……哦。不管怎麼說,我自己心中清明,他就是展大人。”牛雪卿擺明態度。

  仁宗本想開口再勸,但見牛雪卿眼中出現了少有的堅決,竟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你可以堅定。但朕作為一國的君主,必須提醒你,此事涉及兩國邦交,並非只是私人恩怨。遼使如今已經表現出不滿,朕不得不叮囑你,別館你不能再去了,否則便是危害大宋了。”

  “……”牛雪卿一時無措,如果不能去找展昭,那她真的什麼都做不了了。

  牛雪卿在家中想了好幾日的對策,如何在不去別館“打擾”他的情況下,讓他承認,自己便是展昭。但終是無果。

  其實牛雪卿也並沒有必要讓展昭承認他是展昭。只要牛雪卿肯定他是展昭,即便不能相認,牛雪卿也可以確認,展昭還活著,心中總會舒服些,只是不能與死而復生的展昭互訴衷腸罷了。而即便相認,展昭是遼國駙馬,總還是要走,且一去不回的,日後,也不可能相守。

  牛雪卿雖不知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只要展昭平安,就好。

  想通這些,牛雪卿總算釋然了些,算是能夠坦然面對展昭的隱藏。

  但即便兩人其實算不上重聚,分別的那一日,還是很快到來了。

  今日,是遼使離開京城的那天。

  這一次,牛雪卿早早到大街上,能夠看到遼使車馬的地方候著。

  最後一次相見了,牛雪卿不願錯過分毫。

  她看著展昭,目光淒淒,卻又堅定。

  展昭目不轉睛。但牛雪卿相信,他的餘光,分明在看著自己。

  展昭,我相信,離開的時候,你是同我一樣難過的。

  即便我不知道,你如何死而復生,又如何成了遼國駙馬。但我相信,我們之間的感情不會變。

  □□,平安就好。

  她跟著車馬到了城外,最終是看著展昭的背影遠去。淚水,還是忍不住落下來,如斷線的珠子,難以自已。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牛雪卿抬頭,晴朗白日裡,唯有白雲紅日,不見嬋娟。

  作者有話要說:  展昭回家倒計時。

  ☆、願得一心人

  遼國的使節車馬行到真定府,恰是黃昏,便下榻驛館。

  是夜。

  展昭獨自在屋中胡思亂想著,心緒紛亂。

  “駙馬。”門虛掩著,一個女聲響起,隨即推開了門。

  “公主。”展昭應了一聲。

  “方便說說話嗎?”耶律豐棠問。

  展昭點點頭。

  雖然展昭當上駙馬的過程,和耶律豐棠之前是不大愉快的。但畢竟相處這樣久,展昭又是個溫和的人,所以現在,也能和耶律豐棠心平氣和地相處。

  “在想什麼?”

  “……”展昭略一沉吟,“沒什麼。”

  耶律豐棠嘆了口氣,道:“那個姑娘……是你那未婚妻嗎?”

  展昭一愣:“公主……知曉了?”

  “她那夜闖進來的事,我也知道了,分明證據確鑿,你就是她要找的那人。況且不論是那夜也好,那日在宴會上也好,你見了她之後,便會魂不守舍。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感受,但能感覺到,你絕對是痛苦的。”

  “……”

  “在宴會上,那個姑娘看你的神情,也分明是欣喜、激動交織的。我看得出來,她比我要喜歡你多了。”

  “……”

  耶律豐棠沉默一會兒,又開口道:“你走吧。”

  “?!”

  “我不想看你那麼難過。我想,如果她那麼喜歡你,而你又那麼喜歡她。那麼即便我留你在身邊再久,你也不過是恨我罷了。”耶律豐棠又是一聲長嘆,“也許我當初用那樣的方法將你留下來,本就是大錯特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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