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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與楊秀在一起，是不是她也從來沒拒絕過你。」
「那你又想不想猜一猜，如果我古月琅當初願意留下她，她今天，還會不會出現在你面前，她又會不會像如今你以為的，也一般的愛上我？」
「哦，對了，楊秀以前常常用那樣的眼神看我，你知道的，剛才那種眼神，那種抗拒又痛苦，卻無論如何都沒法將『不』說出口的模樣，我真是愛死了那樣子。不過，為了你們倆的幸福著想，我真誠建議你給她找副手銬，她在實在抗拒又不知如何拒絕時，最常用的方法就是靠走得快的法子躲起來，這招她對我用過很多次了。」
「你想要楊秀的過去，可我真的不確定，你是否已經做好準備，去接受一個這麼不合適愛人也不合適被愛的女人。」
「這些，就當是你今晚讓我看了這場好戲的報酬，不用謝，晚安了，徐總。」
古月琅揚長而去。
隔了好久，徐臻走出來，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只對Sea說了一句話，「我要那個心理醫生，儘快。」
徐臻從未重複下過命令，Sea低著頭回應：
「是，Boss，小刀已經找到了人，我會督促他以最快的速度把人帶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問，雖然前文從來沒明確說過，但這是大綱伊始的人設，也在前文的每一個節點上被貫徹，有誰曾經在字裡行間覺察到一點的？
第151章 殘
夜色瀰漫。
姜有為和肖亦璇目送徐臻的車遠去，兩人都有些怔忡，被適才徐臻離去時的表情和狀態弄得有點回不過神。
過了好一會兒，肖亦璇表情複雜地嘆了口氣。
「你猜我之前見到誰了？」
姜有為轉頭看了她一眼，「張疏瞳過來了，你是想說，夏玉靜也來了，是嗎。」
肖亦璇有些驚訝地看向姜有為，「你倒是很坦然，」扯了扯嘴角，「你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叫她小靜姐了？」
姜有為不置可否，「有人來就有人去，放下沒有那麼難，是你太執著於感情而已。」
「是麼，」肖亦璇怔怔半晌，有些困惑地低頭看著地面，「那我是什麼時候放下的？」
「嗯？」
「之前遇到夏玉靜與張疏瞳，張疏瞳那女人永遠是那樣，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讓人順眼……她說是今天是張驍則生日，張疏瞳備了禮物趕去舅舅家參加宴會，被幾個堂兄表弟擋在外面，為了阻止張疏瞳進去，他們潑了張疏瞳一身的辣油，滿身滿臉都是，那麼狼狽不堪，卻被她碰個正著……她說張疏瞳那麼驕傲的一個人，頭一次見到那麼狼狽的樣子，說看到那副樣子的張疏瞳，只讓她覺得心疼，不管張疏瞳也讓她疼過多少次。」
姜有為靜靜地聽著肖亦璇迷茫的聲音。
「我一直恨她背叛，恨她不自愛，恨她拋棄全世界也要奔向那個自私自利，甚至從來沒愛過她的女人，我以為我還會恨很久，可是……」
肖亦璇迷茫地看著姜有為，「我以為我還恨她的，我以為我還恨著……」
姜有為嘆了口氣，拉過肖亦璇的肩膀，拍著懷中好友的肩，「別想了，都過去了。」
懷裡終究傳來肖亦璇如釋重負又不知所終的哽咽。
那晚肖亦璇問過姜有為很多次，為什麼就不恨了，為什麼你能那麼快放下，為什麼我也就這麼放下了，到底什麼時候開始，為什麼……就放下了。
不愛了，就不恨了。
再也找不到愛的理由，恨，也自然消褪。
姜有為笑肖亦璇，「缺愛是種病，趕緊去找個男人嫁了省事。」
肖亦璇喝著街邊六塊錢一瓶的啤酒，陰森森冷笑，「這年頭男人就想著找個女人回去就能照顧好上下老小，還得有份工作貼補家用，他們心中的女人都是超人，廚娘、孝子、清理工、帶孩子、看老人、出了門要貌美如花，進了門要如花解語，否則紅顏老了綁不住男人身，沒了溝通讓人厭疲離了男人心。要情商高智商不低獨當一面，還要無條件支持和相信自己的丈夫無所不能……我說不下去了……你給我個找男人嫁掉的理由？」
姜有為舉手投降，「饒了我吧，女權肖。」
肖亦璇攤手，「這是我的世界視角，你愛認不認，愛服不服。」
「我不跟你辯，喝酒還不行嗎，我喝。」
「好，老闆，再來一箱。」
嘔！
十七樓頂層出租屋，劣質木料的床板上，一隻蒼白得青筋血脈根根分明的手臂搭在床沿，地板上安靜地放著一瓶還未開封的甘草片。
另一隻手擱在眼帘，擋住從窗戶外透進來的月光。
在黑暗裡，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安靜對立，一人團坐於地，神容倦怠，另一人站立於前，冰冷如霜。
「失望了？」
「傷心了？」
「灰心了？」
地面的人沉默許久，緩緩說了一句：「……這是應該的……」
「應該的？應該什麼，你還奢望什麼？」
「是我的不對，是我什麼都不跟她說，是我讓她擔心……她那樣做，是應該的……」
「那你躲什麼，藏什麼，怕什麼，既然那麼想得開，你就回去啊，回去啊！」
楊秀捂住了耳朵，無助地緊縮抱腿，「不回去，不回去。」
聲音不受控制地越離越近，「我知道你為什麼不回去，你以為能騙得了誰，你怕，怕回去她要你全盤托出，你怕，怕她知道你的缺陷你的障礙，你怕，怕看到她的眼睛，怕什麼都瞞不過，怕所有事情都被她看透，包括那些垃圾，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