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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秀的眉頭鎖得更緊,飛快地問道:「那為什麼要時代的所有數據,如果僅是外企合作單位有可疑,時代內部的商業機密,上面要來做什麼?」

  黑暗裡,楊秀的目光咄咄逼人,那個只會聽命行事,從不問為什麼的楊平安已經死了,跟她父母,跟袋鼠,一起走了。

  光頭在心裡嘆了口氣,臉上沒有表情道:「我沒聽到你剛才說什麼。」

  楊秀的臉上露出嘲諷的意味,「明白了。」

  第19章 上班1

  金秋十月,在南方正是秋風習習風景宜人的時節,適合春遊采青,呼朋喚友,但在帝都,太陽就像羞澀的小媳婦,時不時藏個幾天,讓厚重的、灰白色的雲層籠罩在天空。

  三十七樓的時代大樓外,分居大樓兩側,二十四小時透亮的時代兩個大字,也被掩蓋在煙霧繚繞中。

  時代是個不會給人時間適應的地方,等到第一天面試結束,所有人就或主動或被動地鑲嵌進這台龐然大物。被招進國際業務部的人是悲慘又幸運的,加入了那個大家庭,立時進入一種被稱之為:「給你一堆錢讓你沒時間花」的高檔次生活。在這裡站穩了腳跟的人,有不少都在再賺一點就退休養老的想法裡,被公司壓榨到老。

  楊秀站在電梯裡時,當然不會想到這樣無厘頭且八竿子打不著的典故,更不會從現在開始掰著指頭數自己還有活多久,會不會這輩子就被拴死在半待命這種看起來自由閒散,事實上仍然是被人壓榨成渣的狀態。

  好吧,似乎也應該比這份新工作要輕鬆一點。

  今天早上楊秀這兩年第一次不是被生物鐘自然叫醒,而是被新手機的郵件提示聲吵起床。就在她來時代的三十分鐘路程里,手機里存的未讀郵件的數字從3變成了7,看著它一聲聲有氣無力地叫喚著,不知疲倦地每分鐘提醒她,楊秀能深刻地意識到將手機視若無睹是多麼罪惡的一件事。

  肖亦璇昨天不是說例會日是每周一次,既然昨天已經變成了歷史裡的一粒灰,那今天這催命一樣的郵件數量,難道僅是時代的平常一天在向楊秀招手?正在這麼想著,手機就發出很混搭風的聲響,新郵件提示音與存在未讀郵件的提示聲像交響樂一樣組合到了一起。跟楊秀同坐電梯向上走的一個年輕人側頭好奇地看了眼楊秀的手機,一看上面顯示的未讀郵件的數目,立時神經反射地嚇出一身冷汗,拼命偏開頭,試圖與楊秀拉開距離。

  電梯一層層往上爬,原本擠得轉身都難的電梯漸漸放空,直到滿頭冒汗的年輕人在34樓走出電梯,還接著往上走的就剩下小貓三兩隻。

  液晶屏上彈出36樓的字樣,楊秀在身旁人的眼睛餘光掃視下,將手機放進側兜——昨晚拿簡單剪開了線——走出電梯。

  電梯外是走廊,然後是透明的玻璃門,裡面已經是一副熱火朝天的工作狀態,準點到的楊秀幾乎忍不住想去看看表。

  刷卡進入玻璃門,迎面一個不認識的穿著短裙絲襪的年輕女性抱著文件快速經過,並沖楊秀甜甜一笑,打了聲招呼。

  身旁抱著咖啡杯邊走邊喝的男人抬頭看到楊秀,熱情地叫了聲:「楊秘書,第一天上班啊,要不要來杯咖啡。」

  男人的聲音不大也不小,就跟給某個水龍頭放了閘,於是楊秀一路一直走到徐臻辦公室門外,都保持著微笑問好的臉。

  她的半開放式辦公桌已經擺放了兩摞與顯示器等高的文件,還有個一臉嚴肅不耐的男人站在桌旁,看到她,手敲了敲桌面,「幾點了,現在才來?」

  樓下刷卡機沒有遲到,但男人的表情就像楊秀睡了個全公司都沒有的懶覺。

  「記住,你是總秘,不要來得比徐總還晚。」男人很不客氣地指了指徐總辦公室門外的顯示屏上的信號燈,裡面已經有人了。

  「好的,我記住了。」

  男人的表情就像楊秀欠了他一套帝都三環的房錢,「肖副管叫你來了就直接去她辦公室,跟我來吧。」

  跟在男人身後來到肖亦璇的辦公室,敲門進入,男人的撲克臉像三月的天,悄無聲息地融化在春雨里:「肖副管,真對不起,我來遲了。」

  肖亦璇頭也不抬,「不遲,麻煩你了李玉,順便幫我把門帶上。」

  最後半句是毫不客氣地驅逐,男人的表情有點難堪,特別是一路都在楊秀面前端著架子,現在就像迎頭被給了一巴掌。

  門關上後,肖亦璇從桌上抬起眼睛,還沒有說話就先捧起桌上保暖水壺喝了一口,楊秀剛進門就看到那個有人大腿粗,黑布隆冬像黑塔似的矗立在肖亦璇的桌上的大塊頭。

  保溫壺如果不蓋蓋子能保溫到什麼程度真是天知道,但楊秀看到那個保溫壺還在熱騰騰地冒氣,辦公室里瀰漫著一股重度烘焙咖啡特有的淡菸灰味,這種深度烘焙的咖啡苦味非常明顯,單口感就能讓睡著的人邊吐邊醒。

  聯想到昨天連主餐都吃不了,只能喝甜湯的肖亦璇,楊秀覺得要是露出同情的眼神都是在侮辱這個女人。

  放下□□壺的肖亦璇看了看表,「公司最近比較忙,你需要辛苦一點,以後希望你能提前半小時到公司,如果住得遠就打車或是租車,公司報銷。」

  看肖亦璇已經把自己釘在座位上的架勢,僅提前半個小時的要求應該還算是溫和的。

  楊秀點頭應是,沒有半分為難和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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