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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改裝車車廂臨時改造成的手術室里,一個滿頭冒汗的醫生正在為病床上全身大面積燒傷的病人進行治療,夏玉靜沉默地坐在一旁,她身旁是徐臧走到哪兒都會帶著的兩個心腹,沒有參加今夜的戰鬥,毫髮無傷,瑟瑟發抖。

  時間往回撥五十個小時,這隻小型車隊一路沿著國道往北邊開,除了加油不敢稍停,術後的徐臧清醒了一分鐘,從大夫那兒獲知了自己的傷勢。

  多處骨折,全身燒傷面積超過百分之六十,特大面積燒傷,這個程度的病患初期(前七天)休克發生率極高,中期(七至十四天)易發心肺衰竭或受損,後期(十四天後)極易感染與多器官衰竭。

  「休克期一般發生在術後兩天,為期48小時,如果病人能夠順利度過這個時期,就算闖過了第一關。」

  被綁來的大夫滿頭大汗的顫聲對病床上的徐臧與身旁的夏玉靜說著。

  徐臧很快又失去了知覺,再次甦醒已是一天一夜之後,這個時候眾人已經轉了多道交通工具,在夏玉靜的指示下,行經路線多次轉彎,順利避過眼線和攝像頭後掉返皇城,停駐在郊區一家鄉鎮醫院裡,獲得了初步安穩的生存環境。

  這個時候,一行人也從鋪天蓋地的新聞里看到了這次轟動全球的飛刀事件。

  同時,與他們同行的張疏瞳也看到了。

  與張疏瞳不同,她身邊的大多數人此時正在惶惶,對這個消息毫不在意。

  而張疏瞳……她在沉默了幾個小時後,開啟了腕錶內側的定位。整個逃亡過程,夏玉靜都待在徐臧身邊,對她的行為一無所知。

  在徐臧昏迷的一天一夜裡,他血管里的液體大量滲出,出現了燒傷中的各種併發症狀,即便趕到醫院,獲得了一些救命的醫療設備補給,但鄉鎮醫院治療技術的匱乏,被抓來的醫生在手術室外跪地哭求夏玉靜饒他一命的場面,被所有人看到了。

  之後的數個小時裡,夏玉靜收到了徐臧心腹的先後投誠,在夏玉靜的要求下,那兩個全程沒有參加武鬥的人交出了自身保管一段的密碼。

  與這段密碼相關的信息被徐臧妥善地保存在永久中立國瑞士,在那裡,對客戶隱私的保護被寫入了聯邦法律。

  具體銀行名稱除了徐臧本人誰也不知道,但夏玉靜知道那家銀行的最高級保險庫隱藏在阿爾卑斯山脈里,在徐臧身邊這麼多年,她曾經在蒙面後抵達過那處地方,不僅毗鄰私人飛機跑道,而且由全副武裝的安保負責安全工作。在通過前兩道門之後,還需要面臨虹膜掃描和面部識別的考驗,隨後才能進入到3.5噸金屬門的背後。

  這兩個心腹沒有一點武力值,在廠房激鬥最激烈的時候,他們比徐臧更早進入密室,全程沒有接觸外界,他們的所有作用,就是保存密碼。

  他們也是徐臧的最後一道保險,能保證即便徐臧自己落到別人手裡,只要在那之前,徐臧殺掉這兩人,那麼就算徐臧本人受刑說出自己知道的那部分,旁人也取之無用。

  為了鎖存信息的安全,這兩個人徐臧這些年一直隨著帶在身邊。

  在性命威脅下,醫生們進行了儘可能的救治,徐臧再次甦醒後,獲得了寶貴的清醒。睜開眼,他看到房間裡只有夏玉靜一個人。

  看到這一幕的徐臧咋了眨眼,迅速進入了狀態。

  在清醒的這點時間裡,他對身邊夏玉靜承諾了許多,接下來招進其他人,當著所有人的面公布了夏玉靜作為繼任者的權利和地位,全程,他對自身保存的那段密碼隻字未提。

  事實上,所有自己人包括徐臧自己,現在也都明白了一件事,此時此刻的他,也變成了密碼攜帶器。

  此時,在距離楊秀心臟再次復甦還有二十個小時。

  在獲得了「官方」認可後,夏玉靜驅散了眾人,與徐臧獨處。

  誰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但誰都知道,徐臧不會輕易交出他保管的那段密碼,他還需要夏玉靜保住他的命,他做了那麼多先手,一旦他死了,這些先手會變成埋在所有人頭上的核.爆.彈,不止會落在徐家人頭上,還有政治圈裡的那些人、他針對時代多年的天羅地網、以及他身邊的他們,一個個,都跑不掉。

  眼見著徐臧隨時可能玩完,下面人都急了,大家無心四顧,守在門外等著夏玉靜出來。

  這一等,等了五個小時。

  及到最後時分,窗外夕陽沉下餘韻,病床上已經沒有清醒意識的病人仍在低聲呢喃。

  他嘴邊有一大灘口水水漬,臉側是生理流出的淚水,原本就燒傷了面孔,此時睜開的眼睛也只剩下一縷眼白。

  在他身旁,夏玉靜將完整的密碼鏈條輸入瑞士銀行的系統,確認登陸成功,爾後慢條斯理地收拾著手邊的器具。

  這是一套完整的專業催眠的工具,從離開廠房的第一秒開始,就放置在徐臧的病床下面。

  這套工具,在徐臧派出去的每一個人身上都用過一遍,現在,終於輪到了徐臧本人。

  足足五個小時。

  慘無人道的痛感干擾,大量麻醉帶來的遲鈍,還要加上數次休克對這個男人心智的摧毀,所有有利因素加在一起,夏玉靜也花費了五個小時。

  這個此時此刻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男人,曾幾何時,眼看著就能拖著徐家一家人下了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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