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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這家店的菜譜還是靠譜的,各地彩色齊全,清蒸石斑、佛跳牆、魯朗石鍋雞、羅漢齋、紅燒鮑魚——哦,這個因為李長信說82年的拉圖口感清淡,喝之前不適合吃重口味的食物毀舌頭,其餘人繼續唯唯諾諾附議,把這道菜也撤了,換成了刺身。

  楊秀與徐臻咬耳朵,說她麾下怎麼一水兒的酒鬼。

  徐臻笑看她說是啊,手底下除了酒鬼就是吃貨,趕明兒就去收購酒莊飯店做連鎖,飯店就歸你了。

  楊秀失色擺手,我只負責吃,卻不懂得做,哪像你手底下的「酒鬼」們,個個都是懂行的。

  徐臻淡定說他們哪裡是懂行,不過是一個個盯著我的酒櫃罷了,當年簽合同的時候都拿自家的酒櫃照片勾引人,見一個抓一個,百發百中,例無虛發。

  菜前腳後腳地往桌上擺著,大家控制著肚子和火候,大多淺嘗輒止,大多數時候是何曙光主動與時代幾人聊天說話,間或時代自己開開玩笑,桌上氣氛一直都不錯。何曙光家裡有背景,深知遇到這樣的人,可能是機遇,也可能什麼都不是,能博個好感就是最大的收穫,隻字不提合同或公司發展之類的正經事,只拿一些有趣的事情說給大家聽,間或說些工作上的糗事,也算其樂融融。

  等到終於挨足了火候,李長信親自上場,挽袖子給大家倒酒,誰也別跟他搶,桌上的酒杯是他特意交代經理替換來的勃艮第酒杯,這款酒杯杯肚很寬,杯壁漸漸收縮,利於凝聚香氣,最適合用來飲用香氣厚重的酒。

  拉圖莊是法國的國寶級酒莊,醒酒充分後的拉圖82帶著濃郁豐滿的黑加侖香和黑櫻桃香,這個莊園一直以厚重稱世,就像著名品酒師休。詹森說的那樣,如果說拉斐是一首抒情詩,拉圖就像一本史詩巨著,厚重,沉穩,幽深。

  眾人舉杯共飲,李長信表情迷醉,讚嘆道:「拉圖莊做酒,從採摘到上市,要整整兩年半,從新酒到適合品嘗的年份,足足要等至少十年甚至幾十年,但這歲月啊,歲月化成了酒,酒入了喉,這美味,多長時間都值得等!」

  搖頭晃腦說完,舉杯迎向徐臻,「沒有徐總,這一口拉圖我就喝不到,這杯我敬您!」

  情真意切,已難分真假,人精到這份上,他說要為誰鞠躬盡瘁時,自己都堅信不疑。

  「不敢當,與你們的辛苦比起來,酒只是死物,不用放在心上。」

  徐臻迎杯送酒。

  酒只滿杯底,否則一瓶酒都不夠一桌人一口喝的,即便如此,倒完一輪後,醒酒杯也順當地放在李長信的手邊,也就再夠時代與平安貸的兩位創始人一併走個幾輪就得見底。

  第二杯李長信與楊秀以及平安貸的人敬酒,尤其敬楊秀,開著玩笑道:「托你的福,哥哥我就不說什麼了,喝!」

  因著之前亂稱呼已經入了徐臻的耳,李長信今晚索性就不改了,改了反而顯得突兀,反正酒桌上,這麼喊來喊去的也沒太大關係,並且他後來但凡說起這兩個字,咬字時都刻意弱化第一個音,聽起來怪腔怪調,不讓人反感,只讓人想笑。

  楊秀是真覺得這酒味道很好,又有徐臻在身旁,心裡毫無擔憂,有機會就端酒杯喝——不喝完這一口,哪有下一口。

  香得濃郁,澀味淺淡,入口圓潤,咽下後唇舌儘是醇香和微澀,口感極其舒適。

  她本來就是個吃貨,嘗到好味道,尤其是嘗到酒中糖的甘醇、方馨,還有淡淡的橡木香,饞蟲勾起來,不好意思地眯眼笑笑,抬手就去提溜李長信手邊的醒酒杯,把個李長信看得目瞪口呆,連連哀聲道:「妹子,親妹子,給我留一口!」

  這一款酒雖然是拉圖中的淡酒,但陳了這麼多年,也不是好相與的,幾杯下肚,臉頰緋紅,嬌艷若滴的楊秀,看得徐臻又是想笑又是心癢,在桌布下將手放到楊秀腿上,輕輕摩挲著。

  楊秀將手放下去,將徐臻的手抓起來,緊緊握住,炙熱高溫便順著手掌心傳遞了過去,將徐臻的眼眸上也染出一片紅雲緋霧。

  「你啊,遲早也是個酒鬼。」

  徐臻輕聲戲謔。

  楊秀眯起眼睛看她,笑得單純:「在波札那,你跟我講過不能喝就不喝,我還記得,今天你在,我應該可以喝吧,而且也只有這麼一點,我一點都不覺著困。」

  『只是現在不覺得吧。』

  估摸著楊秀的酒量,徐臻不太信任地多看了她兩眼。

  再好的享受也終有盡頭,不多時,服務員開始一瓶瓶開酒車上的酒,冰酒,五糧液,香檳,紅酒,因著拉圖82的鋪墊,連服務員都覺得其他雜貨都是小蝦米,這車酒連醒酒的功夫都省了,直接在服務員的野蠻操作下開瓶接客,一個個訓練有素的服務員開始撤菜換杯子,低聲諮詢每一個人的需求。

  楊秀咂摸著嘴,覺得有些意猶未盡,又估摸著剛剛雖然推杯換盞了幾回,但其實喝得並不算多,她對紅酒一無所知,更不知道陳酒上頭這一說,只覺被這上好口感的紅酒挑起了饞蟲,低聲問徐臻什麼酒口感比較好,徐臻寵她寵得不行,這會兒都後悔酒帶少了,看著酒車想了想楊秀的喜好,跟她說:「冰酒吧,你應該喜歡,甜度比較高,都是果香。」

  光是聽徐臻這麼說,楊秀就咽起了口水,大點其頭,「好!就喝這個!」

  徐臻笑著在底下捏了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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