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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疏瞳的目光追隨著徐臻的背影，「是啊，這就是我想要的。」她抬起頭四處張望了一下「李斯特呢。」
夏玉靜的聲音回復平靜，「我十分鐘前詢問了他的助理，他正在跟倫敦通話。」
張疏瞳嗤笑了一聲，「真是——」
真是讓我喜歡得要命啊，我的徐臻，別人光是聽到你的名字，就要做足了準備才敢來見你。
除了我，還有誰能配得上你呢。
時間不急不緩地向下滴答走著，見到夏玉靜後，肖亦璇心情不是很爽利地走開了，不知不覺，楊秀進入了以往的狀態，悄無聲息地站在不會被人注意到的角落，酒杯放到一邊，將雙手都騰出來——這樣讓她覺得安全，靜默地看著宴會上的五光十彩，看著張疏瞳總是追隨著徐臻的影子，看到擺脫出來的夏玉靜偶爾會用複雜的目光看著她們——楊秀不確定她看的是誰，更偶爾的，肖亦璇會用複雜的目光看向夏玉靜，裡面有不解、憤怒，還有這些統統的負面情緒後的失望。
似乎夏玉靜的離職，最失望的，不是徐臻，而是她肖亦璇。
繞場一周後，視線仍然落到徐臻身上，看她一舉一動，試圖與前晚那個說『你該多吃點肉』的女人聯繫到一起，但似乎怎麼看都差了點什麼。
『她喜歡什麼樣的人？』
她見過那個別人嘴裡，目前與徐臻走得最近的男人，李彥昌？怎麼想，也想不出徐臻在那男人面前會有小鳥依人的樣子，可能真就像張疏瞳說的，配不上吧。
那張疏瞳呢？
應該……更不可能吧。
即便不論性別，單看張疏瞳的風格，如果徐臻會喜歡這樣的人……想不出來會是什麼場景，好像有點太跳躍了。
不知道何時腦子裡突然冒出這些古古怪怪的念頭，楊秀搖頭失笑，果然今晚還是受了點刺激。再抬頭，習慣性地逡巡一周，突然有些訝異地覺得少了點什麼。
少了點什麼？
嗯……
徐臻呢？
「你找我？」
楊秀收回尋覓的目光，看向身側，徐臻不知何時走到她身旁，正看著她。
這裡是個很不起眼的位置，楊秀站立的方式，上半身都掩蓋在晦暗中，只有下半身準確的說是小腿到鞋面露在光線底下，這樣的位置全場只有一個，但不知為何，楊秀對徐臻能找到她，沒有太多驚訝。
這裡是亮堂光線難及之處，些微亮光都是從身後的人工湖上投射過來，徐臻走近時，等同也融於這樣特別的環境裡，在這裡，似乎宴會的歌舞喧囂都安靜了點。
徐臻將酒杯放在楊秀酒杯旁，視線仍然沒有離開楊秀，再說話時，也沒有轉換話題。「你是在找我，對嗎？」
她的表情慵懶放鬆，目光卻很認真，神態笑吟吟的，並不讓人覺得緊迫。
楊秀想到一秒鐘前腦子裡的那些有的沒的，突然好奇心起，問道：「徐總，你喜歡張疏瞳嗎？」
「嗯？」徐臻偏了偏頭。
楊秀頓覺自己的問題很無聊，解釋道：「才進來那會兒，聽到那個叫張疏瞳的女人，跟你表白那些話，覺得很有意思，我不太常看到這樣的場面。」
徐臻笑了笑，「『這樣的場面』……我猜你想說的是女人當眾追求另外一個女人的場面。」
徐臻說得很直白，楊秀有點窘，「是不太常見。」
「我也不常遇到這樣的人。」徐臻放鬆了身體，與楊秀一般兒的，靠在陰影處。
這個狀態下，楊秀如果想要看徐臻的表情，就需要側身轉頭來看她，楊秀試圖轉了轉，覺得不是很方便，這個轉角不寬敞，沒有那麼多可以轉寰的空間，索性就罷了，雖然看不到徐臻的臉，但是徐臻的語氣還是能聽得出來的，心情應該還不錯，於是楊秀也像徐臻之前那樣，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那徐總喜歡她嗎。」
「這是個無聊問題。」徐臻悶著聲音道。
楊秀忍不住笑了起來，肩膀在徐臻身旁抖動著。好半天都沒止住，好不容易收了笑，道：「那徐總喜歡什麼樣的人？」
從楊秀笑不自禁時，徐臻的目光就落到她顫動的肩膀上，接著下滑到她擱在身後展台上的手，那隻手修長勻稱，與主人一樣，白得透明。
徐臻的眼神變得深邃而動人起來。
楊秀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徐臻的回答，下意識地轉頭看她，在楊秀轉身的那一秒，徐臻自然地抬頭，迎向楊秀的目光，唇邊勾勒起一彎細膩的弧度。
楊秀轉頭看她，光線從徐臻身後投進來，徐臻的那抹笑，明明淺淡得很，卻穩穩地傾軋住身後的所有光線，讓人忍不住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奉獻在那上面。
好像，前晚的徐臻又回來了。
楊秀不太適應地回過頭，下意識郝然撓頭，隨即被自己這個無心的動作弄得一愣，放下手去，抬頭向宴會大廳望去，「DTC的主事似乎還沒來？」
「總會來的。」徐臻端起自己的酒杯，「等那人出來——你會看到DTC的人向某個地方匯集，到時，你與肖亦璇一起來找我。」
聲音清冷，似乎……有些不悅？
楊秀沒來由地有些驚嚇，拿起自己的酒杯，「好的徐總，我去看看肖副管那邊的情況。」
往前走了兩步，整個頭臉就重新回到光線下，身體習慣性地對適才的黑暗產生眷念，但楊秀隨即用更快地速度向肖亦璇方向走去，就像在逃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