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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秀悄無聲息地扯住鏈子,拉動了一下,沒有發出聲音,但徐臻大腿上一個卡袋一樣的裝置突兀地閃了閃。

  紅色的亮燈。

  驚醒了小憩的女人,揉了揉眉心睜開眼,看到楊秀,溫和地笑了笑,「這幾天都沒睡好。」

  是幾天都沒怎麼睡。

  聲音一如既往地輕,不認真聽都能聽漏掉,語氣也是從未變過的溫和和對楊秀獨有的一絲絲寵溺的味道。

  好像真的一切都沒變過。

  怔怔地看著徐臻,楊秀最終的回應,是一雙細長的眉,緩慢地向里靠攏。

  唇邊沒有笑容,楊秀臉上露出多年慣有的冷漠,拉了拉手腕,再次逗亮了徐臻剛剛拿起放在沙發上的感應器。

  「你是不是要給我個解釋?」

  徐臻站起身,有些慵懶地摸了摸自己酸軟的後頸,往前走了幾步,坐在床邊,手撫上楊秀透著冷意的臉頰,「是你該給我一個解釋,不是嗎。」

  手指撫摸在臉上的感覺一如既往,熟悉得讓楊秀眼神晃動,但被束縛被壓制的不適讓她的眉心沒有一丁點的舒展,哪怕那根細長的手指在眉心處揉了揉,也沒有作用。

  徐臻見楊秀眉頭不展地看著她,收回手去,眼神向下落,眼眸中也深了幾分。

  就在幾天前,兩人在車裡還極近親密無距離,誰能猜得到,幾天之後,再見面就是這樣的局面。

  下落的眼眸看著楊秀的手腕,「這桎梏內襯是上好的鴨絨墊,不疼也不會妨礙血液流通,」說到這裡,徐臻唇邊彎了彎,「這話是馬子告訴我的,如果沒他說的效果那麼好,你告訴我,我去收拾他。」

  楊秀拉動了一下手腕,「徐臻,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誰教你的這些東西,你居然用在我身上?」

  徐臻突兀抬頭,看著楊秀的雙眼,「你又到底在做什麼,又要躲到什麼時候?一次致幻劑,就讓你前塵盡忘?」

  楊秀怔了怔,「我沒有忘……」

  徐臻的身子靠前了些許,凝眸注視著她,「那你為什麼要躲。」

  楊秀接觸到徐臻的眼神,像觸電一樣偏轉頭躲開,咬緊了後牙床,「徐臻,不要這樣。」

  旋即感覺到手指禁錮住自己的下巴,用力地扳向原來的方向,徐臻意味深長的聲音響在耳側,「你在躲什麼……」

  楊秀用力地甩了甩下顎,沒有甩開徐臻的手,牙根咬緊,想要低頭而不得,不得不,不得不直視著徐臻平靜的目光,那雙眼睛,竟有那麼一瞬間,讓楊秀嘗到了一絲害怕。

  「你在懼怕我?」徐臻的聲音有幾分黯淡,手指上收了力道,輕柔地撫摸在楊秀的頸項間,「楊秀,你在怕我,對嗎,怕什麼,怕被我看透,還是被我束縛。」

  「如果放開你,你會逃,是嗎。」

  不是疑問句,而是安靜的陳述,一句一句,平靜,沒什麼起伏,像是念書一樣陳述著楊秀此時此刻心底眼底的念頭,這樣的陳述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色彩,卻讓楊秀再次痛苦地閉了閉眼睛。

  『會被看透,看穿,一絲一毫都不留……』

  被褥遮蓋下的拳,指骨發白。

  強烈的被束縛感和想要躲閃而不能的不適讓楊秀痛苦地握緊了雙拳,這種痛苦是如此強烈,一點一滴地映照在雙淺色的瞳孔上,再反射進徐臻的眼底。

  於是那一潭淵底寒冰一樣的水突然晃動起波瀾,徐臻眼底如冰,同樣的在身側握緊了手指。掌心的痛傳遞進心臟,清晰明了。

  「楊秀……」

  「放開我!」

  回應的是楊秀壓抑聲線的低吼,第一次真正用上了力道向後猛地一縮,脫開了徐臻的手,脫離的那一瞬間,竟然有一絲放鬆的意味。

  「放開我,我們再談,否則,離我遠一點。」

  眼中的痛苦和不適逐漸被另一種冷漠替代,那種冷然的淡漠,不是漠視,不是抗拒,就是冷漠,多說一句話也懶的冷漠。

  這樣的臉孔,在從十來歲就開始的殘酷訓練的過程中逐漸成型,在三年背箱人的打磨下變得堅韌而牢固,在過去兩年裡,這張臉孔沉澱在熟睡一樣的水底,只在偶爾任務中稍露根底。

  這是楊平安,這是Wood。Yang。

  面對著這樣的面孔,徐臻清淺地笑了起來,笑容溫和柔軟,一如面對著張驍則的徐臻,一如面對赫非。道蒙斯時的徐臻,一如面對著每一次談判對手的徐臻,一如每一次讓人膽寒的徐妖魔。

  兩個人,兩個在各自領域都罕有匹敵的女人,終於有一天,向自己愛的人,帶上了對待敵人時的面具和匕首。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是內容原因,長不了

  第155章 折磨

  楊秀不再抗拒與徐臻對視,因著她此時的目光和態度,已經不再有被探視的必要。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即便不是徐臻,換一個思想成熟的人,也能看得懂。

  放開我,否則沒得談。

  對,就是談。

  沒有柔情蜜意,沒有呵護小心,沒有關懷備至。

  只剩下談。

  徐臻神態溫和,昏暗的房間與愜意午休後的茶室並沒有本質不同,相對楊秀的抗拒,她撈起頭髮,將髮絲別在腦後,擺動時,浴袍落下,露出細膩光滑的手腕和大半小臂肌膚。

  透著柔軟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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