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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當它存在了四五年,然後就這麼突兀地消失了,楊秀心裡咯噔一聲,沒來由地覺得與自己有關。

  徐臻露出玩味的笑意,「已經用不著了,就收拾了。」

  「用不著了?」

  楊秀放下茶杯,看向徐臻,不太確定地重複。

  徐臻此時的表情,想不讓人多想都難。

  這又是一副我不會騙你,但你要自己找答案的態度。

  這年頭的上司都愛玩這一套麼。

  「你對它有興趣?家裡還有,想去我家看看嗎?」

  楊秀偏頭看徐臻的表情。

  分辨不出對方是借曖昧來拒絕,還是順其自然的態度。

  更像是後者。

  那就拒絕吧。

  在沒想清楚前。

  「只是隨意問問,徐總多慮了,沒別的事的話,我就準備下班了。」

  「有啊。」

  哎?

  楊秀剛想出去,就聽到徐臻懶懶道,「肩膀很酸啊,按摩大師傅。」

  回過頭,那女人就這麼笑吟吟地看著自己。

  沒來得及氣短,想起這女人昨晚在車上枯坐了一夜,於是溫順地走到徐臻身後,主動撥動了請勿打擾的撥片,將徐臻的肩背脖頸納入掌下。

  那些酥酥麻麻偶爾帶著酸疼的感覺絲絲縷縷地瀰漫心間,同樣是一宿未眠的徐臻不知不覺睡去,就像上次在車上,也像今後無數次的夜晚。

  久而久之的未來,睡眠這個功能與這個叫楊秀的女人密實地綁在一起,當她離開時,便再也不得安睡。

  徐臻沒有留楊秀晚餐,今晚她有約,共進晚餐的是圈子裡交情不錯的朋友,好車族,豪車無數,去年剛升任一家大公司的CEO,三十七歲,單身,與現在不少有錢沒閒的工作狂一樣,沒有門當戶對的戀人,但包養了一個不太出名的小男星,彼此也不一定多認真,僅是充作陪伴而已。

  因為疲倦,徐臻今日上了較濃的妝,被對面的女人一眼看穿,舉著酒杯調戲,「跟誰一夜春宵去了,一看就是缺覺又折騰了一晚上的模樣,我見猶憐啊。」

  徐臻托著臉頰,隨意搖晃著酒杯,被楊秀捏鬆了的身子骨現在只想做一件事情——上床躺平了睡覺,懶懶道,「折騰是折騰了,一夜春宵卻是沒有。」

  對面的女人本是玩笑話卻見徐臻並未遮掩地露出苦惱的表情,不由張大了嘴,「阿臻,你可別告訴我那個叫李言昌的傢伙真做了你的入幕之賓,這比我家小孩出去找.雞還讓我憋得慌。」

  徐臻撇了她一眼,懶得理她。

  對面的女人上綱上線地叫喚起來,「阿臻你別糊塗了啊,我聽說那傢伙現在上竄下跳走海關的關係,不是你真答應幫他吧,這種還沒把你娶進門就伸手找你要嫁妝的男人,你可別掉坑裡了。」

  徐臻臉上看不出什麼特殊的神色,淡淡問道,「他辦妥了嗎?」

  女人沒好氣地瞪她,旋即嘆氣道,「聽說妥了,走的張家的關係,疏瞳剛回來,手裡焦頭爛額的事情一堆,卻還能百忙裡抽時間幫他走這關係,他們之間要沒貓膩就奇了怪了,這傢伙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澳大利亞待久了,怎麼著,還以為國內是改革開放前的混沌期啊,一點規矩都不懂,盡整這些上不得台面的路數。」

  張疏瞳好色,又長了副好樣貌,對面的女人也不是衛道士,兩人曾經在某次談生意的過程中談上了床,各取所需,偶爾也能借著這層關係行點方便,倒比一般的床伴關係要更好一點。

  圈子就這麼大,衛道士早死絕了,單身的大多玩得嗨皮,有家室的沒離婚十之八九是因為離不起而不是感情深。女人與張疏瞳上床,不妨礙她與徐臻交友,徐臻要能潔癖到那程度,說不定張疏瞳還能高興點。

  「是麼,」徐臻不置可否地笑笑,「張家的人情,這麼就用了,也不知他心疼不心疼。」

  女人想了想,突然笑起來,托著腮幫子看著徐臻,「你個鬼腦子,是不是又在動什麼吃人不吐骨頭的壞腦筋,挖坑給那傢伙跳是吧。」

  徐臻搖頭不答,挑了塊好看的菜葉子放嘴裡,細細咀嚼著,臉上卻露出苦惱的神色,「又是白水煮菜,每次都要陪你吃這些東西,真是委屈了我的胃。」

  女人沒好氣地瞪她,「等你到我這年齡,看你吃不吃白水煮菜葉,不把腸胃清爽利了,皮膚怎麼好得起來,你以為誰都跟那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一樣天生麗質。」

  「到了你這年齡我也不吃。」

  兩人談笑了幾句,女人正色道:「有件事,我倒真想問你,這是幫人問的,你可以不說,不過,我希望至少能得個提示。」

  徐臻淡淡道:「先說是幫誰問的,我在考慮怎麼答你。」

  女人嘆口氣,「DTC一事,張氏只是輸了臉面,疏瞳卻是傷筋動骨,張疏瞳無望繼承人這一消息,是你這邊傳出來的吧,她辛辛苦苦好些年在張氏打下的根基心血,差不多被她那些兄弟姐妹掏挖個乾淨,圈子裡幾年沒見過這麼慘的下場,誰見了不膽寒,這不是你徐臻近兩年的風格吧,你那些對頭們誰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要是你以後每次交鋒,都給人這麼一榔頭,誰受得了,不跟你問個清楚,大家都沒覺好睡。」

  提到這件事,徐臻的表情冷淡了三分,放下酒杯,靜靜道:「想問什麼,直說吧,我儘量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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