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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是不是寸土寸金的地面刺激了皇城人對空間的渴望,總有那麼多的戶主,喜歡在自家地下刨地下室。

  楊秀並不想著急,但,以目前的流血速度來看,再晚上一會兒,陰沉男人就再也沒辦法給她留下任何信息了。

  畢竟這不是本靈異小說,沒有誰有那能耐跟死人打交道。

  她一手握著槍,另一手扶著潮濕的牆,迅速地潛了下去,手腕空空,隨身的箱子並不在身邊。

  地道出乎意料的深,往下縱深近三米,爾後是幽深的通道,前面隱隱有慘白光源,光源很少,幾乎看不到地面,只有陰冷的地下濕氣往人身上滲。

  就像費心費力打造的陵寢,邀人長眠。

  往前走上數米,楊秀突然停步,身後傳來沉悶的鐵板閉合的聲音,身前,陰沉男人斜靠在前面的牆上,破風箱一樣喘氣。

  楊秀對身後的聲音恍若未聞,快步行到陰沉男人身旁,兩管針劑直接撞在陰沉男人頸項上,一管針劑殷紅如血,另一管仿佛水銀。下一秒楊秀粗暴地將細繩纏住對方大腿,撕開褲腿,便攜血管夾探進傷處夾住血管。

  流淌的血液頓時停住了。

  陰沉男人不抗拒地看著楊秀對他的急救,這樣隔斷式止血唯一能導致的結果就是截肢,但誰都知道,他活不到送醫院截肢的時候了。

  針劑的效果太過猛烈,止了血後陰沉男人臉上甚至迴光返照般湧上殷紅。

  「你不會認為吐真劑對我有效吧。」

  陰沉男人低沉地笑了一聲。

  「不會,」楊秀的神情談不上冷漠,蹲在他身旁看著他,等待兩分鐘的藥物起效時間,「我抓過你們的人,你的主子的催眠很專業,我拷問那個人至死,也沒有給我真實的答案。」

  陰沉男人已經能感到死神貼上他的後背,陰冷地在他耳邊吐息,他做好了視死如歸的準備,但看著楊秀的面孔,肉體求生的本能仍然促使他問下去,「你想怎麼對付我。」

  楊秀將計時器放在他身上,現在還有一分半鐘。

  「所謂吐真劑,其實大多只是麻醉劑,如東.莨.菪.鹼,硫.噴.妥.鈉,麻醉身體與神經,就像酒精一樣,喝醉的人往往會發現說謊比說實話更難,因為他們的大腦被藥物壓制進入了麻痹狀態。」

  「但吐真劑並不是萬能的,現代科學對人意識的研究僅在皮毛,你的主觀意識、潛意識、無意識三個層面互相交叉,當主觀意識被壓抑到最大程度時,你們或許無法故意說謊,但你的潛意識也會出現問題,例如幻象,如果有人用不斷的催眠將暗示替代真相塗改潛意識,吐真劑得不到真相。」

  楊秀說話的速度並不快,像是純打發時間的科普,等她說完,計時器還剩三十秒。

  陰沉男人並不覺得她在科普,她的聲音像是催眠,但不會讓任何人想要睡著,只會讓人加速心跳。

  他跟在爺身邊足夠久了,久到讓他對面前的女人知根知底。

  當初組建T組,全國範圍各特種部隊裡挑人,皇城軍區某特種部隊響箭,全軍三千人,就挑了這一個人。爾後,這個女人成了T組組建十餘年來最優秀的組員,背箱子最長記錄保持者,即便當年那麼嚴重的惡性事件,將她的危險性拔至最高,但因為個人能力過於出眾,上面寧肯冒著危險讓她半待命,也捨不得放棄。

  她抓過爺的人,見過爺的催眠技術,誰有信心讓她犯同樣的錯。

  而且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冒著身前身後的危險也要抓住他。

  計時器歸零。

  陰沉男人張了張嘴,突然發現在這兩分鐘裡,身體並不是沒有變化的,他的意識一直在悄無聲息的下沉,直到此時此刻,完成了脫離,遠離身體而去。

  他被關進了黑色無窗的監牢。

  「你的爺在哪兒。」

  「在……北沙河……」

  「具體地址。」

  「沒有具體地址。」

  「怎麼能見到他」

  「到……北沙河南路1號倉庫,裡面有台電腦,語音……視頻……」

  「認識徐臻的人當中,有誰最近一個月見過爺。」

  「謝顏,徐煦,張疏瞳,夏玉靜,古……月琅。」

  楊秀停下了詢問,隨著對話消失,她鬆開了握在手心的錄音,錄音上插著信號天線,上面的紅燈轉綠,向外發射信號。

  這個人,她用完了。

  楊秀安靜地蹲在原地,眼前閃過啞巴死後被拍下的照片。

  沒有什麼意外,那一夜在酒吧遇到古月琅,是古月琅用她們之間曾經的信任騙走了楊秀。

  在那個時候,能讓楊秀相信,放棄尋找啞巴,也只有古月琅了。

  沒有什麼是不應該知道的結果。

  這些,都是早就知道的。

  那一夜後,古月琅也消失了,或許回了澳大利亞,或許沒有,古家層層疊疊地把自己的當家家主保護了起來。

  楊秀找過,找不到。

  她只能等對方來找她。

  楊秀也不急,她知道,古月琅會來的,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當古月琅覺得準備好了的時候。

  陰沉男人此時的面孔天真淳樸,恍如白紙,就像剛出生的嬰兒。

  催眠可以塗改潛意識,但是塗改不了人的所見所聞,人的大腦記憶是很神奇的區域,大多數人並不會認為自己的記憶有多好,但卻往往可以突兀地回憶起某個非常不起眼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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