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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罵累了,倪大興頹然坐在地板上。

  對面的女人已經消失了,在他面前安靜地擺放著一個銀光色的U盤。倪大興撿起U盤砸在地上,過了一會兒又彎腰把U盤撿起來,用力捏在掌心。

  他只有倪鵬這一個兒子。

  這個兒子最近很給他爭氣,老搭檔說他在松平天天加班,過年也沒休息。倪大興嘆了口氣,粗糙的手掌揉了揉自己的頭髮,將漸漸長出還沒來得及染黑的花白頭髮翻在了外面。

  那個U盤是楊秀從張疏瞳那處得來的,但並不止是張疏瞳獲取的消息,還有楊秀年前年後,無數個夜晚在皇城裡當孤魂野鬼的收穫。這些信息龐大而冗雜,真假難辨。天亮後,倪大興實名向上舉報數位官員貪.腐和擅用權.利,牽扯出不少權力場上的波濤浪涌。

  由於官場規則,倪大興的職位很快被一擼到底,他這些年也不是清白之身,這次舉報得罪的人太多,沒多久,他就因同樣類似的罪行入獄,從初期被判無期到數次改判為七年,就此蓋棺定論。在老搭檔在外幫襯下,他雖在獄中,卻有獨立房間,並且仍然在帶項目,生活還算將就。作為他認罪受罰的報償,他兒子倪鵬的地位被保了下來,在往後的日子,就一直跟著老搭檔在秦南省一步步腳踏實地地做了下去。

  這些都是後話。

  從倪大興家宅離去,楊秀上了一輛黑車,一路直奔徐臻的居所。

  直到距離那棟熟悉的大樓不過兩個街區,楊秀方後知後覺地醒覺自己的行為有多不恰當。

  思念刻骨,竟讓她一時忘了,現在的她已經不適合再出現在徐臻身邊了。太多人盯著她,盯著徐臻,幸災樂禍地等著她把徐臻拉進沉潭。

  但……真就再也不見了嗎。

  痛苦低頭的女人想起她與旁人的交易,想起那個已經在加護病房的老人,垂垂老矣,半隻腳已經踩在了鬼門關上,與她交易時,伸向她,拽向她的那隻爪子。

  那位老人啊,為了他的家業,為了他的時代,他是不惜一切的,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帶自己兒子一起走,好給孫女騰路,也會毫不猶豫把她也帶走。

  因為,她也擋了他孫女的路啊。

  偌大皇城,想要她去死的,比比皆是,想要她活下去的,全心全意想要她活下去的,或許只有那棟樓里的那個人。

  楊秀就地而坐,打開了箱子,全心全意地搜索起來,隔了沒多久,電話連通。

  「我是楊秀。」

  「我想見她。」

  她找到的,是隊長的私人連線。

  兩句話說完,話音落下,電話掛斷,楊秀抱著箱子,滿心期待地看著天空,看著那棟高樓的方向,安靜地等待起來。

  幾乎剛過了一分鐘,徐臻家的寡婦和小刀就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家Boss不小心推翻了手旁的牛奶。

  電話里的聲音他們倆聽不見,所以當徐臻接到電話,隨即顫抖了一下手指,將牛奶推翻的樣子,就像妖魔鬼怪的場景一樣,將兩人嚇了一跳。

  緊接著兩人連頭都不敢抬了,寡婦捧著還未落地就被她接住的杯子,小刀抱著紙巾蹲在地上,兩人把頭死死壓在下面。因為就在他倆愕然看向徐臻時,卻看到徐臻對手邊的慌亂視若無睹,目光投向窗外,露出一抹驚心動魄的笑來。

  看到這一幕的寡婦和小刀驚恐地低下頭去,不知道露出這樣的表情的Boss,是打算殺人還是放火。

  不管是打算幹什麼,這樣的神情,他們倆從未在徐臻臉上見到過。

  半小時後,徐臻家宅燈滅,她的座駕在數人監視下快速駛離小區,監控拍到的視頻里,駕駛位上的女人貌似徐臻。午夜凌晨,空蕩蕩的街道上,因此增添了一點喧囂。

  半小時後,電梯數字跳動,電梯門開,地上的感應光燈沒有再應聲點亮,整間屋子,靜悄悄的,籠罩在黑暗裡。

  在黑暗裡,熟悉的身影站在電梯旁,對電梯裡的人伸出手臂,款款的笑容一如既往,就像從來沒變過。

  感受到電梯裡的人的遲疑,徐臻柔聲道:「過來。」

  她沒向前,沒催促,就這麼伸著手,等著自己久未歸家,怯懦不前的伴侶。

  屋子裡的燈光已經被全部停掉,所有守衛都隨著那輛A8離去,這樣的操作使得所有注視著這裡的人都毫不猶豫地相信了車裡的人就是她徐臻。

  然而並不是。

  她哪裡也沒去,就在這裡,安靜地等她的愛人。

  只是很短很短的遲疑,楊秀一步踏出電梯,將心心念念的人摟緊懷裡。

  第208章 纏綿(一)

  這個懷抱仍然是那麼暖。

  一如既往。

  那雙手帶來的悸動仍然不減,甚至在有些時日未曾接觸之後,身體對它的反應,有反彈一般的激烈而敏感。

  她的懷抱很軟,但身體很涼,甚至,比自己還涼。

  徐臻第一時間感受到那股涼意,心裡生疼。

  已經有無數個夜晚,兩人交頸而眠,徐臻氣弱體涼,楊秀總是暖著她,她比她,溫暖太多,

  曾幾何時,那些血管里蓬勃的熱量,透過體膚,妥帖地溫暖著她。可此時此刻,摟著她的這具身體,比她,更涼,更……冷,更缺少人氣。

  楊秀抱得很緊,徐臻的腰身都快被她折了去,卻甘之如飴地依偎在她的懷裡,身心都在主動地感知著面前的女人,感知她的心跳,感知她的溫度,感知她的氣息,順著她的力道環著她,手安撫地輕輕撫摸著,楊秀衝鋒衣下大概只有輕薄的單衣,所以手指間隱隱能摸到紗布的紋路,徐臻的手顫了顫,輕聲在楊秀耳邊道:「讓我看看你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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