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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問題,我想有識之士都難以回答吧。只能保持自己的本心,沉澱沉澱,再沉澱,去做一些事情,這樣我就很滿足。

  打了個招呼,我就先上去呢。隔行如隔山,我是絕對奉行的。上去後等了會兒,跟他們考古的聊了聊,我忍耐又忍耐,還是問了句:「你們學校經管院兒的楊之顏,還在這兒不?」

  有個讀博的,帶著個眼鏡,斯斯文文的樣子,年紀比我還大點,笑呵呵說:「你說楊教授啊,在啊。前幾年提的副教授,可是我們學校里最年輕的。學校放誰也不能放了她走,如今她邊讀博士邊教課,是學校紅人。怎麼,你認識?」

  我顧左右而言他:「咱們這行能認識麼。聽別人說是個大美人,我好奇還能美過我們夏瑾不?」

  這哥們兒實在,老臉一紅道:「夏瑾跟她不是一種美,不是一種美。」

  於是烈焰陽陽下,我一顆心先是上了天,再莫名踏實下來。

  這感覺不錯。

  這一忙,就不知歲月了。兩位教授判斷準確,果真再次找到一批銘文青銅板,加起來足足有二十八箱,但之後對四周再次試探發掘,就毫無所獲了。銘文青銅板也帶回暢城大學的考古歷史研究室,我們將聯手,一起想辦法解讀這加密的銘文。

  銘文對應的現代漢字花了些工夫,到底整合出來。但排列組合後,按照原順序壓根不知道講了什麼。我們這些人每人看兩三箱子銘文,看了足足兩個月,都沒什麼頭緒。我到底經驗淺,就有點急躁。張教授豁達,時常跟我們說,這就是文字解密的魅力——它常常搞得你一頭霧水,但時間久了,靈光一閃終有所得。

  可這靈光未免來得太慢了。於是每天大部分時間,變成大家坐在一起閒嘮嗑,提出各種點子,其中不乏有理有據,也不缺腦洞大開的。這般磨磨嘰嘰,都已經開學一個多月了。開學後,我的生活就變成兩點一線,宿舍辦公室,哪裡都不去。他們偶爾一起去校外一家火鍋店開葷,我是堅決不。於是得了個死宅到底的外號,揚名課題組。

  外號好聽難聽又怎麼,我不能再見著她。我害怕見著她。我很想她。

  有時候也想,會不會很偶然就在學校里遇見。我還腦補著萬一見著了,我看見她手指纖細,帶著名貴的婚戒,自己怎麼說祝福會比較得體。

  有本小說里說:再回首已是百年身。小說里主人公壽命漫長,這般讀來有種滄桑心酸,而我每每想著再見時候,想到最後無一例外,都只想逃開。沒有滄桑,只有痛。是一塊兒永遠好不了的傷疤,連遺忘的勇氣都沒。

  再回首,風和日麗,滿心塵灰。

  這天已經深秋,十一月的潮濕開始把我帶進之前的冬日。晚上帶了點吃食回到宿舍,我邊看最近熱播的古裝劇邊吃。隔了會兒夏瑾洗完澡出來,洗了水果放在大桌子上,我沒客氣,一起吃。

  「我記得你以前不是在暢城工作麼?反正研究沒什麼進展,要不你帶我出去玩玩?這兒博物館有幾個東西還是不錯的。」這幾個月我們朝夕相處,她也知道了我是個悶葫蘆。但課題組加起來也就我們倆女生,所以關係到底比之前走得近點。

  我啃著甘蔗,還是那麼甜,含糊不清說:「不熟,你們不都知道我是死宅到底麼?即然都知道,我才懶得出去浪。你要去自己去,給我拍照片,要高清。」

  夏瑾無奈,過了會兒她問我:「我當時給你發簡訊都已經不抱希望了,可你就回了。隔了那麼久,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吐了甘蔗,搖頭:「什麼都沒。」

  但還是讓她一句話說的睡意全無。開了小檯燈,我翻著本閒書,也不太看得進去。其實毫無睡意也不全因為她的話,兩年前的今天,我提著簡單的行李離開。小顏全程一個字都沒有。末了,臨出門時我喚過Lucky,揉揉它腦袋,又捏了捏它的鼻子,提著東西出了門。好像心思太過,門沒鎖死,可我也顧不得了——再回去我會崩潰,於是只好低著頭,快步走出去。雙腿如同灌了鉛,根本跑不動。我站在小區門口,這次計程車何其給力,迅速來了。身後一陣哈士奇的嗷嗚聲,我眼淚掉了下來,上了車只跟司機師傅說開走。

  後視鏡里只有Lucky奔跑的樣子,這蠢狗膽子啥時候變大了?我腦子裡還想了想這個問題,車轉過兩個彎,我伸出手給它做了回家的手勢,到底再也看不到它的身影。

  小顏一直坐在沙發上,脊背挺直,面色淡定自如。這就是她留給我最後的樣子——如今也漸漸模糊。

  第二天醒來時候,我頂著熊貓眼洗漱,自己看著都有點滑稽。夏瑾有晨跑的習慣,等我洗漱完吃著麵包,她氣色甚好得回來,沖了個澡。我們一起去了辦公室,再次對著這些東西發傻開腦洞。我實在無聊,加上我本就不是個太老實的人,就摸出手機看小說,而且是本極為無聊的言情小說。男主角十分低俗帶著女主角去山頂看星星看月亮,表白親吻,十分無聊。我看著看著,就有點犯困了。

  枕著胳膊,我歪著頭看著「我的」那幾塊兒板子,有點迷糊。腦子裡想著看什麼星星啊,看星座啊。星座還有點低能,你要能給講出二十八星宿,那才是本事嘛。跑姑娘那怎麼也得拿出點真本事,現在的作者都不知道腦子裡想些什麼。

  我想著想著,突然就坐直了。二十八星宿?我們好像沒人做過這層面的嘗試。儘管是二十八箱,但發現時候他們分布為兩堆,一堆二十箱子一堆八箱子,絲毫沒有按照四象去排列,況且青銅板上也沒有一般這些東西特有的符號,因此沒人往這方面想。我火急火燎拿手機查了二十八星宿的星圖,對著我的這塊兒板子,拿起筆在白紙上寫寫畫畫。其他人根本沒人看過來,畢竟每個人都這麼發瘋過幾次。嘗試幾番後又有點頹然,還是不成調的語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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