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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眯著鳳眼,手裡把玩著酒店裡的某件玩具,問我道:「要不試試這個?」

  其實我並不喜歡此物,甚至可以說有些排斥,不論是真是假。但既然在接客,我就沒有什麼選擇的權利,這一點我很早就明白,做下賤的事就活該被被自己噁心。我順從地向她點頭,李卿濛卻笑道:「開玩笑的,你不用做出那副英雄就義的表情。」

  李卿濛放下手裡的東西,坐到床邊,又點了一支煙,語氣堅定道:「你不是處女。」

  我嗯了一聲,卻有些心寒,原來那件事並不是我的幻想。

  三年前,大我四歲的表哥放暑假來我家裡做客。夏天天氣熱,家裡只有一個低檔的風扇,我穿著薄裙都熱出了一身汗。

  大人都在上班,我和表哥兩人在家。當我趴在桌子上專心寫作業時,感覺到有一雙手撩開了我的裙子,伸了進去。我嚇得大叫了一聲,嘴巴卻馬上被死死的捂住了。

  「噓,我們來玩個遊戲。你扮演媽媽,我扮演爸爸。」表哥從背後緊緊地抱住了我,他的力氣非常大,我完全沒有反擊之力。

  馬上我就意識到了表哥所謂的「扮演爸爸媽媽」的遊戲是什麼意思。我痛得想大喊,嘴巴卻被堵得死死的,只有眼淚不停地在往下流,痛,痛,腦子裡只有這個字,我被他死死地壓制住,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放開了我。

  他捏住我的臉,威脅道:「不許告訴大人,不然所有人都會知道你沒有貞操了,沒有貞操的女的沒人要。」

  我哭得氣息不勻,乖乖把裙子穿好,身體的那個地方依舊很痛,但是我不能去揉。我把眼淚擦乾,壓平被捏得皺巴巴的作業本後,一聲不吭地去廁所清洗身體。

  表哥的威脅很有用,我不敢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而且我猜得到,即使我把這件事告訴大人,最後也會不了了之。在我爸媽眼裡,面子和我那剛上小學的弟弟才是家裡最重要的,我只是個沒用的賠錢貨。何況他們要靠表哥家裡介紹工作,不能和表哥家撕破臉皮。

  我的沉默讓表哥更加肆無忌憚,只要沒有大人在,他就會強迫我和他玩「遊戲」。

  整個暑期仿佛溺水。

  表哥走後,我假裝無意給父親說起這件事,父親的反應倒是在我的意料之中,我生生接了他一個耳光,還聽他罵道:「不要臉的賤貨,不好好念書,就知道說謊博取大人注意力。」好在我的耳朵被打得有些耳鳴,聽不太清父親之後罵得更難聽的那些話。

  時間過得再久一些,連我自己都騙過了自己,那個暑假髮生的事情可能真的是我的一個幻想,一個博取大人關注謊言,不是真的。

  直到李卿濛對我說:你不是處女。我才終於敢相信,那不是我的幻想,是真實發生過的事。反應過來時,我臉上已經布滿了淚水。

  李卿濛注意到我在哭,她用紙巾替我擦乾眼淚,淡然道:「你知道嗎,做這行的,身世悽苦的很多。但你要記住,不要太過自憐,尤其是你這個年紀的……不然我還是勸你放棄。」

  我吸吸鼻子,點頭道:「謝謝李姐教誨,以後不會隨便哭了。」

  李卿濛摸摸我頭:「我看你是有點笨。」

  離開酒店已經是凌晨一點,李姐堅持把我送回到家門口,臨走給了我這次的小費。我沒有來得及數有多少錢,但捏在手裡鼓鼓的,應該不少。

  後來我開玩笑稱李卿濛為我的初戀,李卿濛夜只是眨眨眼,用慣有的慢騰騰的嗓音回道:「你這孩子,懂什麼戀愛?」

  —————

  在學校,我是一個普通的高二學生,名字普通,成績普通,存在感很低,以至於早上缺了一節課都沒有幾個人發現。

  被班主任抓去辦公室教育了一頓後,我頂著黑眼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身上有些酸痛,一半因為李卿濛,一半因為偷母親的錢挨了一頓打。我趴在桌子上閉眼養神,還沒睡著,有人敲了敲我的課桌。

  「魏熙,作業寫完了嗎?」

  我一抬頭,就看見學習委員蘇郁枚那張冷冰冰的臉,但我並不覺得有什麼,蘇郁枚對誰都這樣,無差別的冷淡。

  我把作業從書包里拿出來交給她,她沉默地接過作業本,再看了看我的臉,忽然一反常態地問道: 「你第一節英語課怎麼沒來上課?」

  我缺課這件事難免會被人發現,但那個人不可能是蘇郁枚。班上的同學都知道,蘇郁枚不愛管閒事,不愛聽八卦,一心專注自己的功課,所以成績永遠排在第一,還是遠超第二名幾十分的那種。

  被這樣一個不愛管閒事的同學關心,我一時間還編不出像樣的謊話來,只好說: 「睡過了頭,沒聽到鬧鐘。」

  蘇郁枚也沒有辜負她的人設,果然不再往下詢問我睡過頭的原因,只是寡淡地哦了一聲,收了我的作業就往辦公室走。

  過了會兒,我的桌子上多了一本英語筆記。筆記上的字跡工工整整的,用紅筆和藍筆劃了重點,還用各色螢光筆分了類,一看就是好學生蘇郁枚的筆記。

  說來也是神奇,我這頑固的石頭心,竟然在這個冰塊一樣的人這裡感覺到了溫暖。也許是十七年來吃過的苦頭有點多,別人稍微的一點善意就會讓我覺得溫暖。當時我僅僅以為那只是蘇同學的善意,並未深究作為高嶺之花的她何時變得如此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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