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我們……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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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西摔了一地,寧跡一拳砸在牆壁上,泛白的骨節瞬間被鮮血染紅,刺目的紅色順著手滴在地板上。

  時至今日,他才發覺自己的人生有多可悲。

  自己視為心頭白月光的女人,竟然背著他在背後做了這麼多的事情。

  而自己呢?自己的行為更是可笑。他把路笙竹的死因攬在自己的身上,為了路笙竹將自己最心愛的女人推拒在外,甚至在結婚後都無法給她絕對的忠誠,一次又一次的去傷害她。

  可她呢?她一次又一次的對自己寬容,一次又一次的選擇原諒,她陪在自己的身邊,默默支持他所做的一切,卻從來提過自己的委屈和難堪。

  他一次又一次的把她的傷疤揭開,卻從來沒想過她的痛苦,把她所做的一切都當成了理所應當。

  自己有什麼資格!

  啪的一聲,他一掌打在自己的臉上,蒼白的臉上瞬間出現鮮紅的掌印,慢慢腫了起來。

  為了一個傷害她的女人,他讓她的心涼透了。

  三年前,如果他沒把路笙竹的事放在第一位,那孩子的意外就不會發生。

  她該恨他的,是他對不起她,對不起孩子,他口口聲聲所說的彌補,其實是永遠沒了機會的。

  想起她回來之後提起路笙竹的態度,在沒知道妮妮和蕭欽的關係時提起妮妮的態度,這種咬牙切齒的恨,不僅僅是因為三年前她失去孩子之後的遷怒,她去見過汪雪桐,她應該早就已經知道了……可她,卻從沒提起過。

  不提,是因為她愛他,所以不忍心去破壞他多年來的堅持,怕他承受不住,便一個人承受了這份痛苦。

  那這段時間以來,她在他身邊該有多煎熬……

  看到他,便會想到路笙竹,便會勾起那些痛苦,愛恨交織,她每天都活著這種痛苦的折磨之中,所以她執著離開。

  不見,至少不那麼痛苦。

  不知不覺間,他又將她拖入了另一種深淵,一次又一次的帶給她痛苦。那種剜心刺骨的疼痛,他此時終於明了。

  密密麻麻的疼痛因為心臟處劇烈的顫抖而向四肢百骸不斷的蔓延,他幾乎難以控制自己的軀體,無力的癱倒在地上。

  心裡很疼。他恨自己,更心疼她。

  真是個……執著的傻丫頭!寧跡苦笑,捂住自己胸口的位置,腦海中閃過七年前他從義大利趕回來時的看到情景,至今他都無法去回憶,如果再晚回來一會兒……他甚至不敢想。

  她拉著他的手不讓他離開的場景還歷歷在目,那種渴望和依賴的眼神至今在他的記憶中都清晰無比。

  她是蕭笙啊,她那麼堅強的一個人,卻因為路笙竹,而陷入無邊的恐懼和夢魘之中。

  而自己呢?自己那個時候都幹了些什麼?聽到路笙竹出事,他拋下她便離開了,甚至連個道別都沒有,之後還答應了路笙竹,不跟她見面,不聯繫她。

  如果不是因為老爺子意外得知了蕭笙的身世,恐怕他們這輩子就錯過了。

  又一個耳光打在臉上,唇角滲出鮮紅的血絲,現在的結果,還不如當初錯過,至少她不會活得那麼辛苦。

  他怎麼捨得她那麼辛苦……

  心臟像是被活生生剜下來了一塊,多年來的堅持土崩瓦解,他全身癱軟,連站起來的力道都沒有。

  因為路笙竹,他執著了半生,可結果呢……

  ……

  雲哲不停的往裡面看,可除了剛開始那陣摔東西的聲音之外,再無其他的聲音傳出來。

  跟了寧跡那麼多年,他是清楚寧跡的脾氣的,他看似溫潤,但性格素來深沉,沒人清楚他真正想要是什麼。若說這麼多年他執著些什麼,一是路笙竹的死因,二是蕭笙。

  可現在,因為前者,後者受到了莫大的傷害。

  他執著於路笙竹,是因為路笙竹曾給過他溫暖,可蕭笙,是他的半條命。

  蕭影站著沒走,全身不停的抖著,卻控制不住。

  過了片刻,辦公室的門驟然被打開,寧跡面無表情走出來,胳膊上搭著他的外套,手上的手背血液已經凝固,但傷口依舊觸目驚心。他像是沒感覺到一般,冷冷掃了一眼外面的人,朝著電梯口走去。

  雲哲急忙跟了上去,「四哥,你去哪?先把傷口處理下吧。」

  寧跡腳步頓了頓,回頭看了他一眼,涼淡的目光如同受傷的孤狼,「不用,明天下午之前,不管有什麼事都不要來打擾我。」

  電梯門打開又合上,雲哲抿了抿唇,緊握的掌心之中是一片薄薄的冷汗,片刻,他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號碼出去,「你今天晚上守在紅葉別墅,四哥情緒不太對,我怕出事。」

  ……

  灰色的天空中飄起了雪花,不多時地上便覆了一層白,踩在上面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銀灰色的路虎疾馳而過,差點躲閃不及的蕭笙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熟悉的氣息讓她瞬間心安了下來,愣愣看著突然回來的男人。

  四目相對,她心臟一顫,下意識的躲避他的眸光。

  「怎麼在外面?」他開口,聲音沙啞,往路虎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扶住她的腰讓她站穩,「冷不冷?」

  蕭笙搖搖頭,「剛出來,寧靖想出來看雪,我帶她出來轉轉。」

  寧跡看了看身旁被嚇到的寧靖,伸手將她抱了起來,拉著蕭笙的手往屋內走去。溫度適宜的暖氣襲來,讓兩人之間稍稍有了溫度。

  兩人之間像是突然沒了言語,從下午到晚上,從晚上到深夜,靜默無言。

  外面的雪花越飄越大,蕭笙哄睡了妮妮,回到臥室見他站在窗邊,愣了片刻走上前去,雙臂一張從背後攬住了他的腰,把臉貼在他的背上,「四哥,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嗯?」他心臟顫了顫,她越是如此,他越覺得窒息。兩個人在一起,似乎折磨和痛苦已經淹沒了他們之間的愛。

  在傷害面前,愛是那麼的渺小,「沒事,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我也在想一些事情。」蕭笙的臉在他背上蹭了蹭,「四哥,我們都過得挺辛苦的。」

  她頓了一下,咬咬唇,「我們……分手吧!」

  她已經想了整整一天了,沒辦法面對,分開是最好的選擇。

  寧跡身體一僵,細細密密的顫抖起來,片刻,他啞著嗓子,擠出一個「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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