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寧總，你還記不記得我二十歲的樣子
蕭笙坐在辦公桌前，波瀾不驚的眸落在男人的臉上，許久沒收回來，面前擺放的依舊是雜誌，開著的電腦屏幕上是溫媛傳給她的，當季最流行的元素和時尚風尚的調查報告。
時碧柔的話和他在醫院的話在她耳旁來回交織，占據了她所有的思緒。昨天從醫院回去的時候兩人一路無言，除卻晚上那場發泄一般的情事，兩人幾乎沒有任何交流。
似是察覺到她的目光，寧跡緩緩直起頭來，指尖輕敲桌面，唇角也跟著抬了起來。
蕭笙低下了頭，視線落在電腦屏幕上有些飄忽。
辦公室的門輕敲了幾下，蕭笙頭也沒抬喊了聲進。
蘇若端著咖啡在她的辦公桌前，「蕭笙姐，您的咖啡。」
蕭笙一愣，抬起了眸，看著這張陌生的面孔輕輕擰起了眉梢，「我沒要咖啡。」
蘇若一愣，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您喜歡喝什麼，所以……」
她求助的目光看向寧跡，恰逢寧跡的目光朝著她們這邊看過來，幽深的目光有些沉。
蕭笙餘光掃了一眼她，唇角扯開，「你是新來的？」
其實她自己也沒來過幾次，對公司的人並不熟悉，但至少，她沒在寧跡的辦公室中見過這個小姑娘。
「阿笙。」寧跡放下手中的筆，直起頭看著她，「這是你的助理，前兩天你沒過來，所以還沒來得及跟你說，以後你有什麼事可以直接吩咐她。」
聽他出言解釋，蕭笙緩緩的直起頭來，淡涼的目光諱莫如深，「我的助理？」
她坐在這裡，名義上還是他的助理，助理的助理？
「嗯。」寧跡回答的坦蕩，「你不滿意可以再換。」
蕭笙擰了擰眉，沒再說什麼，緩緩收回自己的目光落在蘇若的身上。
蘇若的目光還未從寧跡的身上收回來，蕭笙看著她的樣子，二十歲剛出頭的模樣，那雙明澈的眼睛還不懂得該怎麼隱藏自己的欲望，像極了二十歲的自己，滿臉都是對男人的迷戀和幻想。
蕭笙煩躁的將面前的雜誌合了起來，指尖在桌面上敲了兩下，「你叫什麼名字？」
蘇若一愣，陡然轉過身來，「啊？哦，我叫蘇若。」
「我知道了。」蕭笙低下頭，冷眸從她端進來的那杯咖啡上掃過，「我不喝咖啡，以後給我準備牛奶就好，你出去吧。」
蘇若有些失落，不舍的視線從寧跡臉上收回來，把那杯蕭笙未動過的咖啡重新端了起來，語氣有些失望和不甘，像極了小姑娘賭氣，「蕭笙姐，以後我記住了。」
辦公室的門被關上，蕭笙抬起頭，視線落在那道玻璃門上，片刻，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寧跡直起頭來，唇角也跟著勾了起來，「阿笙，你笑什麼？」
「沒什麼。」蕭笙回過眸去，看著他片刻，唇角微微揚起，「寧總，你還記不記得我二十歲時候的樣子？」
她喊他「寧總」，揶揄的語氣中藏著幾分辨不明的情緒，寧跡只覺得身體驀然一僵，「嗯？」
他當然記得她二十歲時候的樣子，從她六歲開始，她所有的樣子他都記得，在歲月的篆刻之中，她早已是雕琢在他內心深處的影子。
在無數個日日夜夜，他一個人孤枕難眠之時，都是靠著這些記憶撐下去。
蕭笙眉梢漸漸挑起，電腦上顯示有新郵件，低下頭去點開，趁著刷新的空蕩，她繼續道，「剛剛看到蘇若，我突然間想起，我二十歲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
寧跡微微眯起了眸子，唇角的弧度卻在一點點的擴大，「阿笙，你到底想說什麼？」
「沒什麼。」蕭笙看著電腦屏幕，看到寧跡剛剛傳給她的計劃書微微一愣，抬起頭看著寧跡，「這是什麼？」
「這是關於『笙語』的計劃書，你看一下。」寧跡靠在椅子上，解釋道，「以前你做的笙語口碑不錯，我準備把笙語發展起來，成立新的公司，逐步把笙語打造成一個品牌，你在這方面有經驗，也有專業，看過之後我們再商討。」
蕭笙擰擰眉，視線再度落在那份計劃書上，原本平靜的心臟波瀾四起，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半晌，她關了網頁，「我有空再看。」
寧跡笑笑，「你想什麼時候看都可以，我們慢慢來。」微頓了一下，他站起身朝著她走過去，「你剛剛提起你二十歲時的樣子，我突然想起我們在義大利相處的那個星期，阿笙，我後悔了……」
「後悔什麼？」
他唇角掛著魅人的笑，蕭笙一時間看得有些愣怔。
「後悔當初不該放你回來，當時就該像現在這樣，把你牢牢鎖在身邊。」
蕭笙聞言譏笑了一聲，「不怕路笙竹生氣？」
他們不過相處了一個星期，路笙竹就對她動了殺心，若是當初兩人有什麼越矩的地方，路笙竹不得把她大卸八塊？
寧跡臉色一沉，「你提她做什麼？」
蕭笙冷冷撇過頭去，沒答話。
寧跡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兩隻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強迫她和自己對視，「阿笙，我和路笙竹之間，從來沒有在一起過，或許我曾經做過一些令人誤會的事，但我這裡……」他戳著自己心窩的位置，「這裡從始至終只有你一個，從我第一次見到你開始，你就在這裡，我曾經有過一段很墮落的時光，與路笙竹的相識，不過是因為她是那段暗無邊際的歲月中唯一像你的影子。」
蕭笙愣了愣，平淡無波的眸里再無法保持平靜，愣愣看著他的眸里漸漸泛起了漣漪。
「是我把她拉入了黑暗之中，是我讓她有所誤會，我對她有愧，但我一直分的很清楚，我愛的那個人是你。」他一字一頓，擲地有聲，「阿笙，因為她，我有過對不起你對不起孩子的地方，但那並非是我的本意，如果有早知道，不管她活著還是死了，我的選擇只會是你。如果一定要對不起一個人，我寧願背叛傷害這個世界，也絕不會拋棄你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