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你不配
宋雅蘭和寧冉抬頭看他，卻只能觸及他毫無溫度的眸，似是不把一切放在眼裡。
寧錫元黑了臉，「寧跡，你搞清楚，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是誰給你的，把你養那麼大，不是讓你反過來對付寧家的，寧家的醜事，絕不允許從你這裡傳出來……」
「醜事！」寧跡嗤嗤的笑了，蒼白的眉眼之間儘是冷嘲，「你也知道是醜事？我還以為連爺爺也不知廉恥到這種地步，連大兒子和小兒媳搞在一起這種事也可以說成肥水不流外人田……」
啪……他的話音還未落，宋雅蘭的巴掌便落在了他的臉上，將他的臉打偏了過去，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微紅。
他這句話像是在平靜的湖面投了一塊巨大的石頭，盪起的層層漣漪席捲著每一個人，周圍的人假裝沒聽到，面色如常的進行搜救工作。寧旭澤和寧延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寧冉瞪大了眸，緊緊盯著宋雅蘭，「媽……」
宋雅蘭全身發抖，巴掌再度抬了起來，「寧跡，我是你媽。」
寧跡收起唇角的譏誚，沉冷陰鷙的眸讓她全身發寒，一隻手輕而易舉的扼住了她落下來的巴掌，「你不配。」
他三個字足以表明自己的態度，宋雅蘭眼角噙著的淚水驀地落了下來。
寧冉咬唇，「媽，我哥說的，是不是真的？」
宋雅蘭的視線依舊在寧跡的身上，臉色越發的蒼白。
寧跡只是掃了她一眼，眸里的厭惡和恨意越發的濃厚，他叫來明昊，「送他們回去，我不想看到這些人。」
他直接用了這些兩個字代替，寧錫元的臉色一白，視線落在滔滔江水之上。
一天的時間，整整一天，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他抿了抿唇，視線在寧跡身上停頓了片刻，轉身帶著宋雅蘭等人離開。
寧跡現如今的樣子，他恐怕得早做準備才對。
幾人的車子還未離開，黑色的保時捷便停在了幾人面前，時碧柔匆匆下車，看到寧家的人譏嘲的睨了他們一眼，急匆匆的朝著寧跡走過去，「笙笙呢？」
寧跡身形一顫，回頭看了她一眼，接著森沉的眸便又轉向了波濤洶湧的江面。
時碧柔幾乎一下子便明白了，雙腿一軟差點跌倒在地上，寧旭澤從一旁扶住她，緊呡著唇角一句話也沒說。
控住不住的嗚咽聲細細碎碎的從時碧柔的喉嚨間傳出。寧跡聽到聲音回頭睨了她一眼，淡漠的嗓音從喉骨間擠出，「阿笙最討厭哭。」
時碧柔微微愣了愣，緊緊咬住下唇，將所有的哭聲都吞入了喉間，但卻克制不住身上的顫抖。
就連江對面的霓虹也跟著冷了起來，雨後的城市似是有了新意和重生。
……
連續三天，寧跡站在江邊，看著奔流的河水，如同一顆屹立不倒的青松。
原本矜貴俊逸的面龐此時頹廢不堪，下巴處青色的胡茬滄桑而靡廢。
整整三天，一點消息都沒有，滔滔不絕的江水漸漸停息了下來，波光粼粼的水面折射著太陽的光芒。
似乎一切都雨過天晴了，可只有參與搜救的人，才知道這三天究竟發生了身上。
江邊佇立的男人連續三天未曾說過一句話，陰鷙沉然的臉裹著凝重和悲愴，漆黑的眸子中似乎除了這片江水再也裝不下其他。
消息最終還是沒壓下來，寧家四少夫人墜江的消息鋪天捲地而來，寧家派人在江里搜救多時，但始終一無所獲。
寧旭澤看著立於江邊的男人，從未覺得在他心裡高大的四哥會有如今的樣子，身體依舊立得的筆直，但卻越發的單薄和頹敗。
三天意味著什麼，這個數字不長不短，卻在提醒著他們，已經過了最佳的搜救時機，凶多吉少。
寧旭澤的心臟早已麻木，眼眶中盤旋著的淚珠無聲無息的落了下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他愛慕了蕭笙那麼多年，卻始終把這份感情藏在心裡，他時常想，若是他當初勇敢一些，那現在的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他是恨寧跡的，他把自己珍視這麼多年的女孩交到他的手中，可結果呢？
可想起那天在看守所外，蕭笙看著他輕然的笑，說，小七，你們是兄弟。
他咬咬唇，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寧跡的肩膀，力道並不重，卻能清晰的感覺到寧跡的身體往下一沉，有些不穩。
寧旭澤擰了擰眉，「四哥，吃點東西吧。」
一旁的明昊急忙遞過來水和麵包，他接過，遞到寧跡的面前。
寧跡三天未進食，在場的人，也只有寧旭澤敢勸。
他回過頭，掃了眼寧旭澤，並沒有接寧旭澤遞過來的食物和水，無力而頹然的眸落在明昊的身上，嗓音啞著，「怎麼樣了？」
明昊垂眸，道，「杜越那邊已經傳來了消息，那天撞嫂子的車是賀少翔開的……」
寧跡眉心一沉，「人抓到了嗎？」
「死了。」明昊回答道，「車子撞上了路旁的電線桿，自燃，已經確認過了，屍體確實是賀少翔本人。」
寧跡眯了眯眸，「僅僅這些？」
「車禍不是意外，雖然並沒有證據，但這是很明顯的殺人滅口。」明昊垂著頭稍稍抬起了一些，「四哥，事情恐怕會牽連到……」
「查。」寧跡冷冷落下一個字，直接明昊接下來的話堵了回去，眸里划過一絲冷厲，「凡是有關的人，我一個人都不會放過。」
從未見過這樣的寧跡，凌厲狠絕的樣子令人退避三舍，和他往日接觸到的四哥一點都不一樣，寧旭澤擰了擰眉，腦海中思索著明昊未說完的後半段話。
沒得到寧跡的命令便不敢輕易動手去查，恐怕事情並不像表面這麼簡單，會牽扯到的人……寧旭澤諱莫如深的看了他一眼，接著便垂下了眸。
明昊應了一聲，「四哥，還有一件事，牧之寒昨天已經辦理了出院，喬伊連夜將他送往了國外養傷，不過，據他的主治醫生說，他的兩條腿斷了，恢復的機率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