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現在你屬於我【四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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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去查路笙竹的事情了嗎?怎么喝酒了?」蕭笙涼涼的笑了笑,笑意並不達眼底,但幾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有心疼,有無奈,還有一絲複雜的情緒寧跡看得不太清晰。

  蕭笙是個鴕鳥,但凡她不願意面對的事情就會逃避,而她此時刻意轉移的話題,就是她逃避的最好證明。

  但她這種逃避的手段並不高明,路笙竹她同樣也不想面對,此時為了轉移話題而提起,只能說明,她和岑炫之間的談話比路笙竹這個她一直很介意的前女友更加令她難以接受。

  「遇到點事情,就喝了點。」寧跡開了一點車窗,「是不是讓你覺得難受了?」

  蕭笙搖頭,她只是心裡不知所措,身上並不覺得難受。

  兩人一路沉默,直到車子停下來,蕭笙下了車,身體有些發軟。她實在不想再回想起岑炫的那些話,可越是不想回想,那些話就越是盤旋在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她閉上了眼睛,身體往自己那邊的車門靠了靠。

  車子內的氣氛有些壓抑,微涼的風吹進來,卻吹不散蕭笙的思緒。寧跡伸手去握她的手,她下意識了避了一下,卻沒有避開。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咫尺,寧跡輕而易舉便能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以及她之間傳來的顫抖。

  「岑炫到底跟你說什麼了?」寧跡眯眸,握著她的力道輕一下重一下的,「阿笙,你別不說話,有什麼事我們一起分擔。」

  「分擔?」蕭笙重複了一句,唇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你要是真想和我一起分擔,那些事情我就不會是通過別人的口知道的。」

  寧跡臉色陡然變了變,幽深的眸中漸漸湧起一層波瀾,眉心的褶皺令人恐懼。聽她這麼說,寧跡便知道岑炫究竟和蕭笙說的事哪些話了。

  美國的記憶他一直無法面對,有些事情他刻意抹去了,但抹去了並不代表沒有存在過。

  當年和他有聯繫的朋友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這麼多年過去,彼此都心照不宣,從來沒有刻意提起過。

  可他忽略了一件事,蕭笙是他的太太,不是外人……所以在這件事上,他沒有任何理由去責怪岑炫。

  車子停在紅葉別墅門口,蕭笙下了車,腳步有些踉蹌,慌慌張張走到桂花樹旁,扶著掛花樹幹嘔起來。

  寧跡急忙跟著走了過去,原本沉毅的臉上露出慌張的神色,大掌在她的背上輕輕拍著,「阿笙,哪裡不舒服?」

  妊娠反應早就過去了,蕭笙也沒有暈車的習慣,寧跡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心臟像是被吊了起來。

  她這段時間受到的刺激太多了,寧跡生怕她會出什麼事情。

  「別碰我……」蕭笙大口的呼吸著,好不容易壓制住胃裡不斷翻騰的噁心,回頭看了他一眼,視線涼而徹骨,讓寧跡莫名打了個寒顫。

  寧跡的手懸在半空中,愣愣的看著她。

  蕭笙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呼吸,回過頭來站直了身體,「寧跡,你的第一次給了誰?」

  寧跡臉色一變,似乎沒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不由得愣住了。

  他不懂她這個問題的意義何在,很多事情在她心裡早已定了型,不然蕭笙不會一直以為妮妮是他和路笙竹的孩子。如果她介意早就該問了,何至於放在今天?

  「阿笙……」

  蕭笙眸光閃了閃,眸底漸漸泛起了晶亮的光芒,「我是想問,你的第一次究竟是給了女人還是男人……」

  寧跡瞳孔陡然縮了縮,驀然間明白了她剛剛下車之後為什麼會有噁心的感覺。

  他臉黑著,「岑炫是怎麼跟你說的?」

  「他什麼都沒說。」蕭笙涼著眸和他直視,美目之間似是毫無波瀾,又像是波濤洶湧,寧跡一時間難以辨明她的情緒。

  寧跡抬起兩條手臂想要去抱她,腦海中突然間閃過她剛剛的反應,又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

  仿佛連空氣都被凍結了一般,兩人之間是從未有過的死寂。

  「他什麼都沒說你這樣來問我?」寧跡的眸漸漸沉了下去,平靜的語氣帶動了周圍空氣的顫動,蕭笙下意識抖了抖身體,別過臉去。

  她這樣的反應無疑是在寧跡的胸口插了一把刀子,湧出的鮮血逐漸染紅了寧跡的眼睛,「阿笙,你覺得我噁心?」

  「我沒有。」蕭笙回過頭來,出口反駁。

  視線碰撞在一起的瞬間,蕭笙觸碰到他眼睛裡的傷痛和無奈,還有一絲對她的失落和對自己的譏嘲,心臟驀然間滯了滯,密密麻麻的疼痛從心口處傳來,蕭笙唇角下意識動了動,「我……」

  寧跡是她的信仰,她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可有一天,她突然發現,真正的寧跡並非是她心裡的那樣,她的夢想幻滅了,所以她情緒有些過激,但除了過激,她還有心疼。

  只是突入其來的真相讓她無法找到一個正確的方式去表達這份心疼。

  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話傷到了面前的男人,蕭笙眸光閃了閃,往寧跡面前靠近了兩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她咬咬唇,抬起頭看著他,「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這些?阿跡,我這裡很疼……」她戳著自己的胸口,「我是你的太太,今天我從別人口中聽到那些事的時候,我很疼……」

  寧跡呼吸猛然停頓了一下,看著她閃著淚光卻忍著不掉淚的樣子咬了咬唇,直到下唇被咬的發白,他才抬起手臂將她攬入懷中,「阿笙,我也是個人……」

  他下巴在蕭笙的肩膀上蹭了兩下,有些沉重的呼吸聲像是要將女人身上的香味刻入骨髓一般,「那些不堪的過去我自己都不敢回想,我怎麼敢告訴你?」

  他的手輕輕拂過她的髮絲,鼻息之間儘是女人的體香,「阿笙,我也會害怕,我害怕你知道之後會讓剛剛那樣,會討厭我,覺得我噁心……」

  「不是那樣的……」蕭笙劇烈的搖著頭,眼角的淚珠悄然滑落,「不是那樣的,我沒有討厭你,也沒有覺得你噁心,我只是……」

  「我知道……阿笙,我知道……」他慌亂的幫她擦拭眼角的淚珠,「阿笙,不用解釋,我懂,我都懂……」

  從來沒有哪個人哪件事讓他如此束手無策,她一落淚,他整個心臟像是被人生生挖掉了一塊一般,疼的幾乎窒息。

  她是他心頭的硃砂痣,只要微微一碰,便是致命的傷害。

  遇到蕭笙之前,他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這麼愛一個人,深入骨髓還不夠,就算為他去死,他也心甘情願。他甚至無法想像,如果未來的日子沒有蕭笙他該怎麼活下去。

  所以他怕了,他怕自己那些不堪的過往會讓蕭笙感到恐懼,感到噁心。

  蕭笙雙手緊緊揪著他胸前的衣襟,將頭埋在他的胸口處,「阿跡,如果我是阿竹,我也會那麼做……」

  「別胡說。」寧跡攥緊了她的手,「阿笙,我怎麼捨得讓你遭遇阿竹曾經遭遇過的,你是我的太太,我此生唯一的太太……」

  蕭笙抬起頭看著他。

  他唇角輕輕勾了起來,「阿笙,對不起,從今以後,我不會再瞞你任何事,也不會拋下你。」

  蕭笙的眸光凝聚在他的連山,閃爍了兩下,接著便踮起了腳尖吻上了他的唇,然後輕輕的闔上了眸,雙手緊緊的抱著他的脖子。

  寧跡微愣,下意識的用手托住她的腰,在不斷加深的吻里逐漸忘記了呼吸。

  至少,從此以後他不是一個人……他在面對那些夢魘的時候,身邊有他最愛的女人陪著他。

  兩人分開的時候,蕭笙的臉色因為缺氧而漲的通紅,氣息微喘。

  肚子裡的孩子似是不滿父母之間的親熱,不停的動著,兩人本就貼在一起,寧跡自然也是感覺到了的,微微一笑,將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

  似是感覺到父親的親近,肚子裡的孩子胎動的更加頻繁。

  蕭笙抬起頭看著他,「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嗯?」寧跡微挑了下眉心,溫潤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目光溫柔如許。

  蕭笙舔了下唇,猶豫了片刻才動了唇角,「我知道路笙竹為你付出了許多,也知道,如果沒有她,你也不會有今天,更不會是現在的樣子,阿跡,我感激她……」

  寧跡擰了擰眉,「阿笙……」

  「聽我說完。」蕭笙打斷他的話,「可她已經死了,阿跡,不管你和她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現在你屬於我,我要你答應我,別再因為她而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

  寧跡輕笑,眉間的褶皺慢慢的鋪展開來,「阿笙,你想多了,她已經死了,能影響到我們什麼。」

  蕭笙抿唇,閉了閉眼睛。

  她死了,可你愛她呀。

  不管自己今後如何努力,卻永遠超越不了路笙竹在寧跡心中的位置。

  路笙竹死了,卻把最美,最讓人留戀的一面留在了寧跡心裡。

  這些話,蕭笙是不會在寧跡面前說出來的。

  蕭笙看著他,輕輕笑了笑,但願是她想多了吧。

  最近的煩心事太多,讓她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她看著寧跡的眉眼,腦海中岑炫的話不停的迴蕩,讓她的心臟揪扯在一起。

  「阿跡,你當年為什麼……」她沒忍住,最終還是問出了聲,「為什麼會變成那個樣子?」

  她見到寧跡的時候,寧跡是個乾淨的少年,仿佛世間的塵埃都是對他的褻瀆,蕭笙實在想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變成岑炫所說的那個樣子。

  寧跡臉色陡然變了變,卓然的身形微微僵硬,輕而淺的笑意凝在唇角。

  他為什麼會變成那個樣子,寧跡腦海中閃過那幾張令人作嘔的照片,有很長一段時間,寧跡活在那些照片所帶來的陰影之中,甚至對男女關係產生厭惡。

  蕭笙覺得他抱著自己的力道在不斷的加重,將她困在他的懷中,男人霸道而強勢的氣息包裹著她,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看著男人越加凝重的臉,才發覺自己問了一個愚蠢之極的問題。

  能讓他墮落至此的原因,比墮落本身更加讓人痛苦。蕭笙緩緩抬起雙臂,用力的抱著他的腰。

  她想,她的生命中是有遺憾的,若是她早出生幾年,若是當年陪在寧跡身邊的人是她,那她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唯一能為他做的只有心疼,連安慰都覺得淺薄。

  「阿跡……」

  咔嚓一聲,門被打開的聲音,兩人還未回神,妮妮的聲音便傳了過來,「爸爸媽媽……」

  兩人下意識的鬆開,回過身去。蕭笙手指輕輕拭去眼角還殘存的淚珠,看著妮妮笑了笑。

  妮妮抱著她的大腿,「妮妮也要媽媽抱抱。」

  蕭笙輕輕抿了抿唇角,摸了摸妮妮的小腦袋,「媽媽抱不動了,等媽媽生了小弟弟再抱妮妮好不好?」

  妮妮是路笙竹的女兒,在得知路笙竹對寧跡的付出之後,她再看妮妮便多了一絲複雜的感情。

  她感激路笙竹,卻也不想路笙竹的影子存在於她和寧跡的生活之中,這種矛盾堵在她的胸口,讓她一時間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妮妮。

  妮妮摸了摸她的肚子,看著她輕輕點了點頭。

  身後,寧跡彎腰將妮妮抱了起來,一隻手和蕭笙的手扣在一起,「媽媽抱不動了,爸爸來抱,以後小弟弟出生了,妮妮就來抱小弟弟好不好?」

  妮妮點點頭,寧跡笑了笑,拉著她的手正欲往屋內走去,明姐的身影正好出現在門口,「你們回來了?想吃什麼,我馬上去準備……」

  蕭笙頓在原地,原本泛著瀲灩眸光的眸子突然間涼了下來,「不用了,明姐,你收拾一下,明天回老宅去吧。」

  明姐一愣,有些不明所以,「怎麼了?」

  她沒答話,嗤笑了一聲,越過她朝著屋內走去。

  不止明姐,連寧跡都有些詫異,急忙抱著妮妮追上了她,「明姐做錯事了?」

  蕭笙頓下腳步,轉過身去,話卻是對著明姐說的,「我這兒不養和時碧柔有關的人,明姐,謝謝你這兩年來的悉心照顧,麻煩你轉告時碧柔,我永遠都不會原諒她,也別讓她費些沒用的心思。」

  明姐臉色瞬間煞白,「小笙……我跟她有聯繫,並不是因為我是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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