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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要我出去嗎?」她跨進了門內,盯著景琇的雙眸,嗓音低柔撩人。

  景琇喉嚨動了一下,沒有回答。

  季侑言笑了一聲,反手拉上了玻璃門。她輕輕然地拉開了內褲兩邊的系帶,布料在景琇灼熱的注視下,緩緩滑落。

  「真的要我出去嗎?」她身子前傾,幾乎是貼著景琇的唇,狡黠地又問了一遍。

  景琇眼底漾出嬌惱與寵溺,無法抵抗,抬手扣住了季侑言的後腦勺,輕咬她的紅唇,以吻封緘。

  季侑言心底發出滿足的喟嘆,鼻子發酸,險些有淚要溢出。她順勢把景琇抵在了牆壁上,溫柔地安撫、取悅著景琇。

  四周都是光滑地牆壁,景琇找不到支點,只能像樹袋熊一樣抱緊季侑言。她們從浴室做回了房間,季侑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酒,酒意上頭,格外惡劣,分外磨人,磨得景琇難耐地要低哼出聲了,她又在景琇耳邊壞心眼地提醒:「阿琇,你說這房子隔音這麼差,瀟瀟和悅悅能不能聽見?」

  景琇身體一僵,硬生生把聲音又忍了回去。季侑言見狀,逗弄得越發過分,騷話連篇,羞得景琇連腳指頭都蜷起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害怕被聽見了,環境太過刺激,越是克制,便越是動情,景琇比往常更敏感許多。

  季侑言愛不釋手,哄著景琇來了一次又一次。

  景琇被欺負得狠了,最後一次結束後,她筋疲力竭,等不及季侑言為她清理,便沉沉睡了過去。

  季侑言輕手輕腳地幫她整理乾淨,坐在床旁久久地凝視著她恬靜的睡顏,俯身在她額頭印下萬般柔情的一吻。

  她關上燈,站起身子,步履沉重地往浴室走去。

  浴室里,景琇的換下的衣物整齊地擺放在大理石台上。季侑言幾乎是不抱希望地撿起了衣物,探入口袋。

  果然,口袋裡乾乾淨淨,空無一物。

  季侑言放回衣物,順著剛剛腦海里預演過的猜想,一個個打開了洗手台上方的柜子,洗手台自帶的抽屜、柜子,甚至連垃圾桶都看過了……

  都沒有。

  季侑言心跳得很快,好像有些像要逃出生天的慶幸,又有理智作祟的不安和懷疑,讓她無法相信景琇是真的沒有騙她,是真的沒有帶那兩塊玉來。

  她不放心地順著那些找過的地方又仔細地翻看了一遍,依舊一無所獲。忽然,她的餘光落在了洗手台上面霜旁大大方方擺著的一瓶卸妝水上。她轉頭踩開了垃圾桶,垃圾桶里,景琇用過的卸妝棉安靜地躺著。

  她和景琇擺放化妝品時,一人占一半的位置,幾乎是對稱擺放的。阿琇的放在旁邊的卸妝棉呢?

  季侑言仔細回想,剛剛好像在最底層的抽屜里有看見。她一開始以為是備用的。

  她蹲下身子,心像是要跳出了嗓子眼,拉開了抽屜,取出了那盒卸妝棉。

  她打開了紙盒子,把盒子裡所有的卸妝棉都倒了出來,顫抖著指尖,把卸妝棉在大理石台上攤展開來。

  終於,那鮮艷的紅色,在滿目的白中顯露了出來,硌進了季侑言的眼中。季侑言撿拾出那塊紅玉,在光亮下細細打量——紋路、那個瑕疵的黑點,根本就和她消失的那塊一模一樣。

  她最不願意相信的猜想還是成了真。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季侑言晃了晃身子,淚水奪眶而出。

  她再也無法逃避、再也無法欺騙自己了。她怎麼還能心安理得地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阿琇為什麼要騙她沒有帶來,還煞費苦心地把它藏起來?答案顯而易見——她怕自己發現什麼。

  她腦海中又浮現起夢中景琇淌血的手臂,痛如錐心。是不是……是不是真的是阿琇的血染紅的這塊玉。

  送玉的和尚、夢中的梵音、阿琇說的不准火化還有辦法、阿琇的血……季侑言腦袋嗡嗡作響。她從懷疑景琇也是重生的之後,就一直有一個猜想。她猜想,是她死了以後,景琇拿到了她攥在手裡的平安扣,想起了她們曾經救過的那個和尚,去找了那個和尚,用了某種辦法,付出了某種染血的代價,換得了她們的重來一次。

  可是,是什麼方法,什麼代價?按照夢裡的那樣,明明她死後應該一直跟著景琇,應該什麼都知道才對。為什麼她想不起來,為什麼?!季侑言兇狠地狠拍自己沒用的腦袋,氣血攻心,胸悶得要喘不過氣。

  溫熱的鼻血不受控地湧出,順著她的下頜淌下,滴落於她手中的紅玉上。玉一瞬間變得燙手,季侑言眼前的光開始失焦,黑一片、紅一片,頭痛欲裂……

  她艱難地扶著大理台穩住身子,閉上眼,又睜開眼,腦海中仿佛有影像在晃動……

  是景琇在大雨如注的古剎外跪立的單薄身影、是景琇在滿是轉經筒的道場中虔誠叩首,一句又一句的「弟子不悔」,是景琇仰頭喝下符水吐出一口血的虛弱,是景琇割開血脈,攥著拳頭,一步步堅定地走向黑暗的虛無,直至倒下……

  季侑言脫力地癱軟了身子,跪坐在了地上,淚如雨下。

  原來她所慶幸的所有上天眷顧,都是有人在背後沉重付出。可為什麼,所有她的過錯,最終都是景琇在為她背負。

  她負她十年還不夠,還負了她一世。那樣不堪的她,哪裡值得阿琇這樣溫柔相待、生死相隨?

  她不值得,她對不起景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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