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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眼前是一頭銀髮似雪少年,此時此刻,那張俊美臉上的冷淡終於破滅,表情比自己還要難受,眼角邊閃爍著淚水,都哭出來了。

  他初來乍到,被師兄師弟排擠、她欺負他得最狠的時候,不曾流過淚,沒過一句怨言。

  其實,她早先欺負他,就是為了看到這冰塊臉哭。

  然,兜轉幾何,得以見到時,卻發覺他哭的樣子丑極了。

  ——「哇哦,你死得好慘,我來給你厚葬吼。」

  先聞其聲,後見來人。金髮正太不知何時出現到她背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低頭湊她耳邊充滿惡意地說道。

  殷依著實嚇了一大跳,是真的嚇了一跳,她像只受驚的小兔子,猛地從他身邊跳開,回頭怒目而視,尖聲罵了一句很粗的髒話。

  而後,她意識到什麼,睥睨著金黎黎問道:「喂,撒謊精,你也死啦?呵呵活該,叫你嘴欠。」

  「你屍首發霉了,我也不會死。」他吐舌頭做鬼臉回道。

  「哼。」

  殷依心情本來就差,現在氣得夠嗆,索性扭頭懶得理他了。

  這時,一朵白花兀自飄到她面前,花有七瓣,顏色為無暇的潔白,中端長著明黃的花蕊。

  都說死後的世界開滿了彼岸花,妖嬈艷麗,以絢爛的姿態接引死者。可是,現在的狀況與所聞不太一樣,這裡是一望無際的花海,一片白茫茫的,似有安撫人心之力,站於此地,她的心中沒有想像中那樣不安。

  殷梓伸手抓住了小花,又聽金髮傻子說道,「忘說了,歡迎來到我的神域。愚昧的人類。」

  「算你走運,你身後是掌管生命源泉之神·金黎黎。」

  然後,他皺眉思索道:「接近那個女人的人運氣都會變得那麼厲害嘛,可惡,被利用了啊。」

  聽後,殷依只想呵呵一笑。

  演起來沒完沒了是吧?

  都這境地還有心情演?

  你是神那我豈不是王母娘娘,她轉回頭想如此回道,王母娘娘的稱號是生前同師姐喝茶,聽說書人講的。

  既然想演,我陪你演。她正欲斥責這腦子始終不清醒的二貨……

  一陣呼嘯風聲傳來,面頰痒痒的,殷依眼瞳擴張,涌到嘴邊的話突地咽下。她身後全無男孩蹤影,她的視野被一個龐然大物占據。

  那是一條龍。

  巨大軀體盤踞了空間三分之二,鱗片金光閃閃,精美得像件藝術品,內含無窮法則奧妙。

  壯闊如高山,在這樣高大存在前她像只渺小的螻蟻,又像滄海一粟,微小得不能再微小。

  它的金色豎瞳不夾雜一絲感情地注視自己,龍鬚微微晃動,抬起爪子緩緩伸向呆若木雞的女娃。

  殷依怕得不行了,內心瘋狂地想掉頭就跑,卻連視線都不敢移開一絲一毫。這種體驗似曾相識,強大的威壓令人喘不過氣,再感受到時,她好像知道該怎麼形容葉奈棠的眼神了。

  那,根本不是人類會有的眼神,她看著金龍想。

  「轉告那個女人。」它說:「你的時日不多了,約定還作數的話,二月二十二日,把神格交給我。」

  語畢,巨龍用利爪輕點她心口處。

  幾絲金髮從她身體裡飄出,她也慢慢從空間消失。

  依舊飄舞著花的空間,金龍翹首凝望上空,仿佛在等待什麼。

  與此同時,另一邊。

  天元宗內,距離庭院不遠處,染滿血的小小身影猛得一顫,她張開眼,隨即被刺眼陽光照得流下生理性淚水。

  她抬起手想擦一下時,發現掌心躺著一朵花。

  「不是夢?」

  尚是懵圈的腦袋瞬間清醒,昏迷前的記憶湧來,她臉色微變,急切地環望四周,尋找洛辰等人的蹤影。

  他們在假山後,仍在對質。殷依小心翼翼地湊近,發現假山背面堆滿人,熟悉的面孔和道袍昭告了他們的身份,正是人間蒸發般失蹤的弟子。

  而大長老手裡拎著其中一位師兄,大笑道:「哈哈哈……小侄女,你不是很能打麼?你不是要救他們麼。」

  「快爬起來繼續啊,怎不動了。」

  老者用大手撫磨他脆弱的喉管,語氣猖狂:「你打算見死不救?眼睜睜地看著他身首異處。」

  「哈哈……害死他們的人,是你,是你無能,救不了他們,否則他們也不會死了。」

  被挾持的青年幾欲昏厥,他語不擇言地哭道:「師姐……求求你,救我,我還不想死啊師姐……嗚嗚……」

  「我也不想死……」

  有了人帶頭,後面那些弟子抑制不住,紛紛面露驚俱,哀傷地說:「我今年還沒看望過父母,還沒來得及娶媳婦,還有很多事沒做,我不要死。」

  「大長老,放過我們吧,殺生會滋生魔障的啊,您不怕嗎……你需要我什麼我都盡力滿足,只求換條生路,饒我們一命。」一位年紀稍大的青年強撐道,額頭布滿細密的汗水,相較其它弟子顯得鎮定些。

  「我要的,你們給不起。」

  他不耐道,聲音夾雜真氣,同時,青年嘴角流下了一絲鮮血。

  「殷風劭,放開他們。」

  殷梓推開想扶自己起來的洛辰,搖搖晃晃地起身,握緊長劍,一步一步堅定地朝長老走去。

  「你為什麼這麼做。」她拖著疲倦不堪的身體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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