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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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景瀾去見皇后自然不用等待召見,隨著一個宮女進了皇后寢宮的門。

  屋內傳來了木魚聲,伴著陣陣佛號,仿似皇后娘娘的寢宮已經成為這宮中最清靜的一處。

  「誰來了?」皇后低聲問道,手中的木魚槌擱在了一旁。

  「兒臣見過母后。」

  皇后淺笑著站起身來,被這青燈古佛的陪伴下,皇后早已是一副無欲無求的模樣,除了面對鳳景瀾還會浮現出別樣的心緒,若說其他根本再難讓皇后心中泛起別樣的波瀾。

  鳳景瀾點頭進屋,屋內檀香的味道讓人心靜

  皇后拉過鳳景瀾的手往床榻邊一坐,而後將鳳景瀾的手拉到懷中左右環顧,和藹的笑容在那張日漸蒼老的面容下,卻沒有一絲一點的褪色,皇后握住鳳景瀾寬厚的掌心,另一隻手也不曾空閒,含笑拂過鳳景瀾的眉目。

  「這些日子憔悴了,是不是太子府中有什麼難事,與母后說說。」皇后柔聲道,語氣裡帶有一個母親該有的溫柔。

  興許對鳳景瀾來說,從小到大這宮中也就只剩下皇后值得惦念,所有的努力與其說為了有朝一日君臨天下,還不如說了為了皇后老來的日子能平安度過。

  若是有朝一日坐了太子位置的是鳳景煌,鳳景瀾根本不敢想母后的結局又會如何,單看玉貴妃咄咄相逼的模樣,鳳景瀾就清楚,有朝一日鳳景煌能夠扶搖直上,那麼他與皇后的下場,又豈只是一個慘字了得。

  「母后,兒臣聽聞,近些時日父皇都在練長生不老的丹藥,不知曉可有此事?」鳳景瀾問道。

  皇后長吁了一口氣,點頭道:「他想做些什麼,已不是母后能奈何得了他的事,他是當今聖上,想如何便如何,命是他自己,就算要用來消磨,我又有何辦法?」

  「那就是確有其事了……」鳳景瀾聽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一切都是執念和貪戀,人生不過悠悠數十載的性命,遲早要墮入這生死輪迴,所有一切又豈是能任由著人隨心所欲而來。」許是參佛日久,皇后話裡帶著些禪意,一雙眼眸微闔,那雙溫和的眼眸中早已沒有了別樣的光芒。

  時至今日,皇后對於皇帝若是說沒有情意肯定是假的,畢竟這麼多年的夫妻相處,只是情意再多又能如何?

  作為皇帝,這後宮中恩愛能有多少,慢慢皇后想通了,也便逐漸厭倦了宮廷中的爾虞我詐,只想在餘生中慢慢的消除自己曾經的業障。

  「母后,兒臣的太子府近些日子倒也不安穩。」鳳景瀾對著皇后袒露道。

  現如今好像關於顧傾顏的事情只能對皇后傾吐,這樣的事情若是對輕塵先生說,也不過是換來輕塵先生站在顧傾顏身旁的口吻。

  皇后緊握著鳳景瀾的手,輕聲道:「這太子府中有發生了什麼讓瀾兒為難的事情,說與母后聽聽,母后看看能不能為瀾兒一解心中的愁悶。」

  「兒臣身邊的顧家嫡女,曾經在兒臣的心中停留過,我本以為她腹中有了我的孩兒,卻哪料最終不過是一場欺騙,這太子府以至於這宮中終是誰都信不過。」鳳景瀾發出一聲長嘆,那張臉上依舊波瀾不驚的模樣,已將他此時的無奈掩藏。

  「看來這個女子在瀾兒心裡占了不少的地位,不然這後宮女子的爾虞我詐,又怎可能讓瀾兒有這樣的想法。」

  皇后稍微停頓了一下,又若有所思地道:「以母后之見,恐怕未必是那顧家嫡女想要欺騙於你……」

  「母后此話何意?」鳳景瀾大為不解地道。

  「假孕只是後宮女子上位的一種權宜之計,而且風險極大,聽你之前所說,這顧家嫡女似乎是對顧家十分眷顧,又很有心機,這種必然會泄露的事,我倒是覺得她不太可能去做……」皇后久居後宮,且能脫穎而出,自然是見慣了各種手段。

  「兒臣也不知曉。」鳳景瀾恍然道。

  這句話鳳景瀾說得倒真,對顧傾顏到底抱著怎樣的心思鳳景瀾也捉摸不透,若換做了其他女子,鳳景瀾也許不會有太多的情緒起伏,又或者真是到了這步,也不會讓一個欺騙過他的女子有生還的可能。

  而如今只是把顧傾顏貶為通房,就好似在明里暗裡給了顧傾顏一條生路。

  「這歲月漫長,總能遇見一個合你心的女子,曾經你父皇也遇見過,只可惜香消玉損了,自此之後,我就不曾再見你父皇對誰真心過,就算我這個皇后在他眼中也是可有可無之人。」說罷,皇后微微一頓,看著鳳景瀾復又言:「你可知道你父皇為何會對玉貴妃如此上心?」

  「兒臣不知。」

  皇后忍不住發生一聲長嘆,道:「因為玉貴妃的容貌與聖上當初上心的女子,至少有七分相像,聖上覺得對那女子有愧,便將這份愧疚連本帶利的還到了玉貴妃身上,久而久之,真心寵愛上玉貴妃也不是難事。只可惜,玉貴妃不知道她終究帶著另一個人的影子。」

  「那個女子也像玉貴妃那樣咄咄逼人?」鳳景瀾疑問道。

  「非也,那女子好清靜不喜閒事,平日裡也常在宮中不在嬪妃之間走動,平日裡喜愛花草,所以聖上常會賞賜她一些名花異草,可身份到底是平凡人家的女子,皇太后心中自是不滿聖上與其走近,便默允的一個貴妃將其害死。」

  皇后說著微垂著雙眸,長吁了一口氣:「說來曾經我與那女子走近過,那女子倒是真真切切是個妙人,只可惜就因為聖上喜愛,成為了籠中的金絲雀,還慘死在了宮闈之中。」

  「慘死,難道那時候父皇不曾知曉那女子面臨什麼境地嗎?」

  「那時候聖上與那女子發生了一些誤會,心中信不過其,所以當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時,女子已不再人世了。』皇后長吁一口氣,看向鳳景瀾低聲道:「瀾兒有些事情你自己心裡要比任何人還要清明,不然很多東西不是你能夠後悔得來的。」

  鳳景瀾淺笑著,對皇后搖了搖頭道:「兒臣心中之前有了一個古伶心,便再容不下他人,他日兒臣便是這天下之主,心中若是沒有一個能夠惦念的女子,對天下對兒臣都是一件好事。」

  皇后看著鳳景瀾長嘆了口氣道:「這樣也好,生在帝王家,哪有真情在,若是瀾兒這樣,日後母后也無需擔心瀾兒因為其他女子誤了家國大事。」

  「兒臣自是心裡有數,不會讓母后為兒臣牽腸掛肚。」

  聽著鳳景瀾的話語,皇后笑了笑不曾再說其他,所有的母親不過都希望自己的孩兒日後能好過,只可惜是這後宮女子,也孩子便也少不了勾心鬥角,於皇后而言能看著鳳景瀾平安的活到如今,已是上天對自己的恩賜。

  皇后緩緩將鳳景瀾的手鬆開,手覆上鳳景瀾的面頰輕撫。

  「母后見瀾兒身子骨還好便不擔心了,回去吧!太子府中恐是還有其他事物要處理,快些回去吧……」

  「那兒臣告退,母后在宮中自當好好照顧自己。」

  說罷,鳳景瀾提步離開。

  看著皇后那慈祥而淡定的神情,他心裡的那句「兒臣無能,讓母后受苦了!」的話終究是沒能說出口。

  皇后避居後宮為皇帝祈福實是無奈之舉,不然以如今的形勢以玉貴妃的手段和心性,皇后就算是能守得住後宮之主的位置,也難免不會出現這樣那樣的把柄為玉貴妃所乘。

  皇后看著鳳景瀾漸行漸遠的身影,不免發出一聲輕嘆,淺笑著目光對向自己身邊的貼身婢女。

  「這孩子倒是長大了,也不讓本宮再為他擔憂了。」

  「太子殿下現如今是做大事的人,想必日後成為了這江山之主也是個明君。」

  皇后微微一笑,起身又跪在了青燈旁,拿去了木魚槌,道:「自然,那畢竟是本宮的孩子。」

  ……

  顧傾顏好不容易能在大通間裡歇息一下,她睡的位置靠在牆邊,此時便眯著眼睛坐在一處乾淨處身子倚在牆上,那張明艷的臉龐上難掩操勞了一整日的疲憊。

  「顧傾顏,你還在這兒傻坐著幹什麼,外面的天色變了,還不起來和大家一起去收拾衣服。」

  顧傾顏無力的睜開眼,這屁股還沒在床上坐熱,就又被招呼在往門外走。

  她看著天色,周圍除了讓她出屋的婢女,也不曾再見其他人,不免遲疑的看向那婢女疑問道:「就我二人收拾嗎?」

  「叫你收拾就收拾,哪那麼多廢話!就你一個人,你以為這宮中還有誰會陪你把這些東西收拾了,這是你的職責,若是不能趕在雨落下來之前收好,那麼明日這些衣物你要全部重洗一遍。」

  顧傾顏看著烏雲密布的天色,急忙上前收拾,也沒有時間與那婢女再作口舌之爭,這樣只會讓時間一點點縮短,若是吵到這雨落下來,這掛滿的綢緞興許都要顧傾顏一個人洗完打理。

  況且一開始這宮中的人本就是為了找她一人的麻煩,顧傾顏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只能像是提線木偶的任由這些人呼來喚去,口中自也沒有了什麼埋怨的言語。

  事到如今,對於顧傾顏來說,日後的日子再難熬,她顧傾顏也要咬著牙熬下去。人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

  那婢女看著顧傾顏開始收拾,便扭頭又回到了大通間內。

  其他婢女一擁而上,開始談論起了顧傾顏的事情。

  「怎麼那個原先的顧良娣,沒因為這些事和你在外面吵上一吵。」一個婢女好奇的問道。

  那人搖了搖頭,道:「不止沒有,反倒是讓她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一句怨言,真不知道她原先在自己家中是怎麼過的,應該也是任人欺負的主,也不知道以她的性格當初是怎麼得到太子殿下的寵愛的。」

  「想來也是可憐人,還被楚側妃點名不讓她有好日過,在太子殿下那裡這顧傾顏翻身是再無可能,在這兒還要被我們欺負。」其中一個婢女不免有些可憐顧傾顏的遭遇。

  「慘又怎麼樣,既然青嵐讓我們欺負她,我們自然要照辦,誰也不想日後在太子府的日子不好過吧!」

  「就是,你現在看不得她受苦,說不定遲些時候就是你受苦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著,對於顧傾顏的遭遇和現如今顧傾顏的脾氣性子,對於這些人來說也沒有一開始那麼討厭,可是楚嬌柔跟前的貼身婢女,既然已經把話放在了明面上,他們總不能不照做吧!

  顧傾顏把剛才的話聽了一些,但卻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一樣把那些綢緞往大通間旁的房中放,又出去收拾剩餘的綢緞。

  「顧傾顏,你可要動作快些,不然這天下下雨來,可有你好受的。」

  一人站在門外嚷嚷道,顧傾顏急忙往前走,去收剩下來的綢緞,一來一回七八趟,這天空打雷閃電聲響起,碩大的雨點也在顧傾顏收拾好最後一堆綢緞是傾盆而下。

  顧傾顏急忙往大通間趕,哪知道那些婢女早已經將大通間內反鎖,看起來根本不希望顧傾顏能夠進來。

  顧傾顏抱著僅剩下的一點衣物敲了敲木門,有些無力的喊道:「你們能否開門讓我進去?」

  「真是對不住了,這外面的雨下的那麼大,如今不說雨滴進來會弄髒了地面,就算你進來也會弄髒了床榻,乾脆就在門外住上一夜,想來你應該是會習慣的。」裡面其中一人說道,

  顧傾顏倒吸了一口涼氣,往放綢緞的屋子跑去。

  哪知道那間屋子也被看管綢緞的婢女鎖了起來,顧傾顏手敲了敲門,希望屋內的人能看在她如今狼狽的份上,就讓她進去待到這場雨停。哪知道敲了許久,屋內都沒有人答覆。

  顧傾顏輕搓著雙臂,站在了雨中,雨點打濕了顧傾顏的衣服,頭髮,就像是一隻落湯雞……

  這短短一天一夜裡所遭受到的羞辱和折磨,是顧傾顏從未經歷過的,也讓她切身體會到這繁華宮中黑暗的一面,越發堅定了她離開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囚籠的念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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