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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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景瀾退下後便徑直地去了鳳央宮,心裡十分清楚比起那太子府內,這後宮才是真正最可怕的地方:母后與玉貴妃兩股勢力在相互爭鬥,大家便都看著聖上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想趁機拼搏上一把,讓自己的兒子最後能成為皇帝。

  玉貴妃便是抱著這樣的想法,才會幾次三番在聖上面前閒言碎語。

  想到玉貴妃,鳳景瀾只覺得這女人還真不好對付,就連到了鳳央宮門外都一時半會沒有發覺,直至宮女將其引進鳳央宮內,見到了坐在案邊一臉淡然的皇后娘娘,鳳景瀾才緩緩回神。

  「兒臣見過母后。」

  皇后淺笑,對著鳳景瀾一擺手道:「不必了,先坐下讓母后看看這些日子你有沒有瘦了。」

  「母后說笑了,兒臣這身子骨好的很,又怎麼可能會瘦了。」鳳景瀾雖這樣說,卻還是於皇后身邊坐下,這平日冷淡的臉上終歸是有了點笑容。

  「這些日子玉貴妃不斷在皇上面前吹枕邊風的事情,我早有所聞,想來上回齊紅珊之死,她是怪到了你和那個顧傾顏頭上。雖然玉貴妃也不在乎一個侄女的生死,可顯然她肯定是咽不下這口氣的。暫時來說她又奈何不了你,便想要借著這楚嬌柔滑胎一事剷除顧傾顏,以消她心頭之恨。」皇后欣慰的看了看鳳景瀾,有點無奈地說道。

  「我知曉,可顧傾顏不能死。」鳳景瀾愣了一下,聽母后話里的意思也是想著犧牲顧傾顏來平息這件事,安撫一下楚家和那邊的情緒,不得不堅持道。

  皇后一怔,看向鳳景瀾有些不太明白,畢竟顧傾顏的家室對如今的鳳景瀾沒有太多的助力,上一番又招惹了玉貴妃太多,無論是齊紅珊的死,還是四皇子府的那檔子事,都讓那邊的人難以容忍她。

  反正顧傾顏已經眾矢之末,若是將顧傾顏除了,對楚家有個交代,玉貴妃那邊也能稍稍鬆口。

  細想一番,皇后擺手讓宮中的宮女悉數褪去,才又道:「但如今,把顧傾顏交出去,無疑是最好的辦法,也可讓你少些麻煩,你要知道楚家的事情斷不可再拖下去,否則楚家有意生事,恐怕玉貴妃又要藉機興風作浪了。」

  鳳景瀾點了點頭,道:「兒臣知曉,不過顧傾顏此人也不簡單。上回在四皇子府為我解決了一大難事不說,還讓鳳景煌欠了我一個人情半條人命,原本古伶心根本沒有懷胎,若不是顧傾顏聰慧,恐怕現如今兒臣這太子之位都已經易位了。」

  「這樣的女子倒是有意思,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麼留她的理由?」皇后若有所思地道。

  「楚嬌柔滑胎一事乃是楊聘蘭所為,兒臣正要顧傾顏幫忙證實此事,如此一來,非但可以給楚家一個滿意的答覆,還能藉機將楊家徹底掃除。」鳳景瀾稍微停頓了一下,又道:「如果此事能成,我便可讓親信頂上戶部尚書的位子,豈不是一舉多得?」

  皇后聽聞鳳景瀾這麼一說,欣喜地一笑:還以為他是貪戀美色,原來是另有所謀,總算是可以放心了。

  面對眼前這個已然長大了的兒子,心中有一絲欣慰,無論是鳳景瀾的做事手法,還是思慮都比聖上那個老不修要聰明得多。

  她抬手拍了拍鳳景瀾的肩膀,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和藹,這麼多年來這孩子沒有給她添什麼麻煩不說,還能將事事謀劃的如此縝密,不免有些自豪。

  「看來母后日後坐上皇太后之位也不是什麼難事,身邊有那麼一個麟兒,母后欣慰不已,那顧良娣若是向著你,日後倒是可以為你謀事,不過還是小心一些,太聰明的女人可以幫你,也可以害你。」

  鳳景瀾與皇后促膝長談也不過一炷香的時限,很快便離開了深宮。

  皇后同鳳景瀾說了很多,作為一個母親對那身邊有著無數美女的聖上已不再有什麼夫妻情義,唯一的希望便是兒子日後能夠君臨天下、光芒萬丈。

  看著鳳景瀾此事辦得的果決,皇后也安心在宮中謀劃著名她皇后位子的安穩,已做好決不可讓玉貴妃得勢的打算。就算不能幫到皇兒,可至少不能給他拖後腿。

  鳳景瀾回到太子府後,便往顧傾顏的宮閣去。

  顧傾顏正坐在案邊擺弄著筆墨,看到鳳景瀾進屋規規矩矩的行了禮。見他沒有什麼反應,便又退回案邊繼續舞文弄墨,對於鳳景瀾的到來安之若素。

  「你今日又想和本宮鬧什麼脾氣?」鳳景瀾微眯著雙眸問道。

  顧傾顏放下手中毛筆,不解的與鳳景瀾對望,道:「太子殿下說笑了,臣妾怎敢同太子殿下鬧什麼脾氣,不過是太子殿下經常過來臣妾雅蘭居,臣妾習以為常便想著就算臣妾做自己的事情,也不會惹得太子殿下發怒。」

  「顧傾顏,你是當真要與本宮過不去嗎?」鳳景瀾沉聲道,心中已然對顧傾顏這番話有了不滿之心。

  「殿下的話又是從何說起,臣妾怎敢對太子殿下不滿。」說罷,顧傾顏站起身來,朝著鳳景瀾微微一笑:「若是太子殿下不喜歡臣妾在太子殿下於雅蘭居的時候舞文弄墨,臣妾便不碰就可,太子殿下也無需因這些與臣妾大發雷霆。」

  「你是怪本宮昨夜沒有過來?」

  「臣妾不敢。」顧傾顏淡定自若的回答道,一雙眼直視著鳳景瀾沒有半分異樣。

  看起來根本不在乎鳳景瀾會如此,就算鳳景瀾不到她的宮閣中來,她顧傾顏一樣可以過好自己的日子,甚至還要比鳳景瀾到來時過的舒坦。

  鳳景瀾看著顧傾顏這張什麼也不在乎的臉就不免來氣,氣由何來鳳景瀾也說不清楚,一雙手扣住顧傾顏的下顎,靜靜的看著那張榮辱不驚的面頰,輕輕地吹了一口氣。

  「你到底希望本宮怎樣?顧傾顏,我可否聽你說說?」鳳景瀾問道。

  顧傾顏淺笑著搖了搖頭,道:「臣妾並不需要太子殿下如何,難道說臣妾在宮閣中舞文弄墨這點樂趣都不能有嗎?」

  對於顧傾顏的「大逆不道」,鳳景瀾已經是見怪不怪了,看著那張臉許久不曾言語,心中的怒氣慢慢地消去,而後便坐在了顧傾顏的床榻之上,目光不時看向顧傾顏那張淡定自若的面頰,道。

  「現如今,那件事進行的如何?」鳳景瀾是何等自負之人,眼見顧傾顏如此,也就不再去想和她親近,換作以前是根本不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遂轉過了話題。

  顧傾顏微微頷首道:「秋亭已然有些動搖,之後的事情應該不會太難解決,再過些時日臣妾想秋亭便可站在臣妾這邊,楊側妃的好日子也是時候到頭了。」

  「你就那麼有把握?」鳳景瀾問道。

  「若是太子殿下信不過臣妾,臣妾可以什麼也不做,在這雅蘭居安安穩穩的待著。」顧傾顏毫不在意的說道。

  「你又在跟本宮較真?顧傾顏你難道面對本宮就不能說一兩句好話給本宮聽聽?我二人非要這麼較真作甚?」鳳景瀾問道。

  顧傾顏一愣,看著鳳景瀾懵懂的疑問道:「臣妾在與太子殿下較真些什麼,為什麼臣妾聽不明白了?」

  鳳景瀾看著顧傾顏這模樣心中便來氣,忍不住一把摟住顧傾顏的腰,將人硬生生拉入懷中,眼眸盯著顧傾顏水嫩的薄唇,傾身吻下。

  顧傾顏沒有氣急敗壞的將鳳景瀾推開,反倒是一副鳳景瀾想怎樣便怎樣就可,看模樣對於鳳景瀾怎麼樣都不在乎,恩寵也罷,冷淡也好,顧傾顏都能欣然接受。

  如今的局面讓鳳景瀾本想將人按壓在床榻上的動作都不免止住,一雙眼怔怔的看著顧傾顏,心裡反倒越來越不舒服。

  「本宮和楚嬌柔走近,只不過是為了穩住楚家,要到香囊罷了。」

  說完,鳳景瀾從懷中掏出香囊遞到了顧傾顏的面前:「這香囊是重要的證物,你看看其中還有什麼香味,能讓楚嬌柔滑胎的。」

  顧傾顏微笑著將鳳景瀾手中的香囊接過,不以為意的說道:「太子殿下無需和臣妾說這些,臣妾對於太子殿下夜裡去哪無意過問,沒有資格也沒有興趣。」

  「顧傾顏……」鳳景瀾頗為無奈的喊道。

  「太子殿下的意思難道是臣妾說在乎,太子殿下的心中就能好受一些,有些男兒的自豪感?」顧傾顏抬頭看向鳳景瀾的雙眸疑問道。

  鳳景瀾深吸了一口氣,撇過頭不再同顧傾顏說起這些,眼角的餘光不時又瞟過顧傾顏手中的香囊,道:「今日辨識不出來就明日,一盞茶後將香囊交換與本宮。」

  「太子殿下不是知道這件事是誰所以,難道還真擔心臣妾把這證物毀了?」顧傾顏握著手中的香囊疑問道。

  「楚側妃帶了幾日便不能再孕,你自己也小心一些為妙。」

  聽到鳳景瀾的關懷,顧傾顏心頭一愣,但是臉上的表情未變,只是朝著鳳景瀾點了點頭應承,心中同時也有了些觸動,原本好不容易冷下去的鐵石心腸,此番又因為鳳景瀾有了波瀾。

  顧傾顏心道決不可如此,身在『帝王家本是無情種』這八個大字不斷在自己的腦中翻來覆去,才將一顆動盪的心努力壓下。

  顧傾顏不再去看鳳景瀾臉上的神情,生怕自己再去看看鳳景瀾的表情,心中就會有所動盪一般。

  「這香囊中到底有些什麼,臣妾還需去藥多的地方查探一二,不然這香囊中香種頗多,臣妾的鼻子也沒有那麼伶俐,所以還需要聞聞幾種藥物,才能確定這香囊中到底是些什麼藥,獨特且讓楚嬌柔不孕。」

  「你的意思是,其中有些藥你已經辨別,但是要從中找一味難尋的藥?」鳳景瀾問道。

  顧傾顏輕輕地點了點頭,鳳景瀾細想了一番而後又言:「本宮允許你出宮去找,不過不可以女子姿態,不可讓他人知曉你出了這太子府,你可能做得到?」

  「太子殿下的意思?」

  「既然四皇子府都能讓你出宮尋藥,本宮又為何放心不下你,顧傾顏你別忘了,你可是本宮的妾侍。」

  鳳景瀾自信而霸道的一言一語觸動著顧傾顏的心,許久顧傾顏偷偷看了一眼鳳景瀾的眉目,又急忙低下頭,此時反倒是有些記吃不記打,鳳景瀾給她幾顆糖又讓她有些動搖。

  「那臣妾現在這裡謝過太子殿下的信任之情。」顧傾顏畢恭畢敬的說道。

  「你對本宮便只能如此了嗎?顧傾顏除了疏遠本宮,你還能怎樣?」鳳景瀾無可奈何的說道。

  顧傾顏微微一怔,看著鳳景瀾有些不太明了的眨巴著雙眸:「疏遠?臣妾是太子殿下的妾侍,又怎麼可能疏遠太子殿下。」

  「永遠都是這副模樣,本宮真是看膩了。」

  說罷,鳳景瀾沒有在雅蘭居逗留太久,便揮袖離開了雅蘭居。

  顧傾顏怔怔的看著門外鳳景瀾飄然而去的背影,摸索著床榻緩緩坐下,喉嚨中發出了一聲嘆息。

  「主子,你該不會是真生太子殿下的氣了吧!昨日說著不在乎,今日卻擺臉給太子殿下看,恐怕這太子府也只有主子一人敢對太子殿下如此了吧!」綠萍在一旁小聲的說道。

  顧傾顏看了一眼綠萍,淡然道:「沒有的事,太子殿下身邊那麼多妃嬪,又豈是我一人可以氣的過來的,我不過只是對太子殿下如何已經不在意了,這時而對我好,時而又冷言冷語的模樣,我見多了,也沒必要學著那些人深陷,只把真陷入了一個深處,發現跟前全是刀刃,那時候我在想脫身就難了。」

  「主子,綠萍雖然聽不到主子是什麼意思,也知道主子在擔心太子殿下說不在乎就不在乎,這宮中的恩寵豈是一個人能夠留得住的,但是綠萍看著主子這不爭不鬥的模樣就來氣,前些日子才好些,怎麼這些日子,又……」

  顧傾顏用手掩住了綠萍的雙唇,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就你囉嗦,再被你說上兩句,我恐怕都要被你這個小丫頭煩死了,還是秋亭可愛,話也不多,人也聰明伶俐。」

  「主子你的意思是不是不要綠萍了!」綠萍扒拉開顧傾顏的手急忙問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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