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處境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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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連輕塵先生也信不過我嗎?」顧傾顏依舊死咬著那個藉口,讓旁人根本不好再多言。

  輕塵先生點了點頭:「如此也就罷了,那婢女已死,只可惜沒找藥店的老闆,不然我們也可從中套出些門路,說不定有人就是借著害你,對太子殿下不利。」

  「輕塵先生何必與我說這些,我一個女子,這些事情自也聽不太懂。」

  輕塵先生不再想方設法從顧傾顏口中套話,此時已經明了無論自己怎麼說,顧傾顏都可以裝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答覆,便也沒有繼續和顧傾顏在這樣的小事上繞彎子。

  「你身體如何,我聽太子殿下說,有好幾個口子縫了針。」輕塵先生還是關心起了顧傾顏身上的傷勢。

  顧傾顏淺笑著點點頭:「不過也沒有傷的多重,過兩日便會痊癒的,有勞輕塵先生惦記。」

  輕塵先生聽顧傾顏這麼一說,放心的點了點頭:「這些時日恐要好好調養,太子殿下今日來這宮閣中說了怎樣的話,也別太往心中去想,畢竟他才是這太子府的主人。」

  「輕塵先生說笑了,太子殿下的意思我明白,也斷不會因為這些小事同太子殿下面上難堪。再者傾顏此番的確事有不足,原本已經等四皇子妃生下皇子後再離開,誰知道會遭此變故,若是傷的輕些,我也不會這般嬌氣,倒讓太子殿下掃了面子。」

  說著,顧傾顏微微嘆了口氣,出了一個的第一句有關此事的話顧傾顏有些稍稍一愣神,除此之外顧傾顏應對起來都輕鬆自如,根本不想這件事真如她所做。

  輕塵先生點了點頭,從袖口中掏出一小盒藥膏放到顧傾顏的床榻邊。

  「這雖不是什麼名貴的藥物,但是帶褪痂之後,可以抹在皮膚上,不說能將你身上的傷疤除盡,也可讓你身上的傷痕稍微淡些。」輕塵先生說道。

  「多謝輕塵先生的關心。這藥傾顏就收下來。」

  在顧傾顏眼中,輕塵先生一直於她而言自是可看不可摘的天山雪蓮,看起來就不太像是這人間之人。

  旁人以為她顧傾顏對輕塵先生定帶有別樣的情感,只有顧傾顏知道對這個仿若不是世間的人兒。她顧傾顏更多的是仰慕,此番輕塵先生來從她嘴中套話,顧傾顏並不生氣,同樣是在深宮之中,很多時候很多事她也能夠理解。

  畢竟發生了什麼輕塵先生知道。才好為鳳景瀾出謀劃策,可顧傾顏偏偏不能將那些說出口,原本就想一身清閒的她,何必再為自己自尋煩惱。

  顧傾顏淺笑著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床榻上的藥膏,又緩緩的合上。

  輕塵先生也沒有在顧傾顏的房內呆上太久便也離開了,又大步往太子的宮閣中走去。

  輕塵先生與鳳景瀾碰上面,鳳景瀾已經將輕塵先生的茶水滿上,抬手示意輕塵先生入座。

  「那藥膏替本宮送過去了嗎?」輕塵先生剛坐下,鳳景瀾就開口問道。

  輕塵先生淺笑:「非要以我的名義帶過去,難道這藥膏你就不能自己賞賜給顧傾顏。」

  「本宮又不是為了送藥膏過去與那顧傾顏。只是剛好借著輕塵先生的手探探虛實罷了。」鳳景瀾冷冷的說道。

  「她依舊什麼都不肯說,不過剛提及此事神情愣過半分,想必這傷勢多半是她自己造成,只是不知為何她自己要將自己傷成這樣,讓四皇子府將她放回。」輕塵先生思慮道。

  「無論如何,顧傾顏還是害死了四皇子妃貼身婢女的一條命,看來她恐是已經想要與我之間對著幹了。」鳳景瀾道。

  輕塵先生搖了搖頭:「顧良娣定是在四皇子府中發現了什麼,又不好與旁人多言,只有想到了這樣自傷的方法離開,而且這件事她連你我都不曾多言。想必再難從她口中挖出來,只得任由此事深埋。」

  「發現了什麼?是什麼事能讓她,連自己的命都不要設下的如此一局?」鳳景瀾神色一滯,心中自也覺得輕塵先生說的有理。

  「興許是四皇子醉心皇位。設局想要陷害太子殿下,顧傾顏知曉後也為圖自保,畢竟若是這陷害成了,她顧傾顏只能成為了兩邊交戰的棄子,而且此事必定還會牽連到顧家。」輕塵先生道。

  鳳景瀾細想了一番也覺得輕塵先生的話不無道理,可有些事情顧傾顏做了就是做了。旁人自當無法再為她辯解,在這她也的確是害了古伶心身邊貼身婢女的一條命。

  想著鳳景瀾深吸了口氣,但到底對於顧傾顏傷成這副模樣說半點不心疼是假的。

  一個女子,肉上一共又五處口子縫上了針,還有幾處較淺的口子結上了痂,無論當時是怎樣的情況,顧傾顏肯定一開始連自己的命都堵上了,如果顧傾顏當時思緒清晰,斷不可能對自己下如此重手。

  再者不是因為思緒不清晰,就把自己上成這個模樣,鳳景煌絕不可能將顧傾顏送回來。

  「雖然本宮一直以來都不太喜歡顧傾顏,可她終究是我府上的人,還得叫人好心照顧著,別因為流膿廢了一條臂膀。」鳳景瀾漫不經心地道。

  輕塵先生一頓,看著鳳景瀾淺笑道:「這在下可不能再為太子殿下下令了,人得你自己叫去,現在顧良娣身上的傷可厲害的很,止不住是能致命的。」

  「曉得了,本宮自會派人過去,對了…今日找你來還有一事要商量。」鳳景瀾道。

  輕塵先生若有所思地道:「可是關於楚側妃之事?」

  鳳景瀾毫不避諱的點了點頭,輕塵先生也陷入了深思之中,鳥語花香之下,這樣的氣氛看起來免不了尷尬了不少,沒有人再開口,輕塵先生的平常溫文爾雅的神色一凝也嚴肅了不少。

  許久,輕塵先生長吁了一口氣:「不能留。」

  鳳景瀾抬眸心中有些難受,卻還是點了點頭,此事他也考慮過但是卻遲遲狠不下心來。

  「本宮知曉,如今形勢微妙而兇險。楚側妃實不該在此時有子。這個孩子儘量快些打掉,嬌柔人也不壞,這孩子長些年月再出,不準會上了她的身子骨。那時恐就難以調息了。」

  輕塵先生聽聞鳳景瀾清楚,放心的點了點頭。

  那楚嬌柔腹中的到底都是鳳景瀾的親生骨肉,這孩子原本對他助益甚多,既有了子嗣有利於加強太子之位,又能徹底地穩固和大將軍楚天明一系的關係。可是現在卻成了最大的隱患。

  最近,鳳景瀾才從心腹之人處得知原來楚天明一直與四皇子鳳景煌那邊的人暗通款曲,這個消息讓鳳景瀾和輕塵先生聽了都是怵然心驚。

  兩人經過反覆的思索和分析後,認為楚天明為了獲得最大的利益,自然是很有可能兩面逢源。明面上在太子鳳景瀾這邊下注將愛女楚嬌柔送入東宮,暗地裡卻與勢力更加雄厚的四皇子一派有所聯絡,不管事情如何發展,對他來說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楚天明手握重兵多年,不是沒有道理的,論心機、論手段。又豈是泛泛之輩?

  想到選秀之時,四皇子和玉貴妃都沒有一絲阻撓,又證實了楚天明與他們關係曖昧,不由得鳳景瀾和輕塵先生不十二萬分小心。

  在與四皇子鳳景煌一派的勢力對比中,鳳景煌本就處於弱勢,如果楚天明完全倒向了那一邊,那鳳景瀾的處境就岌岌可危了,而楚嬌柔在東宮就更是一枚隨時可能會炸的炮彈。

  眼下所面臨的兇險處境,鳳景瀾不會不知道,甚至就算輕塵先生不說。他自己也比任何人都要更清楚地感受到這一點。

  在這個關鍵時候,鳳景瀾又怎麼可能會任由楚嬌柔產下子嗣,成為名正言順的太子妃?

  「這孩子你也知道留不得,在下便就安心了。不過處理一定要小心一些。楚側妃雖是心性單純,但是若是做的太過明顯,讓楚側妃得知,事情就可能適得其反了。」輕塵先生道。

  「輕塵先生是不是有些太過低估本宮了,這些事本宮也知道,而且本宮已有人選。」

  「該不會是傾顏?」

  說道顧傾顏時。輕塵先生的臉色也忍不住微微改變,他實則不忍心顧傾顏再跳入這樣的迷霧中去,明明一個本該和深宮隔絕的女子,卻深陷在了這個漩渦之中無法自拔。

  輕塵先生不止一次感覺到顧傾顏並不想在這這深宮中爭些什麼,現在的一切於顧傾顏來說已是極為滿足,想著想著輕塵先生不免發出一聲嘆息,又回想起了顧傾顏臉色蒼白的模樣,就算再怎樣的鐵石心腸也會於心不忍。

  「顧傾顏犯不著參與此事,現在本宮要除了楊聘蘭,她已不需要再在這側妃之位上多待。」

  輕塵先生搖了搖頭道:「你可以假借楊側妃之手,但不可就此事除掉楊側妃,楊側妃還能與楚側妃之間做出一些制衡,否則太子妃的人選可就只剩下一個了,這樣你也可不必擔心太子妃是楚嬌柔一事。」

  聽著輕塵先生的話鳳景瀾點了點頭,楚嬌柔和楊聘蘭必須在地位上做出一定的制衡,現在太子府中並沒有那些多人可以止住楚嬌柔的身份,反而楊聘蘭恰恰好是那個角色。

  鳳景瀾點了點頭應承,而楚嬌柔興許還不知道自己的寵愛與恩寵不過就是在這場宮闈的算計之中。

  這世間哪有那麼多的真情在,若是楚嬌柔的楚家沒有手握重兵,她可能會在這深宮中老去無人問津,又怎麼會得到鳳景瀾一次次的雨露恩澤。

  「那顧良娣那邊太子殿下又打算如何?」輕塵先生此時此刻還是不免擔心上顧傾顏道。

  鳳景瀾微微一愣,心中自有不快,雖然早已將輕塵先生放的比他府中任何一個人都重,但是也難免心中會有些妒火,不過鳳景瀾倒也不至於同輕塵先生翻臉。

  現在不會將來自也不會,特別是為了個什麼也不是的顧傾顏。

  在他想來,一個男人一生之中只會真愛上一個人,其他的最多也不過就是權宜之下的伴侶罷了。而他鳳景瀾這輩子愛的人就是古伶心,除了她,任何人都不會再讓他有那種刻骨銘心的感覺。

  鳳景瀾儘管對輕塵先生如此關心顧傾顏不免有些吃味,可還是點了點頭,道:「本宮自會派人照顧好的她的傷勢。」

  「隨時去顧良娣宮閣中走走,她現在身上有傷,若是太子殿下不太關心,想來宮中那些人自也不會好好照顧顧良娣。」說罷,輕塵先生長嘆了口氣道:「指不定此番顧良娣是受傷,便是為了太子府。」

  其實一開始聊到顧傾顏,鳳景瀾心中也早有思量,畢竟顧傾顏並沒有要這麼著急回來的必要性,她就算回到了太子府又如何,不過又到另個『監牢』之中而已。

  而且鳳景瀾也知曉四皇子府曾經有一次應允顧傾顏出門買藥,那樣能脫離深宮囚牢的地方,比這太子府或許好的多。

  在這鳳景瀾一直都感覺到顧傾顏對他本就無心,若說那些全是顧傾顏強裝出來的也不太可能。

  「本宮這些時日定會去顧良娣府中看看,不過輕塵先生,本宮還想再問你一次,你是不是對顧傾顏有心。」

  輕塵先生愣了愣,終還是搖頭淺笑道:「不曾。」

  兩人的話音戛然而止,鳳景瀾長吁了一口氣,將杯中涼茶飲盡,以琢磨不清輕塵先生對顧傾顏是怎樣的情感,風過掠起一片綠油油的葉,靜靜的在地上翻了個跟頭。

  鳳景瀾不開口,輕塵先生也不曾開口,兩人就這樣靜默的坐在風中,許久鳳景瀾微垂著眼眸,那張臉一如往常的冰冷,他手指輕敲著大理石的桌面。

  「那輕塵先生對顧良娣到底是怎樣的感覺,才讓輕塵先生這麼一個超脫凡塵之人,為顧良娣如此上心。」

  「興許是,在下覺得與顧良娣一見如故,覺得她便是在下的知己呢?」

  知己二字讓鳳景瀾不好再開口,二人又一次因為顧傾顏三字再無話可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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