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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吧。

  就這樣,她和柳星南秤不離砣砣不離秤的兩人組合,變成了一般沒有什麼好結局的三人行。

  她有了人生中第一瓶香水,是姜原送給柳星南的時候順便給她也買了一瓶。

  平安夜的時候她也收到了姜原送的蘋果,只不過,他送給柳星南的是一顆紅的像假的一樣,一看就花了諸多心思的蛇果。

  她第一次獨自從學校小賣鋪買到了零食,賣家怕被學校發現,零食袋子都是去掉的,當她捧著一把膨化食品興沖沖找到柳星南的時候,柳星南也在找她。

  「姜原剛從校外帶的小籠包,快快快,我們去搞點醋和辣椒,還熱乎著呢。」

  柳星南依舊陪她一起播音,卻不只是陪她。

  「你聽,打呼嚕呢。」柳星南笑著指著睡著的姜原,她怎麼會,連姜原的呼嚕聲都喜歡。

  柳星南依舊會在晚會之後幫她搬凳子,不過現在多了一把,另一把是作主持人的姜原的。

  每個周一,她們依舊一起在國歌響起的時候,作著標準的先鋒手禮,顧承恩站在話筒前看著台下的柳星南,柳星南看著台上,著軍裝穿長靴英姿颯爽的第一升旗手的姜原。

  早課時間。誦讀生朗朗。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柳星南痴纏著顧承恩。

  「承恩承恩,你去跟老師說說,今年春天的風箏隊加我一個,加我一個吧。」

  顧承恩知道,加入了風箏隊,早操的時候就能和姜原一起放風箏了。

  顧承恩教養良好地將雙手置於桌上扶著書,未發一語,看著這個在初中二年級教會了她心酸與嫉妒的女孩,點了點頭,柳星南果然開心極了:「太好了,夠朋友,終於不用跑早操了,吶,巧克力都給你。」

  顧承恩接過一大把巧克力,心下愀然之,臉上笑之,接著搖頭跟著大家一起念到:「子曰:巧言令色,鮮矣仁。」

  多希望這樣見不得人的心酸會有盡頭。

  終於,一個天氣開始熱起來的夏夜。

  兩人睡在一起,把枕頭踏在腳底,柳星南帶著半臉涼蓆印子醒來的時候,顧承恩手上的扇子依舊沒停。

  「你怎麼還不睡,還熱的睡不著,你睡吧,我來給你扇。」

  柳星南拿過扇子輕輕扇了起來,斜躺在床上一手托腮,若有所思地看著顧承恩。

  「你看著我幹什麼?」那個眼睛閉上了又睜開,讓情蟲食了心,動不動就臉紅的人說。

  「我看你白天是傻白甜,一睡覺白和甜都沒有了,只剩傻了。」

  顧承恩又閉上眼睛不理她,只是頂著個榆木腦袋,躺著也想不明白,到底什麼樣的量級,才會被她看著就如此神迷,心跳的會和尿的急了的時候一樣。

  堅持了一會,顧承恩還是扭過身背對著她。

  「誒,承恩,你睡著了嗎,我想跟你說個事情。」

  柳星南將扇子擋住自己的臉和顧承恩的耳朵,然後湊在她右耳邊輕輕的說:「今天姜原跟我告白了。」

  在這一日將盡之時,柳星南的話讓她周身的熱意全部散去了,這種感覺太不好了。

  「承恩,你沒睡呢吧,你說我怎麼辦,要不要接受他?」

  「我怎麼知道,你喜歡他嗎?」顧承恩背對著她悶聲說。

  「喜歡的吧,可馬上初三了,這時候談戀愛被我媽知道的話就完了。」

  柳星南煩惱的問題還真實際的很。

  顧承恩聽到回答,輕笑了聲,肩膀跟著抖了一下,將眼角堆著的眼淚從鼻樑上抖了下來。

  顧承恩背對著柳星南,眼睛在六月的夏夜化成了一汪冰蝕湖。

  再次閉上眼睛的時候她想,終於不用被見不得人的心酸吊著了,沒人喜歡總被吊著,現在只想要一場大眠,來復原,來當斷則斷。

  第二天,顧承恩又一次獨自一人走出播音室,廣播裡的音樂早已播放完了,卻有鋼琴的聲音飄在廊里,順著琴音,她找到了不知什麼時候消失的姜原和柳星南。

  兩人並肩坐在音樂教室的鋼琴前,他在專注地彈,她像小孩子一般乖乖坐著,是那種伴著不自知微微晃動的乖乖坐著,坐在他身邊幫他翻譜子,那是和諧美好到根本不應該有人去撞破的畫面。

  那是一首很老的鋼琴曲,『The heart asks pleasure first』,一曲彈完,姜原側過頭將一個吻印在柳星南的額邊,這樣美好的兩個人,根本不用確認吻的意義是什麼,也根本不用看對方眼裡暗涌的是什麼,因為the heart asks pleasure first。

  顧承恩輕掩上了音樂教室的門,扔下柳星南回宿舍午休去了。

  學校里播放的流行歌實在是太少了,晚飯後放音樂的時間也不多,一群傍晚七點被米湯和土豆條灌飽了肚子,在月光下走廊中無事可做的少男少女,有些人扎進數學的苦海深不見底,而有些人趴在欄杆上裝作碰巧遇到你,唯一的一首《七里香》,讓耳朵從一條大河和我的家在東北的輪番轟炸中暫時脫離,歌詞裡一些當時不怎麼懂的小萌動,讓大家當時已經蠢蠢欲動的卻不知道怎麼動小懵懂撲騰撲騰,歌詞寫得這麼繞,聽不懂才好。

  「承恩你這幾天怎麼回宿舍老不等我,幹什麼也不叫我。」

  顧承恩低頭趴在座位上往本子裡東寫寫西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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